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背叛之人不可輕恕
2024-06-12 18:00:02
作者: 夭夭漣漪
「孫大夫被關了這幾個月以後念在他年邁了,罰抄了他的醫館,便沒再動用刑罰了,但沒了醫館又壞了名聲,孫大夫在京城也待不下去,放出來當日便出了城,以後怕是也只能做個赤腳游醫了。
那個招搖撞騙的假道士因為被查出還有多樁殘害良家婦女的案子,被判了杖一百,還沒打完人就不行了。
春雨被京兆府送了回來,說是沈府的人交由咱們自行發落,老爺說人撥給了小姐便是小姐的人,讓您拿個章程,看看怎麼處置。」
這些人躲在暗處蛇鼠一窩,為了各種利益合謀誣陷沈若初,如今也算各自得了報應。
只是春雨畢竟在隱月閣待了一兩年,與她們之間還是有些情分的,知秋恨她背叛沈若初,可心中卻總歸有些不忍。
按照以往慣例,即便她不被打死,怕是也要被賣進那最低賤的窯子裡去的。
沈若初把玩著手中的一隻釵環,沒有回頭。
「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她?」
知秋愣了愣,垂下了眸,沒有說話。
惜夏卻開口了。
「小姐,春雨她或許只是一時糊塗,想來在獄中也受到教訓了,小姐你能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惜夏想著,沈若初連倩兒的命都肯去救,對於春雨必定是更加不忍心的。
不料,沈若初的臉色卻很快冷了下來。
她轉過頭去,抬頭看著惜夏,目光中沒有絲毫溫度。
惜夏從來沒有見過沈若初這樣的樣子,當即心中一驚,跪了下來。
「是奴婢多嘴了,請小姐責罰!」
沈若初冷冷地看著她,並沒有要她起身的意思。
知秋站在一旁有些著急,卻終究沒敢開口。
「知道我為什麼罰你跪著嗎?」
「因為奴婢逾越了,」惜夏垂著頭道,「奴婢不該多嘴干涉小姐的決定。」
沈若初搖了搖頭。
「錯。你和知秋陪我這麼久,與我早已不是簡單的主僕情誼,我又豈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責罰於你?我生氣的是,你到了如今還不知道我們面臨的究竟是怎樣的處境。」
「我們如今在沈府可謂是四面楚歌虎狼環伺,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我們,或許你哪天一個不慎就再度落入了別人的陷阱圈套之中。這樣的處境下,你卻讓我原諒一個曾經背叛過我試圖傷害我的人。」
「她如今懺悔,不過是因為當初的計謀沒有得逞而她處在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倘若當初她們對我的污衊成功了,我被送往家廟甚至是遭遇更悲慘的處境,而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你覺得她還會跑來對我懺悔嗎?她不會,她只會慶幸自己的選擇。」
「所以,永遠不要原諒一個為了利益背叛你的人,她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而這第二次,她一定會部署下更加周密的準備和計劃讓你沒有機會再逃脫。」
惜夏臉漲得通紅,沈若初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荒謬,此刻羞愧得只想把頭叩在地上再也抬不起來。
「至於倩兒,她身為江落雪的人,自然要聽從她的命令,何況我雖救了她的命,卻也不會重用她信任她,她也不會對我造成威脅,這和春雨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其實,尤為令沈若初不能原諒的是,春雨背叛她的條件是,想要做她哥哥的妾室。
前世,惜夏和春雨是一起去了哥哥院子裡伺候他和江落雪的,但最後惜夏落得被發賣妓館的下場,江落雪卻聲稱是她行為不端意圖勾引哥哥。
而真正覬覦哥哥的人,卻是春雨。
如此想來,將惜夏害至那般田地的,有沒有春雨的手筆都很難說,而現在惜夏還要為她求情!
「小姐,是奴婢錯了...」惜夏知道,沈若初並非是在怪她,而是在教她如何學會自保和保護身邊的人。
「起來吧,記住我的話。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一次。」
沈若初看了她一眼後將目光轉向了知秋。
「去告訴父親,既然春雨想嫁人了,就成全了她,也不必委屈做什麼妾室。郊外莊子的莊頭老田不是鰥居多年了嗎,讓春雨跟了他吧。」
知秋有些意外但很快釋然,點了頭出去傳話了。
這個結局無論對春雨還是對其他人,都算得上最好的了。
京郊莊子的田莊頭,年過四十,是個踏實能幹的。
對於婆娘,他的態度也是因人而異,第一個媳婦兒十分賢惠,與他也算恩愛,這女人病重的時候,老田便衣不解帶地日夜照顧;到了第二個媳婦的時候,因為這女人是個好惹是非不安分的,還幾次三番有紅杏出牆的跡象,並屢屢騙得家中錢財出去揮霍,老田忍無可忍之下開始「教妻」,拳腳相加逐漸成了家常便飯,最終這女子不堪忍受用一根白綾懸了梁。
如今把春雨給他,既算賞賜也算任務,由他看管這個生出了異心的丫頭再合適不過。
她若是能好好地跟田莊頭過日子,那田莊頭必定也不會虧待了她。
倘若她還是不安分地試圖生事,那田莊頭的毒打便算是她咎由自取了。
惜夏原本就是不忍心看到春雨淪落到那種最底層的窯子裡去生不如死才為她求情的,如今見沈若初一早便有了自己的安排,也並沒有使春雨到那萬劫不復的地步,更覺得無比慚愧。
她家小姐萬事自有主意,她今後再不會多嘴了。
同一時間,沈府中不平靜的還有庶長女沈歆瑤的院子。
自從驚鴻一瞥陸逾白那無雙的容貌後,她便失心瘋一樣地陷入了狂熱的憧憬中。
那位公子定然對她也生出了愛慕之心,他回到沈景煦的院子後,一定會向沈景煦打探自己的信息。
甚至或許,他會不打一聲招呼就來提親?
儘管還不知道陸逾白的身份,但沈歆瑤知道,沈景煦所在的書院,所有學生皆是非富即貴,身份都不低。
且陸逾白身上那種氣質,也絕不是尋常人家後輩能有的。
一連等了多日,卻沒等到任何動靜,沈歆瑤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