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乞丐

  「大叔，說不準只是一場意外而已，你大不了……」

  「夠了，不管那是不是場意外，我都認了！我怎能忍心再拿一條人命去驗證那所謂的意外？我古河天生就命途多舛，少了位女子跟我受罪也好，也好……」

  ……

  原來大叔以前也是位酷愛精裝打扮的帥小伙子，妻子的死亡造就了他如今的邋遢模樣……

  大叔幼年的悲慘遭遇，中年的失妻之痛，世上的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的生活，不同的是有的人是生活，有的人是活著。

  我按開手機屏幕，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招呼著大叔和司機師傅繼續出發吧，畢竟一直待在這荒山半路上也瘮得慌。

  綿延的山路坑坑窪窪的，柏油馬路的路面裂開好幾道豁口，看來是這條道路車流量稀少，年久失修了。

  「哥們，我說你們老家咋離郊區和鎮中心這麼遠咧，這條路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走咧，這大晚上的路上也沒個來車……」

  

  大叔瞥了眼車窗外的月色說道：「師傅你就放心開吧，等到了我付你三倍車費。」

  「當真？」

  「哈哈哈，我古河從未說過假話。」

  該說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不假，一聽到三倍車費，司機頓時來了精力，車速直接飆到一百三十邁往上。

  在后座的我是心驚膽戰，崎嶇的道路硬是開出了秋名山車神的即視感。

  車窗外的荒野逐漸虛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布滿樹幹的高山，我們就在這山巒中不斷穿梭。

  到大叔父母老家時已經半夜三點多了。

  我強忍著倦意下了車，大叔也履行承諾付給了司機師傅三倍的車費。

  我揉了揉發酸的雙眼，扭頭巡視著四周陌生老舊的建築，額，映入眼帘的是個小村莊，村莊坐落在群山之間，它的周圍環繞著翠綠的田野和清澈的溪流，如若不是三更半夜，想必也是一處風景美如畫的絕勝風景地。

  大叔說他父母的老家就修建在眼前的這個村莊南側靠近溪水旁的位置。

  具體在哪大叔也記不清了，十幾年轉瞬即逝……

  我們趁著月色，踏進了這個坐落於群山中，宛如與世隔絕的村莊。

  剛進入村莊便有股惡臭味撲鼻而來，這啥啊這是，我急忙用袖子捂住鼻子，試圖尋到臭味的來源，奇怪的是轉了一圈後什麼都沒發現。

  起初我還以為是村民胡亂堆放的垃圾腐爛所發出的，但看著乾淨整潔的街道，哪像是有一星半點垃圾的樣子。

  大叔濃密的眉毛皺了一下，顯然是也聞到了這股惡臭。

  「不對，這是屍臭！」

  別看我在殯儀館幹了這麼長時間，接觸到的全是停屍房被冰凍的屍體，短時間內根本不會腐爛，所以我也沒聞過屍體腐爛所發出的味道到底是啥味。

  「啥子？大叔你說這是屍體腐爛的味道？那屍體該不會……」

  說到一半的話被我咽到了肚子裡，我的瞳孔猛地一縮，頭皮發麻大驚失色的喊到：「大叔，我，我又有影子了！」

  在靜寂的夜晚，猝不及防出現在我腳下的詭異影子在月光下扭曲變形，不斷搖曳著，那種驚悚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讓我毛骨悚然。

  「這TM是鬼影！小子，快把你上衣脫了！」經大叔這麼一說，我不敢耽擱，二話不說就把上衣脫掉，我的後背早已布滿了細小剔透的汗珠。

  黝黑的肌膚裸露在外，大叔借著皎潔的月輝圍著我轉了一圈，起初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最終他犀利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脊背處，眉頭微微皺起。

  一種不祥的預感席捲全身，我支支吾吾的問道:「大叔，那個……我背後是有什麼東西嗎？」

  未等大叔開口，一道具有極強穿透力的聲音從村莊的一個角落傳來。

  「那是鬼印影，嘖嘖嘖，身上出現這邪祟東西，那小子可要倒大霉咯。」

  「呵呵，出來吧，剛進村我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想必就是你吧。」大叔面朝村莊的一處黑暗嗤笑道。「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東西，你是選擇自己出來呢，還是讓我請你出來呢？」說著大叔右手掐訣，一道黃色精光乍現，發出刺眼光芒。

  「哈哈哈，年輕人，不要那麼暴躁嘛……不愧是茅山派的道士，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還是很強啊……」說著那人嘎吱嘎吱的向我們漫步走來。

  走近後竟是個老頭，他穿著布滿補丁的單衣，一條破到不能再破的黑色長褲，沒有鞋子，倆只黝黑骯髒的腳看得我直犯噁心。

  邋遢模樣與大叔有的一拼……

  他左手扶著根灰色拐杖，右手提著一袋鼓鼓噹噹的編織袋，若不是聽到他剛才所說的話，我還以為他只是這個村拾瓶子的乞丐呢。

  「站住，別動！」大叔厲聲喝到，「小子你往後退一點，這個老頭子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穿好上衣後跟在大叔身後，繼續打量著眼前的乞丐。

  如今這三更半夜還在村中瞎晃悠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絕對不正常！

  「好好好，我不動，你們別大驚小怪的，看樣子你們不是本村的，是來這兒旅遊的？」

  「呵呵，我們是來幹嘛的你無需知道，你只用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區區一個道士又能拿我怎樣……你既然能感知得到我的氣息，想必你對咱倆之間的差距心知肚明！哈哈。」

  老乞丐又一次朝著我們走來，只是這次與方才不同，他的腳步相當輕盈敏捷，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光腳老頭子所能夠做到的。

  我靠近大叔後背低聲問道:「大叔，他不會是鬼魂妖精吧？」

  「不，他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小子，在我動手之前，你切記莫要輕舉妄動，以防打草驚蛇。」

  說著大叔深邃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