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江湖規矩說到做到

  沈雨晴止住了眼淚。

  馬玉嬌臉色狠厲，「當務之急娘要奪回管家權。你看李金桂那張狂的樣子了麼，好似落到了她的手裡她就能掌控住了一般。」

  「她憑什麼？她也配！」馬玉姣冷笑，「陳媽媽不在，雨晴你得助娘一臂之力。」

  沈雨晴知道輕重，想起陳媽媽被抓走又有些擔憂，「娘，咱們就不能想辦法把陳媽媽弄回來嗎？女兒倒不是替她擔憂，而是娘您沒了陳媽媽，怕是有好些事情不方便做。」

  馬玉姣焉能不知陳媽媽的好處。

  忠心，又有手腕，他們的這個院子管制的井井有條。

  然而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不能。

  非但不能把陳媽媽帶回來，甚至還得撇清關係，「日後莫要再提陳媽媽了。」

  甚至連答應陳媽媽的那件事也要就此罷休，老夫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若現在再替陳媽媽那傻兒子求親，那是更不要命了。

  沈雨晴只可惜了一瞬，聽娘這麼說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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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娘，我要怎麼助您？」沈雨晴又問，「這個家是一直都是您管的，若不是仗著您的銀錢，祖母也不能活得那麼舒坦。」

  馬玉姣冷笑了聲，「還是我的雨晴看的透徹。她李金桂想就此奪走管家權，門兒都沒有。雨晴，你就去找你爹哭訴，問你爹要東西。」

  沈雨晴頓時高興了，「爹一貫疼我，不管我要什麼，一定都答應。」

  女兒歡天喜地的去了，馬玉姣猶豫了一陣，又硬著頭皮給自家親娘寫了一封信。

  親生母女哪兒有隔夜仇，給母親說兩句好話，母親還能不諒解自己，不幫自己的忙？

  著人去安排之後，馬玉姣約束了下人，然後靜等消息。

  她這廂有安排，沈雲瀾也沒閒著。

  采芷和陳媽媽被抓走了，但她另有打算，吩咐了采蘅要趁著三更半夜去把采芷偷出來。

  受此重任，采蘅很是惶恐，「大姑娘，我能成麼？」

  「你不能成，不還有我麼？」沈雲瀾道，「你只消替我聲東擊西，采芷我去放。」

  大姑娘的語氣太過於隨意，讓采蘅無端生出幾分這就是個平平常常的小任務的自信，「大姑娘，咱們為什麼要救采芷啊。」

  「當然要救，說好了的事情。」沈雲瀾回了句，又笑眯眯道，「你再去練練，只要能把我教你的擒拿術都融會貫通，三五個男人不是你的對手。」

  采蘅心眼實在，跟著大姑娘能吃飽穿暖，已經對沈雲瀾的話奉若神明。

  看著采蘅練武，沈雲瀾隨手捏起一朵從采芷房間裡拿過來的桃花，徐徐一笑。

  采芷能那麼聽話自然是有原因的，除了被嚇的，還有她承諾過了即便是采芷被抓，也會想辦法放了采芷出來。

  威逼利誘，方能保證事情萬無一失。

  而既然事情已成，她答應的事情也要想辦法做好。有來有往，這是江湖規矩。

  天擦黑，沈府中便安靜了。

  許是因為妖孽傳言的威力尚未消散，滿府里安安靜靜，不見半個到處亂走的下人。

  月黑風高夜，正是悄悄行動時。

  叫上采蘅，主僕二人出發了。

  采蘅出發的時候還有些哆嗦，「大姑娘，您怎麼知道采芷和陳媽媽關在哪兒？」

  「我就是知道啊。」沈雲瀾理所當然道。

  采芷的肚子裡還有她放進去的種子呢，怎麼可能不知道？

  沒費吹灰之力，她帶著采蘅摸到了地方，沈家最偏僻的一個小柴房，外頭還攏了柴火。周圍或站或蹲的有幾個人，表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沈雲瀾使了個眼色，采蘅立刻貓著腰走到暗處，接著按照大姑娘的吩咐，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她長的壯實，嗓門也亮，捏著嗓子裝哭的時候自己還想笑，黑洞洞的深夜聽在那些人耳朵里，幾乎能嚇尿褲子。

  不知誰先喊了句，「鬼呀！」

  一窩蜂的便散了。

  沈雲瀾從暗處現身，大大方方的進了柴門。

  采芷沒睡，陳媽媽也瞪著眼，兩人和進來的沈雲瀾直勾勾的看了個對眼。

  陳媽媽跟見了鬼似的，後脊背猛地僵硬。

  「走吧。」沈雲瀾拿出刀割斷了采芷身上的繩子。

  她半點掩飾都沒有，不由讓陳媽媽目呲欲裂，「你們才是勾結好的！」

  「媽媽明白的太晚了些。」沈雲瀾道，「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我要去夫人面前，去老夫人面前告發你們！」陳媽媽激動的掙紮起來，「呸，一對賤人！」

  這等辱罵對沈雲瀾來說不過是過耳煙雲，可若一直任由這老婆子繼續罵下去，多少也是個麻煩。

  她對采芷努努嘴，「不辦了她？」

  采芷蒼白著臉，「大姑娘，借刀一用。」

  刀出鞘，采芷捏著陳媽媽的舌頭，稍稍用了些力氣割下！

  陳媽媽滿嘴噴血，立時暈了過去。

  沒了聒噪的人，采芷又把刀遞了回去，她不敢看沈雲瀾，低著頭道謝，「多謝大姑娘。」

  「現在倒是客氣了。」沈雲瀾卻不接那把刀，「不是硬骨頭麼？」

  采芷又是一陣哆嗦。

  她怕了，她是真怕了。沈雲瀾就像是個妖魔，不知在她體內使了什麼法術，想讓她什麼時候疼，她就疼的翻江倒海。

  那種疼，不同於她經歷過的任何一種，能叫人頭皮發麻，神魂欲碎。

  「大姑娘，奴婢錯了。」采芷低聲道，「可是，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顧府的安排，也不知為何要讓您聽馬玉姣的話。」

  這幾日的功夫，沈雲瀾得空也思索這個問題，倒是想到了一個隱約的可能。

  知道采芷被打怕了，再也沒了反抗的心思，她也不再問，只道，「我承諾過的事情我會做到，已經放了你了，你走吧。」

  她說要放了采芷，可采芷卻又跪在她面前，深深的磕了個頭，「大姑娘，奴婢知道您是有本事的。奴婢這種人就是人世飄萍，無處可去的，奴婢還想跟在您身邊。」

  這回答讓沈雲瀾略顯驚訝，「你還想跟著我？」

  「可我不需要你。」她搖頭，「一兵不事二主，我不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