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暗流涌動

  次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李二牛和趙五四被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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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還有四個曾參與殺害蓬萊列島上無辜女子的倭奴被當眾烹殺。

  為了警示後人，劉凌是特意在水涼的時候將幾名倭奴放入鍋中的，以確保能讓倭奴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就這樣，倭奴的哀嚎聲在蓬萊城響了足有大半個時辰才漸漸停歇。

  白鳥真一雖然不忿，但也沒辦法，上次小西隆佐趁著大周軍主力北上的時機，帶著數萬人來魯州劫掠，結果被劉凌一鍋端了。

  如今大周軍主力已經回來，就算他想起事也根本沒那膽子。

  最終他也只得約束手下，經過他們不得再亂來。

  而對於那些百姓，劉凌也寫出了告示。

  寫明了不管是倭奴、洋人還是高麗人，他們都是給自己一方送銀子的，希望本地百姓不要再喊打喊殺。

  當然，若這些人作奸犯科，也歡迎舉報，本官定會依律懲戒！

  同時，他也劃分出了一片區域，讓這些商人卸貨、休息，以及採買所需物品。

  如此，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劉凌震懾了雙方，避免了今後有大規模衝突的發生。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就在劉凌談成生意，大把大把撈錢的時候。

  王直這邊卻已經氣的火上房了。

  「按你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次出去，不僅一粒糧食沒有弄到，反而損失了十幾條戰船，上千名兄弟？」

  劉六劉七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這次，就連老好人孫二臭也看不下去了，他指著二人罵道：「你們兩個廢物除了吃喝拉撒搞女人還能有別的出息嗎？」

  「劉凌那廝將所有兵力全都調集到了蓬萊，蓬萊以南皆是空城，難道你們連一群老百姓也打不過？」

  劉六知道，孫二臭這是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呢，他低著頭辯解道：「東家不是兄弟們不賣命，實在是情報有誤。」

  「我們本想著從即墨一路向北收斂糧食，但剛到即墨，我們就遭到了大周水師艦隊的埋伏。」

  「他們動用了上百艘戰船對我們圍攻，若非兄弟們以命相搏，這次我們怕是連命都沒了！」

  聽到這話孫二臭大驚失色，他皺眉道：「即墨有數百艘戰船？」

  劉七連忙點頭道：「是啊！全都是高大的樓船，而且上面還有會噴火的怪獸，一聲吼叫我們的船就直接炸了！」

  這次孫二臭並未再搭話，而是看向一旁的王直。

  後者雖臉色陰冷到了極點，但卻也未動殺心，畢竟現在日子不好過，哪怕這兩個傢伙再廢物，能不殺還是儘量不殺的好。

  等一切妥當之後，再和他們算總帳不遲。

  想到這王直咬著後槽牙說道：「哼！希望你們說的是真的，不然我定不饒你二人！」

  此話一出，劉六劉七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管之後如何，起碼現在他們兩個的命是保住了。

  收拾完了二人，接下來便是解決問題了。

  現在糧食幾乎是一點都沒有了，大周又向魯州這邊派遣了援軍，想要打老百姓的主意，幾乎是不可能了。

  王直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辦法，就在他為之頭疼的時候，一旁的周松青上前道：「東家，既然從百姓手中弄不到糧食，為今之計便只有派人去大吳用錢財購買了。」

  王直聞言一愣，他皺眉道：「大吳糧食產量是比大周多，但此去大吳足有千里，來回要月余，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周松青淡定的補充道：「倭奴、高麗、女真三部一直都是購買糧食的大戶，而他們想要從蓬萊離開，必定會經過我們掌控的區域，到時候，想辦法從他們手中借點便是！」

  周松青說罷，旁邊的魯斌立刻支持道：「軍師這辦法不錯，東家，我願率領船隊南下購糧！」

  孫二臭也點頭道：「是啊，這樣雖然會得罪一部分客商，但總歸比餓死要強。」

  王直看了看魯斌，又看了看一旁的孫二臭，猶豫片刻之後，他終於是點了點頭道：「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外出購糧這種事，就不勞大掌柜去了，老二你帶足銀子去一趟吧，記住能買多少買多少，銀子管夠！」

