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臉皮可真厚
2024-06-12 17:59:04
作者: 夭夭漣漪
「禹世子說得是,今日我回去之後便備下厚禮,改日定請家兄代為登門致謝。」
沈若初將方才陸逾白的言行看在眼中,並不願在言語上和他有過多交鋒,畢竟他的確是救了她。
陸逾白卻似乎並不打算輕易罷手,「令兄?為何不是令尊?」
按理來說,這種登門致謝的事一般應先由父親代勞,只有父親不在才交由兄長。
沈若初眸中暗了一暗。
「家父公事繁忙,怕是不能成行,還請世子見諒。」
她總不能說,父親是顧不上為了她的事費這個心的吧?
陸逾白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大方擺手道:「既然如此,也不勞煩景煦兄了,改日還是我拜訪府上,屆時姑娘若是不嫌叨擾,能去為我和令兄煮一壺茶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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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初再度無語。
這個人是不懂男女避忌嗎?就算有哥哥在場,他終究也是個外男啊,怎就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
但畢竟剛受人恩惠,眼下便呵斥起救命恩人來終究不大合適,她便只得先敷衍答應下來便匆匆告辭了。
反正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馬上就來,到時候再找個藉口推了也就是了。
陸逾白看著沈若初離去的背影,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漾起一絲漣漪。
沈若初回到隱月閣,便吹響了玉笛。
阿斯爾的身影出現在窗外,一躍便進了屋內。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還順利嗎?」
沈若初當初說服宛如許下的承諾便是事情結束之後為她贖身,並將她和溫義平安送出安京城。
沈若初難得看到一個如溫義這般肯為自己心愛女子付出一切之人,宛如也肯主動站出來制止溫義繼續錯下去,儘管二人有錯,卻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眼下她還是願意成全他們。
阿斯爾點點頭,「沁香樓外原本有人盯著,我帶出人後繞了幾圈甩開了他們。」
看來江落雪誣陷國公府事敗之後,果然有人想要報復宛如他們。
她思忖了一下,江落雪眼下重傷在床,未必有這個精力了,那在這時候有能力也願意為她出這個頭的,就只有鄭君牧了。
誣陷宣國公府謀逆一案中,由於江落雪咬死了將所有罪過都攬在了自己頭上,溫義所說的向承榮侯府送信的供詞因並無其他支撐而並未被大理寺採信。
加之沒有其他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承榮侯府與此案有關,因此鄭君牧一家並未受到牽扯。
或許正是因此,鄭君牧才要對江落雪投桃報李替她出口氣?
也或者,鄭君牧並不全是為了江落雪,也是為了泄自己沒能扳倒國公府之憤吧。
「還有一事,」沈若初暫時先將此事放下,對阿斯爾提及了另一件今日令她憂心忡忡的事,「你能否設法去探聽一下江落雪當年出生時候的事,看看能否找到當年為她接生的穩婆等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讓阿斯爾也查一下哥哥出生的事。
她終究還是不願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心中這個可怕的猜測。
阿斯爾並沒有多問,點頭答應了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但這次阿斯爾的查探卻並不順利。
一連多日,他都沒能問出當初為江夫人接生的穩婆的身份。
找了將近一個月,也只找到了一位曾為江夫人安胎的大夫。
「據那位大夫回憶,當年江家請他上門為江夫人安胎給了極高的診金,故而記憶深刻。他說自己當初把脈時,曾診出江夫人腹中懷的應該是位公子,當時江家已有一位大公子,夫婦二人最想要的是位千金,為此江夫人還曾有些失落。誰想後來江夫人真誕下了女兒,那位大夫為此還十分汗顏,直道自己醫術不精診斷有誤了。」
阿斯爾的話令沈若初越發肯定了心底的猜測。
以江家的實力,當初能找上的,定然是醫術十分了得的大夫,從待產婦的身形、飲食及脈象上判斷出胎兒性別,對於經驗豐富的大夫而言並不難,按理不會出錯。
很有可能,江夫人當初產下的,真是一名男嬰,後來卻被人調換成了一個女嬰,也就是江落雪。
可,這會是江夫人做的嗎?
難道是因為他們想要女兒,所以將自己的兒子和別人的女兒掉了包?
可這實在不符合常理,沈若初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大夫所說終究只能引發一些猜測,終究還是要找到穩婆才行。不過此事時隔多年,查起來怕是不會那麼容易,你也不用著急。」
阿斯爾應了下來,這次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原處,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沈若初疑惑看向他,道:「還有什麼事?」
阿斯爾眼神閃了閃,才道:「聽知秋說,你前陣子在街上險些被馬車撞到。」
沈若初這才想到,前兩日那在街上救了她的陸逾白還真的登門拜訪了,並且連給她找藉口推辭的機會都沒有,算準了時間一般將她堵在了大門口。
無奈之下,她只能萬般不情願地隨同二人前往沈景煦的院子中為二人煮茶去了。
沈景煦雖也覺得有些不合適,但對方終究是救了自家妹子,且又非孤男寡女同處,倒也算不得什麼出格的事。
好在,陸逾白這次到訪似乎真就只為了喝一杯茶而已,言行之間也並沒有什麼令沈若初不自在之處,三人洽談還算愉快。
也就是這次的言談之中,隱月閣的人才知道沈若初先前遇險的事。
見阿斯爾此時問起,沈若初不甚在意道:「有驚無險而已,我還算幸運,毫髮無傷。」
阿斯爾漆黑的雙瞳中划過一抹隱忍的愧意,「那日我該在暗處看著你的。」
沈若初輕笑起來:「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再說那日你是替我去送宛如姑娘他們,此事也很重要。」
這怎麼能夠同日而語呢。
阿斯爾默默地咬了咬牙,沒再說話,轉身消失在了窗外。
宮中。
御案後的龍椅上,裕明帝正以責怪卻又略帶寵溺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人。
「那日之事,你說朕是該罰你還是該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