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你不用安慰我

  赫墨霆盯著虛空沒有說話，等了很久才轉頭看著他，「不用睡覺？」

  赫寒辰應聲轉身，沒有多言，回房間休息。

  天亮時，蘇宛白下樓，一眼就看到側躺在沙發上熟睡的男人，下意識瞥見他眼下的青黑，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幾分鐘後返回，手裡多了條薄毯，輕飄飄地蓋在他身上才又去吃早餐。

  等她走後，赫墨霆長睫眨了眨，緩緩睜開，看了眼薄毯，望著天花板，眼睛沒有聚焦，仿佛在思考什麼。

  「等下他醒了給他準備點溫熱的燕麥養胃，別太燙了。」蘇宛白細細叮囑傭人的聲音傳來，「讓他一定吃了再去上班。」

  傭人滿臉為難，她哪敢硬勸的赫墨霆吃早飯啊，但夫人都發話了，她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答應著，「好的。」

  然後是換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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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隻送到門口，夏夏例行抬頭詢問，「媽咪今天幾點回來啊。」

  「媽咪今天要和教授做實驗，可能會晚點哦。」面對孩子，蘇宛白出奇溫和，聲線溫柔。

  「好的。」夏夏乖乖點頭。

  緊接著便是拿起鑰匙金屬碰撞聲。

  「咔噠」

  大門關上，客廳再度恢復寂靜。

  夏夏拖著步子走到赫墨霆身邊，粉嫩的手搖了搖他粗壯的胳膊，奶聲奶氣地表達不滿，「爹地，你難道還不打算給媽咪解釋嗎？」

  「你的功課做完了？」赫墨霆淡漠地看著她，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

  夏夏抿唇，嘟起嘴，半晌才道，「你生日那天，媽咪還特意給你準備了禮物，不過你一夜未歸，她也沒有等到。」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話已至此，夏夏也不再多言，邁著小步子走到餐桌邊兀自吃早餐。

  最終赫墨霆還是吃了蘇宛白安排的營養早餐，大步沉著地走出去。

  沐辰和藍天那邊的合作進展良好，柳梁岩出入總裁室越發頻繁，才剛上班兩小時，就抱著一個文件夾進了總裁室。

  「這些資料你不是匯報過嗎？」赫墨霆斂眉，沒有分給她太多理解。

  柳梁岩像是習慣了他的冷漠態度，還掛著笑，「阿墨，我聽說你和白姐姐吵架了，是因為你生日的事嗎？」

  「與你無關。」

  「我……我應該道歉。」柳梁岩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那天我不該把白姐姐和沐辰的照片發給你的，畢竟他們是朋友，普通見面沒有任何問題。」

  赫墨霆正眼看她，神色不明。

  「阿墨，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開心幸福，照片發給你之後我就後悔了，我不應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柳梁岩表情誠懇。

  「既然知道，以後就記在心裡。」赫墨霆面無表情地打斷她，順手拿出手邊的文件，「我很忙，你先去做事吧。」

  柳梁岩咬著下嘴唇，欲言又止。

  「還不走？」

  「……打擾了，您忙。」柳梁岩退出去，她本來打算藉此示弱，挽回一些好感，現在看來像適得其反。

  曾經屬於她的阿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

  柳梁岩不甘心，在赫墨霆這邊幾度碰壁，她已經喪失了慢慢來的耐心。

  ——動手吧。

  ——好。

  醫院，蘇宛白埋首實驗室，教授在做完指導後就離開，她跟著教授的指導一步步完善。

  手機驟然響起，她瞄了眼，是陸萌打來的。

  「餵？」

  開了免提放在一邊。

  「蘇老師，你現在有空嗎？」

  「還行，怎麼了？」

  「我這裡有個病人很棘手，但是醫生手頭還有其他的病人，忙不過來。」自從林墨禹調去其他分院後，醫院人手又缺乏起來。

  病人為重，蘇宛白立即取下手套，「好，我馬上過來。」

  換好白大褂，她疾步往手術室趕，陸萌滿臉焦急，「病人突發癲癇，情況很嚴重。」

  蘇宛白穩重地回答，「我來，沒事。」

  她在專業上的造詣無人能敵，有她在，原本充滿緊張氣氛的手術室瞬間冷靜下來，大家各司其職，齊心協力。

  兩個小時後，蘇宛白長吐一口氣，沖陸萌露出微笑，「手術很成功。」

  「還好你還在醫院。」陸萌也在一旁和她閒聊。

  兩人心情都不錯，等病床推出去後，她們才整理好走出來，走廊那頭鬧哄哄的，像是有家屬在抗議。

  這種事在醫院實在少見多怪，蘇宛白眉目稍冷，打算離開現場。

  還沒走出幾步，那一窩蜂似的人忽然朝她迅速走來，為首的那個滿臉橫肉，「憑什麼你要先救他？」

  「這位先生，醫院有醫院的規章制度，你有任何不滿可以詢問導診……」

  「我聽你廢話！」那個男人猛地拿出一個瓶狀，往蘇宛白身上潑。

  蘇宛白迅捷避開，但雙手還是沾染不少液體，灼燒感迅速蔓延，她心臟極速鼓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了最近的有大量水源的地方猛地沖洗。

  陸萌在怔了一瞬後也反應過來，一邊讓路過的護士打110，一邊幫蘇宛白進行急救措施。

  「高濃度硫酸。」科室里的老醫生推了推眼鏡，給出成分分析後的結果。

  雙手包得嚴嚴實實的蘇宛白麻木地點頭，吞了口唾沫，語氣乾澀，「那人呢？」

  「警察抓走了。」

  就算抓走也判不了多久，但她的手可能再也做不了精細的手術了。

  「蘇醫生，我看了下，是部分灼燒，只要後期恢復良好，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老醫生不忍看到她極力隱藏落寞的模樣，給她希望。

  蘇宛白蒼白地笑了笑，「我也是醫生，您不用安慰我。」

  她用手腕撐著扶手起身，手掌的灼熱感和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模糊起來。

  「咚——」

  她雙腿一軟，摔在地上。

  耳邊呼喊聲漸遠，她的意識沉入一片黑暗。

  赫氏，晚十點，赫墨霆正在開會，事關重大，決定了赫氏以後發展的路線。

  一直沉眉認真的赫總忽的直起身，示意小李停下，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臉驀地更黑，二話不說起身匆匆離開。

  「會議推遲。」

  丟下四個字。

  高管們面面相覷，奈何也不能說什麼。

  赫墨霆油門踩到最大，挑著沒有紅綠燈的小路疾馳到醫院，將鑰匙丟給來泊車的小弟立即往裡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