  孫二臭也沒多想，點頭便答應了下來。

  隨後王直又看向魯斌道：「大掌柜，借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儘量別得罪人！」

  王直的這番安排確實在魯斌的意料之內。

  就能力而言，魯斌經常和這些商人打交道人頭比較熟，讓他想辦法借糧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魯斌麾下的海盜戰力頗強，若對方不借，那就改成劫，倒也不用換將。

  孫二臭的口才則比較好，且為人厚道憨實，讓他去採買糧食，定不會吃黑。

  所以，魯斌才敢主動請纓去購買糧食，從而打消王直的疑慮。

  一番安排之後，王直又對這劉六劉七二人呵斥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就別當掌柜的了，貶為小卒，若再出什麼差錯，我定不輕饒！」

  最後的話，王直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劉六劉七也不敢說別的只得低頭答應。

  就這樣，會議散去，因為過於憤怒，王直甚至忘了宣布自己要和蔣鶯義結金蘭的事情。

  當然這也無所謂了，義結金蘭本來就是他拉攏蔣鶯的些許手段罷了。

  蔣鶯又不在這，他宣布不宣布也無所謂。

  就這樣，孫二臭召集了自己麾下的船隊，帶著所剩不多的糧食，一路向南航行而去。

  入夜。

  受邀請的劉六劉七二人正和魯斌喝著悶酒。

  幾杯酒下肚，劉六劉七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老大，唉，啥都別說了，今後我們兄弟二人可就全靠您老人家了！」劉六拉著魯斌的胳膊，眼中含淚的說道。

  後者微笑著安慰道：「沒事的，誰還沒辦過錯事？等東家消了這股氣自然會恢復你倆身份的。」

  劉七苦巴巴的抬頭看天道：「唉，當初來島上還以為能吃香的喝辣的，現在看來還得是玩命啊！」

  「早知如此，我們兩個還不如在家種田呢！老婆孩子熱炕頭，哪像現在，活了今天沒明天的。」

  聽著二人的抱怨，魯斌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周松青的聲音。

  「我說，你們幾個一起喝酒，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看到來人，劉六劉七趕忙起身道：「哎呦！軍師來了，快裡面坐裡面坐！」

