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來者不善

  在江洋子看來，葉瑤瑤做的事情平平無奇，就像種菜一樣。

  可是要是換一個人來，這藥草很有可能就種不好，難道葉瑤瑤天賦已經厲害到這般地步了？

  在江洋子提出疑問之前，葉瑤瑤怕被他看出破綻，清了清嗓子，假裝要休息了，從地里走了出來。

  「師父你快別發呆了，你今日還沒教我醫術呢，我們快走吧。」

  江洋子回過神，看葉瑤瑤滿臉期待，自然也沒再去想那虛無縹緲的事情。

  而是拿出了自己今日特地帶來的銀針，開始給葉瑤瑤講針灸的學問。

  

  葉瑤瑤對學醫是真的有興趣，原來不僅要了解各種藥草，包括各種推拿針灸，都是有說法的。

  上元節過後，年前被壓著的好些奏摺又重新批覆，御書房裡忙得不可開交。

  皇帝反而是沒有時間，日日考察李懷景和李懷仁等幾位年紀小的皇子功課。

  這樣一來，便讓李懷仁更加得閒，整日在京城中晃蕩。

  前幾日李懷景當眾下他面子的事情，李懷仁一直懷恨在心。

  這幾日他想方設法打探了一番，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李懷景好像刻意將自己府上有「貴客」的事情，瞞著段齊。

  可就算有李懷景瞞著，李懷仁自然也會「熱心」地幫李懷景走這一遭。

  這日他特地來到段齊府上拜見，看到他這樣的稀客，一眾人都摸不著頭腦。

  在前廳被晾了一會兒的，李懷仁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段齊出來了。

  可此時來的居然只是段齊府上的老管家。

  「七殿下大駕光臨，奴才們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如今太尉正在議事，若七皇子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可以先去的。」

  對方臉上雖然端著笑意，可是這這裡行間，對李懷仁根本就不帶尊重的，而且還是想攆人的意思。

  李懷仁壓下心裡的不滿，他知道段齊是他惹不了的人物。

  而且對方心中，必然也是瞧不起自己的。

  李懷仁只能暫時將這份恨意記在心裡，來日再算，今天他來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不急不急，我深知太尉事務繁忙，日日替父皇分憂，著實辛苦了。可我今日的確是有事情想跟太尉親自聊聊，本皇子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李懷仁似笑非笑地說完，繼續撩袍坐下，抿了一口茶。

  老管家見狀別無他法，只能含笑告退，隨後連忙來到書房，將李懷仁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段齊放下手中正在議的折本，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跟著李懷仁平日裡很少有往來。

  段齊一心扶持李懷景，這是全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除了已經可以進御書房議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之外，李懷仁甚至連見都很少見。

  所以今日李懷仁會主動找上門來，也是段齊始料未及的。

  他本不想和其他皇子有過多的來往，想要直接把對方打發走。可李懷仁這話撂在這兒了，顯然是不想走的。

  「無妨，那就先晾他一會兒。待我解決了這些事情，他若還在，就見一面。」

  段齊沉著臉，也沒真把李懷仁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放在心上。

  所以他只這麼打發了一句之後，又去辦自己的正事了。

  眼瞧著，李懷仁在太尉府上等了足足快兩個時辰了，這才終於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老臣見過七殿下，七殿下今日難得登門，我本應該親自迎接，可奈何最近手上事情多，實在抽不開身。七殿下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段齊一邊跨步走進來，一邊就開門見山詢問。

  雖然李懷仁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個孩子，但是段齊面對這樣的孩子的時候，表情依然嚴肅，不帶些許多溫和。

  如今京中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看見段齊都得客客氣氣的，大家在心中自都會懼怕他幾分，包括李懷仁也不例外。

  李懷仁是有自己的打算，現在可不敢跟段齊唱反調，反而要賠笑臉擺了擺手，表現出自己不在意對方的失禮。

  「父王早就說過，太尉能力出眾，再三囑咐讓我多多向您請教問題。不過我今日來，倒也不是給太尉添麻煩，反而是知道了一些小事，想要來給太尉提個醒兒。」

  李懷仁臉上是一貫溫和的笑意，但表情並不真摯。

  段齊已經活大半輩子，不會看不出對方這是虛情假意。

  見他話裡有話，段齊揮了揮手，命下人上來換了一波茶。

  眼神卻從始至終都盯著李懷仁，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說起來，我前幾日還剛去九弟府上做客，本想好好給他慶祝一下喬遷之喜，未曾想他王府上卻是有貴客。他連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願意見，著實讓人傷心啊。」

  聽李懷仁說起李懷景，段齊表情更為嚴肅，甚至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懷仁要的就是段齊這個反應，故意唉聲嘆氣了一番。

  「太尉難道不知道嗎？我那日可是看到九弟親自帶著一個鄉下小村姑在街上閒逛。我們本是皇子，代表的是天家威嚴，他跟那些鄉下人走得太近了，如今甚至收留他們住在王府里，實在是說不過去。」

  李懷仁語氣越是幸災樂禍，段齊此時握著茶杯的手越用力，直至骨節發白。

  茶杯不堪重負，看樣子好像下一秒便要粉身碎骨。

  段齊心中自然是氣得要命。

  他原還以為，李懷景這幾日並未登府，是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忙著做正事去了。

  卻未曾想到，他居然是背著自己又見了那些鄉下人！

  如果李懷仁說的都是實話的話，那李懷景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段齊心裡氣急，可表面上卻沒有表露絲毫，表情淡然瞥了一眼李懷仁的方向，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沒有把自己的著急上火表現出來。

  「就這件事情還勞煩七殿下特意跟我說一耳朵，實在是不值得。七殿下和譽王殿下年紀相仿，你們都還是小孩子，做事請總有孩子氣的時候，都能理解。」

  段齊就是故意護著李懷景，甚至還拿話來噁心李懷仁呢，李懷仁不會聽不懂。

  只見他冷笑了一聲，並未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