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紅著眼睛，發了瘋的開車

  吃完早飯，散散步，二人回到水上屋，屋前就有游泳池。

  「你去換泳褲，我教你游泳，明天我們去浮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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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

  方景宇拿著這條泳褲回到屋裡，左右看了看，犯難。

  自己脫光了就穿個褲頭，這好嗎？他並不是保守，他是太尊重余秋了，怕有絲毫唐突。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要不然上衣不脫？穿著半截袖？可這又有點太做作了吧？男人，還怕看嗎？姐姐萬一再誤會什麼？

  .

  余秋的泳衣是連體短裙，她換好了，長發紮成了簡潔的丸子頭。她都出來了，方景宇卻還沒出來。這是大姑娘上轎，磨蹭什麼呢？

  終於，身後有了動靜，她回頭一看，哭笑不得。

  方景宇下面穿了那條泳褲，上身竟穿著件跨欄背心。

  余秋頓時明白了，忍俊不禁。

  方景宇也笑笑，臉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萌憨憨的特別可愛。

  「過來！」

  「嗯」

  「我教你蛙泳，挺簡單的，你先在泳池邊，屏住呼吸，把頭扎入水中放鬆，讓身體是整個漂浮在水面上的。然後像我這樣，手划水，腳配合蹬水……」

  .

  余秋扎入水中，給他演示，她高挑纖細，玉臂長腿在水中遊了一圈。這是蛙泳嗎？她不是青蛙，是美人魚啊！

  「人魚」出水時，帶起耀目的水花。

  余秋撫了一把臉上的水，方景宇頓時回神。

  「來，現在該你了，閉氣在水中浮起來，然後試著划水……」

  .

  就這樣，她手把手的教他游泳，起初在泳池邊。後來他試著遊動時，余秋一直跟隨在旁，怕他嗆水。

  細心的老師，聰明的學生，一上午的功夫，出徒了。

  「累了吧，休息一會。」

  「不累」

  年輕人就是體力好，活力無限。

  .

  兩個人吹著海風，走在海灘邊，潮汐時擱淺了很多小生物。

  「哎呀，派大星！」

  「呃？」

  「海綿寶寶動畫片，派大星是最好的朋友……看看，還有沒有了？帶回去給那幾個殭屍……」

  方景宇說笑著，去淺灘，低頭尋摸著，余秋跟過去幫他找。

  「這啥玩意兒？像刺蝟似的！」

  「海膽，可以吃的。」

  聽說可以吃，方景宇拎起來又仔細的看了看，「這就一個，還不夠塞牙縫的，算了，放過你了，明天帶你朋友來啊！我用鐵鍋招待你們！呵呵……」

  往前走，又看到一些貝殼，他挑了幾個大的撿起來。

  余秋:　「那叫雞屎螺！」

  方景宇:　「雞屎螺？哈哈……好！好名字！正配我室友！！！」

  .

  島很小，海平面近在眼前，站在沙灘上轉個身就可以看日出和日落。

  此處如同另一個世界，非常安靜，除了吃飯，其它時間也見不到什麼人。

  午後海風和煦，愜意慵懶。

  方景宇樂此不疲的又下水游泳去了，余秋在躺椅上曬了會兒太陽，便一個人溜溜噠噠向著海島邊緣走去。

  .

  那是一條長長的拖尾沙灘，一直延伸到海里，走到最後就仿佛站在了世界的盡頭。

  「浮生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余秋，在恰好的時間，遇到恰好的人，你就是我恰好的幸福，林新對你此生不渝……」

  人為什麼會在情感中泥足深陷，無法脫身？就是因為忘不了曾經的美好回憶，不願意去相信那些美好，在一夕之間都變了。婚姻7載，曾經的海誓山盟早就被歲月的風吹淡了，是她一直活在夢裡，走不出來。那一份愛恨交雜的情感，在心口留著一個深深的烙印，無法癒合……

  .

  那天她從樓梯上摔下來，血染裙子。林新紅了眼睛，發了瘋似的開著車，一路上闖過無數紅燈，在車海中如同奪命時速。

  「秋秋，別怕！馬上到醫院了，孩子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在發抖，受傷的右手紗布透出的也全都是殷虹鮮血。

  「醫生，保住這個孩子！！！求求你！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林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您簽字吧！」

  「我不簽！我不能簽！！！」

  「林先生，zi宮壁破裂大出血，情況兇險，請您馬上簽字動手術，否則您太太的生命會有危險！」

  他好似一隻暴走的凶獸，如瘋如魔，一直重複著：「不行，不行！我不能簽，不簽……」

  但最後，他還是落筆了，在一份摘除zi宮的手術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新」兩個字，簡單的21筆，卻猶如萬箭穿心，愧悔難當。半個月後，又在另一份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

  傍晚的夕陽夾雜在天與海之間，給海平面染了金紅色，紅的妖艷，亮的璀璨，但是岸邊的女人卻注意不到。

  風吹動了她及膝的白色連衣裙，吹亂了她鬢邊的長髮，吹落了她臉頰上的淚水。

  一年前約好的旅行，如今已物是人非。那個小姑娘給他生了一個男孩，他做父親了。

  鹹鹹的海風，都似淚水的味道，是這片大海在哭泣，在痛徹心扉……

  ……

  不知何時，身後那一排孤獨的腳印，有了陪伴。

  余秋哭夠了，轉過身，才發現身後的大男孩。

  他什麼都沒問，燦爛一笑，然後開始邊唱邊跳：「草原最美的花，火紅的薩日朗，一夢到天涯遍地是花香……流浪的人兒啊，心上有了她，千里萬里也會回頭望……」

  歡快的歌曲，不及他臉上的笑容燦爛，輕鬆的舞步，圍著她跳，一遍一遍的逗她開心。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你笑起來真好看，像夏天的陽光，世界全部的時光，美得像畫卷……」

  這麼年輕，這麼帥氣，愛說愛笑，會唱會跳，誰能不喜歡這樣的陽光大男孩。

  「姐，元旦快樂！新的開始了！」

  「嗯」

  余秋笑一笑，暫時掃去了心中陰霾。.

  夜幕降臨時，沙灘有燈火闌珊，抬頭是滿天繁星。夜幕下的海更加深沉，更加靜謐，更加夢幻。站在沙灘上，感受著海風的輕拂，聞著大海的味道，聽著一波衝擊另一波的海浪聲，看著漆黑夜幕下的海水中倒映的那輪圓月，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很遠，而身邊的人很近。

  兩個人散著步，走去餐廳。

  逐漸相處中，余秋觀察方景宇的口味，他不喜歡甜的東西，雖然從不挑食，但也能看出來他喜歡吃辣的、鹹的。

  每次點餐時，他都不太自在，暗暗臉紅，所以余秋乾脆也不用他點，直接拿過來，用英語快速點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