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

  竹掌柜越是想要一個明白話，沈雲瀾就偏偏不給他，「掌柜的，現在不是你問我問題，而是你應該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第一，你可知道陶神醫的下落？其次，你要紫參做什麼？第三，你一個開流雲坊成衣鋪子的掌柜，卻為何執著於紫參？這三個問題，你若是能回答的讓我滿意，紫參的下落我自然能告訴你，可若不回答，我敢保證，不管上天入地，你都絕無找到再紫參的可能！」

  竹掌柜斷不透沈雲瀾這話的真假，可他不敢懷疑，更不敢冒險。

  紫參，他苦苦渴求的紫參，若是能得到，那自己來京城苦苦尋覓這麼多年的願望，也就達成了！

  「沈姑娘！」竹掌柜滿臉苦澀，「你又何必難為我？」

  「竹掌柜這是什麼話，我難為你了麼？」沈雲瀾忽地變臉，冷聲道，「我這是強迫你。」

  「竹掌柜，我看你是還沒認清楚自己的狀態。眼下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在我的地盤上，還想跟我談條件？今日你是說了最好！若是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她冷著臉，睨著院子中的竹掌柜，「你好好想想清楚，倒底怎麼回答。」

  竹掌柜深深的嘆口氣，「沈姑娘，陶神醫的下落，我不知道。」

  沈雲瀾臉色一沉，不知道？他既然不知道，這事兒還有什麼可談的！

  見她變臉，陶神醫趕忙又道，「不過我雖然不知道，可能提供一些線索給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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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瀾抬眸望去。

  竹掌柜深吸一口氣，「沈姑娘記不記得之前在陶氏醫館的時候，你和陶神醫聯手剿殺了鬼醫祁東？」

  沈雲瀾當然記得這事兒，若是沒有這個，蕭昱珩還未必會把神農玉佩給自己，其後一系列的事情，也未必會發生。

  「陶神醫的失蹤和鬼醫有關？」她納悶兒問道。

  「是。」竹掌柜肯定道，「你們殺了祁東，得罪了鬼醫一干人等，他們豈能善罷甘休？只不過京城不是他們的地界，並且折損了祁東之後他們也謹慎了，一直未曾現身，但從未放棄過尋仇的打算。」

  「正好陶神醫單獨外出，並且還是在深山老林里，便被人抓住了。」竹掌柜誠懇道，「沈姑娘，我沒有騙你。」

  沈雲瀾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你是如何得知的這個消息？既然知道，那你是否知道有沒有辦法能救出陶神醫？」

  竹掌柜深深一嘆，「沈姑娘，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自家的主人跟鬼醫的淵源頗深。」

  「你家主人？」沈雲瀾追根究底，「你說個明白。」

  「沈姑娘既然手握神農玉佩，便是神農後人。」竹掌柜道，「那也不必瞞著你。我家主人，跟神農氏和鬼醫的關係都匪淺。百年前，有神農族人判族，他愛上了一個姑娘，可那姑娘卻早已有了心上人。為了娶到這個姑娘，便用歹毒的手段害了那姑娘的心上人，又強行逼迫姑娘跟自己成親。其後，那神農族人卻為了逃避族中追殺，甘願去靠攏鬼醫。」

  沈雲瀾越發驚訝，竹掌柜說的這件事，不就是蕭昱珩的娘告訴自己的麼？只是蕭昱珩的娘並沒有竹掌柜說的詳細。

  「然後呢？」她追問。

  「然後，即便是兩人有了孩子，可這份仇恨卻仍然沒有消除。」竹掌柜嘆道，「姑娘找了個機會，下毒殺了那男人，其後自己也服毒自殺。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一連三日，這孩子是靠舔著爹娘身上的血才勉強生存下來的。」

  沈雲瀾聽的面帶不忍。

  看見沈雲瀾的臉色，竹掌柜也嘆息，「那姑娘本想臨死之前殺了這個孩子，可倒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留了一點惻隱之心。那孩子命大，沒死在親娘的手裡，也撐過了這三日，被尋上門的神農族人給發現了。」

  「爹娘有錯，禍不及孩子。」竹掌柜道，「神農族人便把這孩子送給了山林里的一個農戶家裡。」

  「可這孩子小時候不懂事，為了活命舔了爹娘身上的血，卻不知兩人的血中都帶毒，一直病病殃殃。好在那農戶很善良，帶著那孩子到處求醫問藥，勉強長大。」竹掌柜說到這裡，語氣更多了幾分恭敬，「這孩子長大了之後，才華盡顯。尋常人十天半個月讀會的書，他只要看一遍就能做到過目不忘。可就是身體太差，他不甘心，便開始學醫，想要給自己治病。」

  「只可惜因為往日淵源，神農氏短短不肯接納他，他只得去找了鬼醫，短短時間就能融合鬼醫一門的醫術，並且做創新融合，為自己專用。再其後，神農氏漸漸落敗，鬼醫一門也在江湖上不見了蹤跡，可那孩子身上的毒性，已然沁入血脈，隨著骨骼肌膚的成長，已經無法消除。縱然他藝術高絕，可百年以來，想盡了千方百計也只能暫且維持，不能消除。」竹掌柜說罷嘆息，「沈姑娘，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說的那孩子是誰。」

  「總不會是你。」沈雲瀾看了他一眼。

  竹掌柜已經不年輕了，雖然瘦弱，可目光精湛，中氣十足，不像是剛剛他敘述的那人。

  竹掌柜遙遙地朝著遠處拱了拱手，「自然不是我。沈姑娘，我便是替他，也是我的主人來尋找紫參的。」

  「主人身體不好，需要良藥滋養方能維持身體。所以沈姑娘，我很需要那些紫參。」竹掌柜誠懇道，「您要問的事情，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看能不能？」

  「不管出多大的代價，只要沈姑娘能把那些紫參給我。」竹掌柜深深的彎下了藥。

  沈雲瀾當然不會輕易給。

  非但不打算給，她還很有興趣，「這麼說，你在京城開流雲坊也是為了要給你的主人搜尋好藥？並且你的主人已經活了上百年了？這還是在身體已經有了舊疾的情況下，他的醫術定然極其高明！既然如此，為何不開一家醫館或者當鋪？開一家成衣鋪子，不覺得風牛馬不相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