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假才女現了形
2024-06-12 17:58:29
作者: 夭夭漣漪
沈若初沒想到,原本自己打算要做的事被陸逾白搶先了一步。
這樣也好,如此她還可以再蟄伏几日,不至於這麼早便引起二人的警覺。
畢竟在實力尚未達到的時候,能不樹敵還是要儘量避免。
只是不知這位禹世子此番所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呢?莫非他與那鄭君牧之間,也有過節?
鄭君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實證在前,他總不好抵賴,可他今日是抱著結識沈若初的目的來的,眼下又要如何解釋他暗中相助江落雪之事?
江落雪不過商戶之女,美則美矣,二人露水情緣終究沒有終成眷屬的可能,而且一見之下他發現沈若初並不像傳說中那樣貌似無鹽,他心中對原本不太情願的這門親事已經有了一絲期許,自然是更加不能暴露與江落雪早已相識之事。
「世子,這,這……」鄭君牧張口結舌一時之間實在難以自圓其說。
江落雪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如同全身被扒光一般的羞恥感使她的臉頰滾燙得像撲在炭盆子裡一般。
「五哥,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你也總該給鄭公子和江姑娘一個自辯的機會。」
說話的人是陸晏。
倘若這話是從他人口中說出,必然會使人以為是在諷刺陰陽落井下石,然而這話從陸晏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離奇地使人感到真誠。
仿佛當下便可確信,他本就是不會只因眼中看到的便對人定罪的人。
陸逾白似乎對他的這位不知是遠親還是近親的兄弟十分信任,聽他說了這一句之後,竟然難得地沒有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
沈若初再看了陸晏一眼,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人看起來比他的那位世子兄弟要仁善得多。
如同熱鍋螞蟻一般的鄭君牧聽到陸晏的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忽然來了靈感。
「對對對,這只是個誤會,誤會。」
鄭君牧顧不得去看江落雪的臉色,只看著陸逾白跟沈景煦道:「我與這位江姑娘素不相識,怎麼會有意幫她作弊?只是,只是方才沈兄讀詩時,我看到這位姑娘面前現出難堪之色,想著畢竟是位姑娘家,不忍令其太過難堪,故而在她認領走我的詩作時才並未做聲。」
這話不僅把弄虛作假的責任盡數推到了江落雪的身上,還成功為自己樹立起了翩翩君子的形象。
說完這番話的鄭君牧都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為自己叫了好。
「原來鄭公子還是個憐香惜玉的,倒是我們不識趣,壞了鄭公子的風度。」
陸逾白笑得意味深長。
鄭君牧聽出了這話中濃濃的譏諷意味,哪兒還敢順杆爬,只得訕笑著將桌上紙張一一收拾乾淨。
此刻場上最為難堪的,要算江落雪了,她真恨不能當即找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原指望藉機和沈景煦拉近關係,卻不想再一次在他面前出了這樣的糗。早知如此,她寧可擔個才學平平的名聲倒也罷了!
這麼想著,她又恨起了掀起這樁事的沈若初,將這件事捅破的陸逾白,還有敢做不敢當將她推出來頂包的鄭君牧!
沉浸在恨意里的江落雪就連原本的羞愧感都被沖淡了不少,一心思量著晚些時候如何找鄭君牧算帳的她,直到被溫念璃輕輕拍了一下才意識到,有人在叫她。
一回過神來,江落雪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含義不盡相同。
沈若初見江落雪回過神來,對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這才轉向眾人說道:「江姐姐今日必定是無心之失,還請諸位看在家兄的面子上,對今日之事務必三緘其口。」
場面話總要說到,但這幾人,尤其是那位禹世子,又哪裡像是會這麼好糊弄的人呢?不過今日說了這話,今後這些事即便傳了出去,那也和她和沈家無關了。
說完這些,沈若初又轉向了江落雪。
「只是,今日之事江姐姐畢竟有些不到之處,不如這樣,稍後便請江姐姐為我們撫琴一曲,權當自罰了,姐姐說呢?」
這顯然也是在給江落雪台階下。
江落雪的琴藝和舞蹈其實還算拿得出手。
沈若初是篤定了經此一事之後沈景煦無論如何也不會對這樣一個表里不一淺薄做作的女子動心了,才敢放心讓她展示自己的長處。
鄭君牧不是傾心於江落雪的風情萬種嗎,她便讓他多欣賞一下。若是這二人能鎖死了再也不出現在她眼前才最好不過!
江落雪臉上總算浮現出一抹血色,也是在片刻之間便轉換了心境。
她不過一介小小女子,作不出詩來又如何?即便她用了一些手段,那也是無傷大雅的,或許在有些人看來反而會更覺她有趣呢。
只要她抓住沈若初給的機會,在彈奏中好好表現,何愁沈景煦不對她刮目相看?
詩會進行到這裡,便也要告一段落了。
幾名下人進來,將筆墨紙硯撤去,又依次在眾人面前擺上了各色小吃、菜餚和酒水。
見去取琴的丫鬟還沒有回來,陸逾白便提議在座之人共飲一杯,權當為沈若初慶生了。
話音未落,便聽江落雪嬌柔的聲音響起,「各位公子見諒,小女自幼被管教甚嚴,從未曾飲過酒,今日便唯有以茶代酒祝賀若初妹妹生辰了。」
這話說得,在罵誰沒家教呢?
沈若初小臉掛不住了,正要把酒杯放下換茶杯的時候,卻被站在一旁的知秋不動聲色地按住了。
「茶不對。」
知秋假借為沈若初斟酒的機會,飛速在她耳畔吐出三個字後退了下去。
沈若初面色變了變,一時有些擔心鬧出什麼大事。
但想到知秋並未直接阻攔江落雪,她又放了心。
知秋雖然是個丫鬟,卻是個極有眼力見和分寸的。若是這茶里的真是劇毒,她斷然不會只提醒自己。眼下怕是她看出自己對江落雪的不喜,打算將處置權交給她了。
眼看著溫念璃毫不矯情地和她一樣端起了酒杯對眾人示意,沈若初放了心。
既然江落雪清高,那便由她去吧!
她也很想知道,這躲在背後,偷偷下手想要攪了她這生辰宴的人究竟是誰,他(她)又究竟想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