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似是故人歸

  葉瑤瑤如今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李懷景，對方聽完也一臉若有所思。

  「無妨，若是之後有機會，我再引薦你入宮，尋個合適的時機，你再給父皇好好瞧瞧。這幾年父皇的身子骨十分硬朗，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你不必太過擔心。」

  這兩年李懷景時常陪伴在皇帝身邊，連他都這麼說，葉瑤瑤現在若繼續疑心，反而顯得有些杞人憂天了。

  其實葉瑤瑤現在醫術十分高明，一般的脈象她只需隨意探探，基本就能將病人的病情說得八九不離十。

  可是皇帝的確跟普通病人不一樣。

  

  不僅是他的身份特殊，容不得葉瑤瑤出任何的錯。

  更何況如今所有人，都瞧著皇帝是十分健康的。

  葉瑤瑤若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大家看到的只是表象，卻又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恐怕不僅會迎來朝廷動盪，還會招來殺生之禍。

  這個道理葉瑤瑤怎麼會不懂？所以她現在也嚴肅地點了點頭，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告訴第二個人。

  李懷景跟葉瑤瑤的席座當然不能在一塊，不過如今皇帝特別賞識葉瑤瑤，特意破例將葉瑤瑤的席座安置在了李懷敏身邊。

  這樣一來，葉瑤瑤也不用太過無聊和拘謹。

  宴席上，一眾朝臣和宮妃不斷地說著祝壽的吉利話，太后表面上雖是笑著的，但是眼眸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疲憊。

  對於這些場面功夫，李懷敏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

  她背地裡，一直在跟葉瑤瑤說著悄悄話。

  不是討論哪道菜好吃，就是在討論這後宮中的趣事。

  不多時，幾位朝廷命官也紛紛上前，向太后敬酒說祝詞。

  葉瑤瑤任由李懷敏拉著自己聊天，一時間有些分心，並沒有去關注宴席上的動靜。

  可葉瑤瑤餘光，還是瞥到一雙青雲靴突然停在了自己面前。

  葉瑤瑤知道，能穿上這樣形制靴子的人，必然是朝廷重臣。

  她一時間疑惑地抬頭，卻發現來人也是位老朋友了。

  「你，是葉瑤瑤？」

  蘇衡如今表情首先有些震驚，隨後也有些疑惑，他開口的說話的時候，聲音甚至都微微有些發顫。

  蘇衡才剛說完祝壽詞，還未回到自己的席座上。

  所幸其他幾位朝廷官員已經上前繼續祝壽了，所以其他人沒有立刻關注到這個變故。

  葉瑤瑤不知對方現在情緒波動為何會這麼大，只乖巧地點了點頭，也連忙起身朝蘇衡行了一個晚輩禮。

  「是的，瑤瑤見過丞相大人。多年未見，不知大人和夫人如今身體可還好？」

  葉瑤瑤畢竟是個大夫，如今與對方寒暄，別的她也不太好問，只能先問候了一下對方的身體情況。

  按理來說，蘇衡只需與葉瑤瑤隨意寒暄幾句即可。

  可此時的蘇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雙眼緊緊的盯著葉瑤瑤，嘴巴雖動了動，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反常的舉動，連一旁的李懷敏都看到了。

  李懷敏不知道蘇衡跟葉瑤瑤的關係如何，擔心葉瑤瑤被人為難，所以她連忙上前試圖轉移話題。

  「素問蘇大人好酒量，可今日本公主看你是已經喝了許多杯了。美酒雖好也不能貪杯，可需要本公主遣人送蘇大人回去？」

  直到李懷敏輕巧地開口這麼說了一句，蘇衡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許悲傷，看向葉瑤瑤的時候似乎還有些許的留戀。

  不過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突然說回過神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了，老夫謝過公主的好意。老夫今日身子不適，差點衝撞了公主和郡主，是老夫的不對，應在自罰三杯才是。」

  蘇衡嘴上雖這麼說著，但他並沒有真的留下來跟小輩喝酒，而要是突然轉身離開了。

  他此時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許的落寞。

  葉瑤瑤盯著蘇衡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李懷敏卻是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頭。

  「丞相老頭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裡挺正經，挺古板的一個人，今天還是我第一次想要見他失態，實在古怪得緊。」

  聽著李懷敏的嘀咕，葉瑤瑤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她並沒有回答，只隨意聊了些其他的，便也岔開了話題。

  葉瑤瑤自己倒是暫時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可是看見這一幕的人，當然不止她和李懷敏。

  作為今日壽宴上的另外一個主角——李懷聿，打扮得很是隆重正式。

  知道的明白他是受了皇上的賞賜，今日特地來謝恩的。

  不知道的恐怕以為，他跟蕭貴妃這樣的舉動，是不把太后放在眼中，有些越祖代袍了。

  不過李懷聿本就是性子張揚之人，他並沒有將其他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如今席間雖應付著一眾的諂媚討好，但也一直觀察著四周，緊盯著他想要關注的人。

  他才看到蘇衡失魂落魄地從葉瑤瑤面前走開之後，嘴角立刻露出一絲玩味不明的笑容。

  隨即李懷聿便跟左右的心腹交代了一聲，不多會兒，李懷仁就急忙趕到了他身邊來。

  「二哥，你今日當少飲些酒，仔細身子不適。」

  剛聽到對方心腹讓自己來找李懷聿的時候，李懷仁還以為李懷聿是得意忘形，酒喝得太多了，讓自己來幫他擋酒。

  所以才一上來，李懷仁便老老實實地勸阻了一句，李懷聿卻是忍不住先白了他一眼。

  「榆木腦袋。本王如今的酒量如何，你還能不知道？更何況本王今日還未喝盡興的，自是不用你操心這些事。叫你來，是有其他的事情。」

  在別人眼裡看來，都以為李懷仁跟李懷聿的關係十分親密。

  哪怕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勝似一母同胞。

  可只有李懷仁知道，自從被迫選擇加入李懷聿的陣營之後，他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可謂是身不由己。

  而李懷聿，也從未打心眼裡尊重過他，只不過是把李懷仁當做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見李懷仁沒有接著說話，李懷聿才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

  李懷仁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有什麼事情，既不能張揚，又讓李懷聿如此迫不及待。

  待聽清楚了對方說的話之後，李懷仁這才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二哥的意思，是最近幾日就要動手嗎？」

  對於李懷聿現在說起的事情，李懷仁心中是不大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