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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

2024-06-13 08:53:07 作者: 咔咔哇咔

  唐淺在樓上看書,沒多大會就聽見了開門的動靜。

  她下意識一驚,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站在二樓。

  樓梯口上來的是閆箏。

  手裡拎著熱飯熱菜,眼巴巴的站著。

  她皺眉:「你怎麼進來的?」

  「房東給的鑰匙。」

  

  唐淺咬牙:「出去。」

  閆箏視若無睹,硬擠上去,手奪過她的刀丟在一邊:「不要老是碰刀。」

  說完抿抿唇,磕磕拌拌的說話:「傷到你……我會心疼。」

  唐淺還沒反應,他的耳尖先紅了,像猴子屁股。

  在唐淺眼中分外可笑。

  於是唐淺笑了,不陰不陽的:「你出門吃藥了嗎?」

  猴子屁股變成無臉男的臉不過一瞬間。

  閆箏扭頭盤腿坐在躺椅上。

  唐淺坐著寬鬆,他坐上很擠,像是大人坐了小孩的凳子。

  然後拎著飯菜的伸過來,大少爺的樣子等著唐淺接,裝盤吃飯。

  唐淺咧嘴接過,隨後揚手,片刻後還是放下。

  不是因為閆箏,是不想浪費。

  於是她轉身回廚房,裝盤站在廚房吃飯。

  最後吃的如同嚼蠟,因為閆箏擠進來了。

  圍著她來回打轉。

  唐淺的筷子抬起又放下,最後丟進水池,轉身靠灶台前:「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閆箏昨夜坐在車裡想了很久。

  其實準確來說是那天給她吹頭髮時就在想,只是沒想好。

  而今想好了。

  壞,他便守著,不讓她傷了別人。

  心機,她要什麼,他便給什麼。

  不安分,他就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安分守己。

  朝三暮四,便呆在卞山,卞山是他的地界,她不敢,別人也不敢。

  孩子,她若不要,便算了,只當從前沒有過。

  從今以後,每個清晨與黃昏,有她就好。

  他長出口氣,眼睛亮晶晶的想要告訴唐淺,他想要什麼。

  唐淺卻沒給說話的機會:「我爸是殺人犯,捅人七下,刀刀致命,我媽也是殺人犯,連犯七人,為情,也為錢,最後兩人都沒了,沒在自己的手裡,閆箏,若是想找趣子,你真的找錯人了。」

  唐淺斜眼在看他,一張臉冷若千尺寒潭:「都說情到深處無怨尤,我之前嗤之以鼻,因為我沒這麼大方。」

  「於是我報復林清荷,報復她的奪夫之恨,打掉孩子,報復你的的不愛我,但,報復完便完了,我承認我喜歡過你,高中的時候,大學的時候,但感情就是那麼回事,淡極而濃濃極而淡,過去之後,恩仇皆成雲煙,愛恨俱為前塵。」

  「閆箏,你明白了嗎?」

  閆箏還站在原處,離唐淺不近不遠。

  唐淺自嘲:「在你眼中,我始終不堪,對不對?」

  唐淺覺得自己說對了,根深蒂固的觀念改變不了,像無從開口的年少曾經,也像亂七八糟的泥潭過往。

  在他眼中,她就是個壞胚子,徹頭徹尾的那種。

  但她自詡未害任何無辜之人,未做任何不該做的反擊。

  還是不堪,便是旁人的事了。

  對於閆箏,想要擺脫,孩子好像都不夠了,那麼便是將自己變的更加不堪。

  於是她甜笑著補充:「我和我爸一樣,也傷過人,整整七下,我是想讓他死的,只是可惜,沒有研讀醫學,捅錯了位置。」

  「閆箏,骨血傳承變不了,我真的是個壞人。」

  戲劇里的破釜沉舟是英雄,現實里的破釜沉舟對於唐淺來說,她認為是自我毀滅,隨後重生。

  她推開閆箏,向前走了幾步。

  手機響了。

  是嚴琦。

  她接起。

  「你店怎麼沒開門啊。」

  唐淺頓了頓,眼尾看向還在呆站著的閆箏,語氣輕快:「在二樓,等著。」

  安靜的室內,呼吸聲很明顯,電話那端的男人聲音也很明顯。

  唐淺肩膀被扒住。

  她回首,整個人被圈住:「我會把你鎖起來。」

  唐淺上下牙齒打顫,因為閆箏的語氣,危險的像禽獸。

  她掙扎,卻掙不開。

  於是盯著看前方很久,隨後動了動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就四個字。

  你去死吧。

  與生俱來的凌厲和兇悍,扒開危險的皮囊就是禽獸。

  衣冠禽獸。

  唐淺被扔在床上時,還是抖著的。

  閆箏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給他打電話,讓他滾蛋!」

  唐淺腦中閃過嚴琦火鍋店裡說的見過,他的母親還是閆箏的心理醫生。

  若說之前只是懷疑,現在確信了,閆箏不是在意,更不是習慣,他真的有病。

  還是精神上的大病。

  她咧開牙齒唾罵他:「你這是犯法!」

  閆箏壓住她,咬牙切齒:「這樣不是更般配!」

  唐淺氣瘋了,無力的耷拉下腦袋,斜眼看他:「方想年跟你說的就是這些?霸王硬上弓,會反抗的屎都比平常香?」

  閆箏的肩膀一下就塌了。

  因為方想年教的不是這些。

  方想年說,要示弱,要嘴甜,要順著來,要學電視上一見傾心、再見波折、卻生死不相離的老套故事,女人們太容易被這種低廉又不負責任的愛情打動,她們管這叫夢幻。

  閆箏聽了,也做了。

  但感覺這不叫夢幻,叫天方夜譚,因為這人端的讓他覺得攀不上、求不得。

  尤其是一雙眼睛,不怕也不怨,說不上什麼情緒,就是冷冷清清,像在看牲畜。

  欲、望如潮水褪去,他扒了扒頭髮,在想一個商人應該怎麼做,應該審時度勢、寬容並遷、應該要克制。

  於是他長出口氣,伸手拿掉唐淺已經握在手上的小刀。

  還是以前看過的那個。

  樓下人像是等急了,在砰砰的砸門。

  他充耳不覺,想要和她聊情懷:「你為什麼總拿著小刀。」

  唐淺起身,從衣櫃重新拿件毛衣套上,破的沒有脫,鼓起來像充氣了的氣球。

  「為了防著畜生。」

  正常的對話,像意有所指。

  唐淺側身出去,噔噔噔的下樓。

  打開後門時,臉還是白的。

  嚴琦還站在外面,手裡拎著一串糖葫蘆。

  「你怎麼才開門,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唐淺抿抿唇,打量他,有猶豫也有歉疚。

  「你之前說的,今年定下終身大事,你還想嗎?」

  嚴琦怔了怔,臉紅的撓撓頭,羞澀又尷尬:「這麼直接嗎?」

  唐淺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我們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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