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孤立無援

  李懷景見葉修明並沒有在這裡，便猜到了葉修明如今心情應該不佳，所以葉修明自己是並沒有打算跟家人解釋的。

  「瑤瑤你莫要擔心，你陪著葉叔葉嬸吧，我去見見葉大哥。」

  李懷景說完，便徑直地朝明月小築去了。

  自從搬出了王府，李懷景事務繁忙。

  除了經常見到葉瑤瑤之外，他跟葉修明接觸的機會並不多。

  不過他們二人本就興趣相投，李懷景也真心把葉修明當做了好友，必然會管這件事。

  如今他才來到明月小築的時候，剛好看見葉修明正在生悶氣。

  對方手裡拿著一把石子，正站在明月小築的籬笆前，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外扔著小石子。

  李懷景本是默默靠近，卻驚訝地發現，葉修明如今的石子，幾乎每一個都精準地命中了路邊的小野花。

  沒有一個石子兒是打在野草上的。

  

  零零星星的野花，一朵接著一朵慘遭小石頭的「荼毒」。

  「誰？！」

  反應到有人來了，葉修明立刻一臉警覺。

  回頭看到是李懷景的時候，他表情才有些窘迫。

  「原來是譽王殿下來了，我還以為是誰誤闖進來了呢。」

  葉修明這麼解釋完，眼神中依然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李懷景見狀，並沒有與他計較，而是開門見山說起了他明日比試的事兒。

  「葉大哥，你在私塾遇到的事情，我都聽瑤瑤說了。如今你不用擔心，我看你今日手上這準頭，明日不一定會輸。」

  葉修明從未在同窗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射御之術，因為他也從未向京城中的其他公子哥一般，有自家的馬場，練習過射御。

  再加上同窗們一個勁兒地嘲笑，葉修明在心中早就認定自己必輸無疑了。

  如今聽到李懷景這麼說，他立刻生起了希望，連忙拉住了李懷景，一時也顧不上什麼尊卑了。

  「真的嗎，我真的有希望嗎？殿下你可別騙我，我拿過弓箭的次數屈指可數，馬也騎得一般般。」

  如今若說加急訓練的話，時間早就來不及。

  但李懷景也從來不說哄人的話。

  「葉大哥何時見我騙過你了？今日時辰還早，你若真心想贏，就不應該放棄。我會讓凌風帶你去我王府的馬場，那裡有馬有弓箭，你隨意挑。」

  果然，如今好像就沒有李懷景辦不成的事！

  才聽他這麼一說，葉修明頓時信心滿滿，也不再垂頭喪氣了。

  他甚至晚飯都沒有吃，立刻嚷著讓凌風帶自己去馬場練一練。

  看到葉修明認真起來，葉承望跟楊金枝反而有些擔憂。

  他們知道要跟葉修明比試的人，非富即貴，便也開始擔心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連累到李懷景。

  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

  葉修明如今已經卯足了勁兒，一定要跟白憫好好比一場。

  葉瑤瑤和李懷景也都沒覺得有何不妥，只全力支持葉修明。

  不過李懷景的第二日並沒有時間去觀戰，中秋大典在即，他需要陪同皇帝去欽天監祭天。

  第二日城郊的馬球場上，早已聚集了一群少年。

  台下的觀眾很多，但是真正為葉修明而來的，反而只有葉瑤瑤一人。

  「小丫頭，你是來看你這個比賽的？那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哥，這白憫強勢得很，我們看見他都得繞道走！讓你哥別倔了，仔細最後吃虧。」

  葉修明之前的同窗，知道今日有這麼一場精彩的比試，自然都前來湊熱鬧。

  書院裡大半的學生，今日都告了假。

  有好多人認出了葉瑤瑤，並立刻好心相勸。

  葉瑤瑤聽完卻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哥哥姐姐們不用擔心，我哥哥可是很厲害的，他今日一定會贏！」

  葉瑤瑤話音才落，人群中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墩頓時笑出了聲，笑得還特別猖狂。

  小胖墩身後足足跟著四五個小廝，有的幫他端茶，有的幫他拿著瓜果。

  一看就是哪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你這小丫頭，個頭挺小，語氣還挺大。你知不知道今日比市場上的另一人是誰啊？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有人眼尖地認出了這小胖墩，正是如今戶部侍郎家的公子哥張闖。

  平日裡小胖墩因為被寵溺慣了，出行都是橫著走的。

  尋常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遇到他，都只能儘量繞道走，不然若是被他糾纏上了，肯定要受一番委屈。

  如今沒想到張闖也來了，剛剛還在勸葉瑤瑤的幾個男孩子，頓時都不敢說話。

  只有葉瑤瑤還天真地抬頭看著面前這位小胖墩。

  「我不知，書院裡的其他人也不告訴我他究竟是誰。那你倒是說說，白憫是什麼人物？」

  葉瑤瑤初生牛犢不怕虎，她雖然也知道張闖的身份，但如今也絲毫不帶害怕的。

  張闖嗤笑了一聲，指著馬球場上義氣風發的白憫。

  他雖然身量較小，可如今身穿一身勁裝，在馬背上如同那迎風奔跑的小獅子一般，十分活潑陽光。

  「什麼白憫，他原名才不是……算了，不說這個，總之你們只需要知道白憫是你們惹不起的人。而且今日你們只能輸給白憫，不然所有人都等著掉腦袋吧！」

  張闖說得玄乎，其他人頓時被嚇得臉色煞白。

  原本還有幾個跟葉瑤瑤持在一起的人，如今都全部跑到了另外一邊，昧著良心給白憫加油助威。

  葉瑤瑤忿忿不平地瞪了張闖一眼。

  這人之前來明月樓過幾次，因為態度太過囂張跋扈，還被葉瑤瑤治過。

  而後因為實在嘴饞明月樓里的江南糕點，他又假裝無事發生，來消費過幾次。

  所以兩人也算打過照面。

  「張公子，但我們不妨打個賭吧，只是你現在敢跟我賭嗎？」

  葉瑤瑤故意抬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只比自己大一個頭的張闖。

  張闖一聽這話，有些嫌棄的看著如今站在馬球場邊上，表情很是緊張拘束的葉修明，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有什麼不敢的，賭就賭！那你倒是說說，如果你輸了要怎麼辦？」

  對方只要開口，葉瑤瑤就知道，魚兒上鉤了。

  她早就看中了張闖身後小廝端著的兩頂香爐，看上去工藝極其巧妙。

  剛好師父之前與自己說過，點香入藥所需要的香爐，就是這般的。

  葉瑤瑤不是買不到更好的，只是如今若是能輕易地贏來，不僅能夠讓這等寶物免遭張闖的糟蹋，還能讓自己揚眉吐氣，讓張闖之後知道自家人的厲害。

  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