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吃我自己的糧米

  采芷喘了口氣，「我不知道。」

  生怕沈雲瀾不相信，她又補充了句，「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雲瀾收回目光，心道這事兒倒也不難猜，多半顧家人許下過什麼諾言或者發過什麼毒誓，不好直接對她下手，所以方才要藉助馬玉姣。

  「只能讓馬玉姣殺了我？」沈雲瀾便又問，「其他人行不行？」

  采芷面上浮現疑惑的又震驚的神情，看了她一眼。

  沈雲瀾，「……」

  也是，除了馬玉姣和顧家，也沒誰想著弄死她。

  想知道的差不多了，沈雲瀾轉了轉手中的小瓶子，「只幾滴就能讓人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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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芷瑟縮了下，「應該是。」

  「是只能讓我聽馬玉姣的話，還是你也會聽我的話。」她在瓶塞處摩挲了一下，「試試怎麼樣？」

  采芷緊咬著唇不吭聲，顯然覺得她的提議很不怎麼樣。

  嗤笑了聲，沈雲瀾拔開瓶塞，用手扇了扇瓶口輕輕嗅了嗅味道。

  很奇怪的味道，更奇怪的是以她的本事竟然沒能分辨出這藥瓶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想來這藥水真的有些出處，可顧家只要竄撮著讓馬玉姣想法弄死她就可以，又何必非要讓她聽話，簡直是多此一舉！

  搞不懂的顧家。

  然而雖然搞不懂，可有一件事情卻是可以肯定的，顧家在一旁伺機良久，並且對這樁婚約不滿至極。

  輕哼了聲，沈雲瀾心道她還不滿呢，顧家倒是拿喬了。

  問題也問的差不多了，采芷崩潰的心理防線也逐漸回來，「沈大姑娘，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上次你出門，我還幫過你的忙。」

  「你若不幫，我還瞧不出來什麼。」沈雲瀾眼風掃過采芷的衣服。

  那日小變態抓住了采芙，她想出門之際，采芷卻主動送上了門，也就是在換衣服的時候她聞到了采芷身上的薰香。

  薰香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有安息香的味道。

  當時她就留了個心眼，往後卻見采芷的舉止不似婢女，更沒有發愁過吃喝，這才動了試探的心思，今日臨走之前特意把她又叫了過來，只等采芷會不會做什麼。

  這不，來了。

  一進門她便又聞到了安息香的味道，閉目養神也是等著采芷想做什麼，只是沒想到是這麼大的問題。

  采芷聽的面色刷白，原來破綻都在自己主動獻殷勤上。

  「你是當我蠢，還是當我好糊弄？」沈雲瀾嘲諷道，「真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問題。」

  話說完，她又覺得臉有些發疼。

  也是，依照原主的那點腦子，自然看不出來采芷的異樣，想是如此，才叫采芷如此大膽。

  但她來了以後與之前大不相同，馬玉姣可能尚且察覺不多，可同在一個屋檐下，還看見了她教采蘅練武，采芷覺察出了不妥。甚至以為藥效失效，所以再來對付她一次。

  「所以，你想怎麼死？」沈雲瀾把玩著那小瓶子，坐回了凳子上，「我身邊不留判主的人。」

  更何況，采芷可是死士。

  采芷面若死灰，喃喃道，「你果然是與從前不同了。」

  至少，從前的沈雲瀾不會這種折磨人的本事，並且還能談笑風生的坐著問怎麼死。

  沈雲瀾微微翹了翹唇角，她是與從前不同了，所以這個采芷絕對不能留。

  然而，怎麼讓她死，卻又是個問題。死在自己的院子裡，收拾起來也怪麻煩的，還不好掩人耳目。

  她凝神思索，又不時的掃過采芷，似乎真的有些苦惱。

  這種不上不下的軟刀子法子折磨的采芷要瘋了，她心一橫，索性開口，「顧家還有我這樣的死士。」

  言下之意，自己折了，顧家還會另想辦法。

  「膽子倒是大的很。」沈雲瀾神色冷淡，「顧家不過是一等國公府罷了，竟然也敢私下豢養死士。」

  不過，這話倒是給了沈雲瀾另一種啟發。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采芷，「也罷，那就暫且不殺你。」

  主要是沒想好怎麼殺，其次，留著采芷或許另有他用。

  她倒是不擔心采芷會生變，「不過，你也老實點，別想著逃或者動手，不怕疼死，你盡可以試一試。」

  一聽自己不用死了，采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神色也分不出是喜還是憂。

  警告了她莫輕舉妄動，有讓采蘅把她送進了自己的房間。

  采芙早就等急了，見狀小聲的問道，「大姑娘，都妥當了嗎？」

  「妥當了。」把采芷的門封上，沈雲瀾道，「每日過來送些吃喝，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

  「大姑娘，要不要綁上她？」小丫鬟心眼多，嚴肅道，「要不，奴婢就留在門口看著她。」

  「不用，她暫時老實。何況若真要動手，你也打不過她。」沈雲瀾失笑，「你哪兒來這麼多精神，有力氣的話，去做點吃的，我餓了。」

  采芙皺了皺小鼻子，看了眼沈雲瀾的肚子，「大姑娘，您怎麼吃這麼多？」

  「我吃的多怎麼了，糧米不是我自己弄回來的？」沈雲瀾反問小丫鬟。

  采芙卡了一下，可不是，莫說是糧米，所有的東西都是大姑娘一個人弄回來的，她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終於有此覺悟的采芙洗乾淨了手，給了沈雲瀾炒了兩道菜，一葷一素，還順手做了個湯。

  小丫鬟年紀不大，手藝卻還不錯，又有龐媽媽從旁指點，複雜一些的菜式也都會。

  沈雲瀾眯著眼睛喝了口湯，想著馬玉姣送來的這幾個婢女，忽地一笑。

  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馬玉姣自以為采芙一團孩子，采蘅五大三粗，將這兩個丫鬟湊數一般的塞了過來，卻不想這兩個才是真正的寶。

  和順院裡開了火，大廚房送不送吃的便無人在意。

  馬玉姣這兩日忙著跟娘家聯絡，又要給沈雨晴打點行裝，等了幾日才想起來叫陳媽媽去問，「和順院怎麼樣？沒有送飯菜過去，她們求饒了沒有？」

  陳媽媽立刻去打聽。

  不多時卻板著臉回來了，「回夫人，廚房這幾日的確沒有再送飯菜過去。可是，沈雲瀾也沒有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