  「二位客氣,客氣。」周松青並未往裡面坐，而是隨意的坐到了正對門口的地方。

  劉六又拿出一個酒杯替周松青斟滿酒，然後道：「軍師，你三番兩次為我兄弟二人求情，多謝了！」

  說罷，劉六劉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周松青也十分給面子的將杯中酒喝完。

  這時，魯斌佯裝不在意的問道：「軍師，你不在黑山島待著，怎麼來我這了？」

  周松青無奈的搖搖頭道：「黑山島上也沒什麼事，如今各國商人全都跑去劉凌那邊了，咱們島上還能有什麼事？」

  「不瞞幾位，目前島上的銀錢和糧食都已經告竭，若借不到糧食，我們怕是全都要餓肚子了！」

  劉六劉七本就是主管糧食的，鍋里還有多少米，二人是一清二楚。

  聽到周松青的話後，劉六耷拉著頭道：「目前糧食只夠半個月吃的了，唉，往常年我們收上來的夏糧，每次都夠一年吃的。」

  「誰知今年蹦出來個劉凌，攪得我們不得安寧！」

  「若有朝一日那廝落到我手上，我定要將他扒皮抽筋！」

  說話間，劉六還對著空氣一番撕扯。

  旁邊的劉七亦是咬牙切齒，他說道：「這王八蛋，一肚子陰謀詭計，若不是他，我兄弟二人也不會這麼狼狽！真是氣煞我也。」

  看著一臉憤怒的二人，周松青低著眼眉道：「唉！要我說，當初他來蓬萊的時候，我們便應該派人將他的腦袋剁下來。」

  「如今他大勢已成，我等再想與之爭鋒，難矣！」

  「或者……」

  周松青話說到一半又猛然止住。

  這可讓劉六劉七二人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

  「軍師，或者怎麼樣？難道你還有辦法？」

  周松青苦笑著搖搖頭道：「呵呵，不好說！來來來，喝酒喝酒！」

  他越是如此，二人便越是好奇。

  「軍師，說說吧，都是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

  「就是，我們保證不傳到第五個人的耳朵里去！」

  兄弟二人直勾勾的盯著周松青，同時一直不說話的魯斌也開口道：「是啊！都是自己人，說什麼也無妨！」

  周松青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片刻後他一聲長嘆道：「好吧，那今天我也就說說心裡話！」

  「依我看，咱們現在困守在島上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劉凌的背後是大周朝廷，莫說我們現在沒有糧食，就算我們糧食充足又如何？」

  「人家可以隨時隨地從各地調集糧食過來，並封鎖所有的出海口岸，斷絕我們的糧食供給，若是如此，我們還能撐多長時間？」

  劉六劉七二人聞言連連搖頭：「撐不了多久，島上這幾萬人吃喝，就算糧倉是滿的，最多也只能撐一年！」

  周松青接著說道：「沒有糧食，我們這裡自然也沒有貨品，倭奴、女真、高麗等地的商人，便不會和我們進行交易，反而全都會涌到劉凌那裡去。」

  「也就是說，我們連最基本的財路也斷了，剩下的就只是坐吃山空了！」

  此話一出，劉六劉七二人倒吸一口涼氣。

  二人一直都是過了今天沒明天的主，根本沒想過之後的事情，現在聽周松青的分析，二人才意識到，前方希望渺茫啊！

  這時，魯斌說道：「那依軍師之見，應當如何？」

  周松青飲完杯中酒，然後將手指指向東方道：「很簡單，放棄這裡，趁著咱們現在還有些錢財，出兵去東奴國搶占一片地盤。」

  「到那時，才是山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若一切順利，你我也未必不能封侯拜相，裂土封王。」

  簡單兩句話，頓時又讓劉六劉七二人憧憬起來。

  遠赴海外搶占地盤的計劃，他們一直都有，但因為在這裡做生意做的實在是太舒服，所以這計劃便一直處於擱淺狀態。

  現如今生意眼看要做不成了，這個一直被擱淺的計劃，也終於浮了上來。

  隨後，兄弟二人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理應如此，既然軍師已經想到了，為何不去找東家說呢？」

  周松青聞言身體一僵，隨後他端起酒杯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見他這樣子，劉六劉七識趣的不再言語。

  魯斌見狀也只能主動接過話茬，說道：「東家不同意？」

  周松青苦笑了一下，然後道：「按東家的意思是要和劉凌死磕到底了。」

  「之後再想辦法通過朝廷繼續這的生意，我覺得這樣不成，但東家……唉！我也沒辦法！」

  此話一出，劉六劉七頓時臉色大變。

  前段時間二人已經真切感受到了劉凌的厲害，這傢伙憑藉手上三千軍屯兵就能擊敗他們數萬主力，如今朝廷的援軍已經到達，他們再想和劉凌死戰，恐怕完全是以卵擊石吧！

  如今二人雖被剝奪了掌柜的身份，但若到了送死的時候，王直搞不好還會將這身份還給自己，然後再讓自己去賣命。

  同時，二人也想起了之前在即墨見到的那艘怪船。

  若劉凌再將那怪船調上來，那自己有什麼資本和人家死磕？

  想到這，二人頓感不妙。

  「嘶！東家若是如此，那兄弟們豈不是都沒活路了？」

  周松青搖了搖頭一聲長嘆。

  魯斌也皺起眉頭道：「唉！我差不多活夠本了，就是可憐了兄弟們了，這次怕是全都要葬身大海了！」

  說罷，魯斌亦是無奈的搖頭飲酒。

  聽到這話，劉六劉七開始抓耳撓腮。

  當海匪的這段時間，二人是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玩孌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現在突然告訴他們，過段時間你們兩個要嗝屁了，這可如何讓二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