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床

  古鎮上的夜市熱鬧，二人吃完飯，便出去溜達散步。

  有街頭藝人在演唱《彌渡山歌》，是一首民族特色的雲南小調。

  方景宇能唱能跳，常常參加露台活動賺幾個錢，專業學的就是舞蹈，跳一曲如同家常便飯。

  走到一旁空地，伴著那位歌手的唱調節奏，跳起馬幫舞步，輕鬆、愉快。

  「咿哪山對山來崖對崖，蜜蜂採花深山裡來，蜜蜂本為採花死，梁山伯為祝英台，咿哪山對山來崖對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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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之前駐足聽歌的遊人只有十幾個，此刻有伴舞的配合，一個唱一個跳，人群逐漸圍攏過來觀看，一曲結束拍手叫好。

  .

  方景宇走過去與那位街頭藝人商量了幾句，二人達成共識。

  方景宇借他的話筒說：「下面這支歌舞，送給我最愛的姐姐余秋，祝你永遠快樂，笑口常開！」

  .

  又一段歡快的旋律響起，一個唱一個跳：「天空的霧來的漫不經心，河水像油畫一樣安靜，和平鴿慵懶步伐壓著韻，心偷偷的放晴，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

  一舞結束，歡呼喝彩聲一片，這麼陽光帥氣的小伙，舞姿輕快靈動，帶入感強，引得越來越多的人駐足觀看。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帥哥！」

  「再來一個可以，但要我姐姐說想看，我才跳！」

  人群起鬨，順著方景宇的目光望向余秋，余秋自然是笑的開心，點點頭。

  就這樣跳完一曲又一曲，腳下之地就是他的舞場，而他的眼中只有餘秋，每一支舞都是為她而跳。如果那一道道目光是繩索，那他早就綁縛她了，如果那一道道目光是鉤子，那她也逃不掉了。

  逐漸的相處，余秋對這個大男孩的了解也在逐漸深入。方景宇有時陽光活潑，有時又沉穩憨實，但在舞蹈時，他是一個表演欲很強的人，有很張揚的一面。不同節奏的舞蹈有的快，有的慢，有的柔，有的極具爆發力，但他都跳得非常好，才藝絕倫，光芒四射！

  .

  晚上9點多，二人回到民宿。

  余秋先去洗漱，等方景宇回來時，看到床上並排鋪好了兩床被子。

  他一怔，停在原地。

  他之前賴著不想走，只是想跟余秋呆在一個屋裡，睡地上也無妨。如今看到床上這情形，他的心如貓爪輕撓，一陣怪異的感覺，接著又暗罵自己齷齪。

  「呃……」

  「你呀，一點都不聽話，但我能讓你睡地上嗎？床一人一半，互不打擾啊！」

  「嗯，好！」

  .

  方景宇走近，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躺進去，看著余秋坐在床邊背對著他，正在塗塗抹抹一些護膚品。

  她穿著一套寬鬆的純棉睡衣，普通的半袖加長褲。其實她穿泳衣時比這個暴露，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他都看到過。但與此刻情況不同，她是穿著入眠的睡衣，脫掉了某些束縛，毫無防備……

  哎呦，方景宇忽覺一陣心跳加速。

  .

  「閉燈」

  「哦，好」

  方景宇坐起身，伸手按滅開關，然後又重新躺好。

  房內黑暗，借著月光能感覺到身邊躺著一個人，聽著她輕輕的一呼一吸聲。

  方景宇閉上眼睛，鼻尖充斥縈繞的都是她身上的氣味，腦中浮現出她的眉眼、朱唇、脖頸，再往下……

  一陣喉頭髮干，他猛的睜開眼睛，覺得身體起了反應。我靠！自己禽獸啊！TMD在想什麼？

  乾脆翻了個身，背對著余秋，暗自醞氣。

  .

  10分鐘後，燥意消了，他的悶氣也消了。又翻了回去，平躺，幾分鐘後，他又翻了個身面向余秋。

  可是任他折騰了這一圈，余秋絲毫沒有反應，呼吸綿長有規律。

  .

  他很輕很輕的喚：「姐……」

  她鼻音輕柔的應了一聲，「嗯」

  「你睡著了嗎？」

  「你猜」

  「呵呵，呵呵……呵」

  方景宇一陣傻笑，最後把余秋也逗樂了。

  「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如果那天那場大雨，是別人進了你店……也會發生後來的事嗎？」

  余秋回答:　「如果？如果有1萬種可能，如果是強盜的話，我還進醫院了呢！」

  方景宇：「不是！就是一個別的大學生，和我一樣的大學生！男的！然後去了，你也會……也會像對我那樣……」

  誰都不傻，有些情愫在滋長，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余秋拒絕了，把它扼殺了。

  「嗯，差不多吧！」

  黑暗中，話題戛然而止，再沒了聲……

  .

  第二天醒來，一切如常，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吃了飯，然後出去遊玩，晚上依舊同榻而眠。

  最後一站是西雙版納，騎大象、看孔雀、拍照、吃水果，晚上入住商務酒店。

  這段日子的結伴出行，兩人之間很有默契和規律。走路時，方景宇背包、拎兜，負擔一切體力工作，片刻不離的跟在余秋身後。住宿時，方景宇禮讓余秋先去洗漱，然後自己再去。可是今天回到房間，他一溜煙兒的就先去了。

  余秋不甚在意，在屋內邊等邊翻看著今日拍的照片。

  .

  等輪到她洗漱完出來時，方景宇沒有睡在沙發上，而是搶占床位，並且已經很無恥的睡著了。

  余秋頓悟，臭小子原來是耍這個心眼兒啊！看他閉著眼睛，睡得這麼香，恐怕自己就是踹他兩腳，他也醒不過來。

  余秋自來脾氣好，又比他大許多歲，大人有大量，怎會與個「孩子」計較？無語的搖搖頭，坐在床邊擦抹著護膚品，然後掀開被子躺好。

  「閉燈！」

  「嗯」

  果然是裝睡，某人露著兩顆虎牙，陰謀得逞般的笑著。

  .

  在西雙版納玩了兩天，算算日子從離開B市到現在已經20天了，這次旅行該到尾聲了。

  晨起，兩人吃早飯，方景宇愛吃包子、煎餃，余秋喝粥和豆腐腦。

  「小宇，明天回家吧？我直飛B市，給你買飛瀋陽的機票，我們就在機場分別。」

  「我送你回B市，然後我再回……」

  「那是何必？聽話！訂票了，乖乖回家！」

  說罷她就掏出手機訂了機票，方景宇低頭悶悶不樂，接下來的一日三餐，食量都減退了，一副死人奔喪的心情。

  余秋心知肚明，卻不說破，假作不知，依舊遊玩、拍照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