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毛僵

2024-05-01 19:35:17 作者: 宋十三

  我倆著急忙慌的趕到停屍房,打開房間的白熾燈,放眼望去,碩大的屋子擺著數十張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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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半夜的時候我巡視過一遍,也沒發現啥異常呀,看著幾具躺在白色被套上的屍體,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雖說它們全身蓋著白床單,但在這種地方,我依舊不太舒服。

  「大爺,我前幾個小時都清點過了,沒什麼問題,會不會是上級搞錯了?」

  由於停屍房的溫度太低,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小子,你去把蓋在他們頭上的床單取下來,我拍照給上級看看……」大爺說著掏出了手機,示意我儘快行動。

  好吧,誰讓咱吃的是這碗飯呢,況且這事也屬於我的工作範疇,大爺能陪著我已經很好了。

  剛掀開床單便看到那屍體面容的腫脹腐爛,脖子下面甚至出現了屍斑,真他麼噁心,這還是在冷藏房裡,若是在外面,恐怕屍體只會腐爛的更快。

  我接連掀開一個又一個床單,強忍著肚子裡的翻江倒海,還差三個了。

  在我掀開之際,那屍體的肌膚與其他屍體格格不入,慘白的瘮人。看清她的臉部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是她,我無時不在惦記的女孩!

  我沒有看錯,是早已死去的張雨桐!

  只見她安靜的躺在那裡,雖然一息未存,卻比她生前還要美麗,她就像一株含羞草,靜靜的存在著,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攪。

  她的肌膚不止是白,甚至發出微弱的光亮。緊閉的眼皮不禁勾起那段被塵封過往。

  倆半精緻的嘴唇輕輕合著,將那動聽悅耳的聲音永久的封存了。

  不知不覺我已淚流滿面,怎麼可能會忘掉呢?她可是死在了我的懷裡啊!

  不,這不是真的,雨桐明明是被他父母安葬了,屍體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殯儀館?

  突然間一股冷風襲來,不對,停屍房密不透風,哪來的風?

  那股不同尋常的妖風吹起了最後倆具屍體的床單,眼前的景象立刻令我感到寒意襲上心頭,彷佛寒風驟雨般一觸而發。

  我甚至忘記了呼吸,眼皮毫無徵兆的劇烈抖動。

  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的父母!

  他們臉色煞白,怒目圓睜,滿臉驚愕的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嘴裡不斷吐出鮮紅的液體。

  我突然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真的,是幻覺,是假象。

  「大爺!這裡有古怪!快跑啊!」我嘶聲竭力的喊到,剛要轉身卻猛地發現大爺直挺挺的站在門口,深邃的眼神中迸射寒光。

  「大爺?」我試探性的問道,隱約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大爺,準確來說不像是人!

  「嗷嗚!」

  如同猛獸般的咆哮身震耳欲聾,他果然不是人!

  他挪動著僵硬的身軀,一步步向我緊逼而來。

  我現在想跑已經來不及了,被其逼得連連後退,伸手摸向了口袋,糟了,出來的太著急,符紙還在背包里。

  我一個肉體之軀,面對眼前這個不知何物的東西,基本毫無勝算。

  這下真的完蛋了,跑跑不掉,打打不過,我宋汨今天看來是到此為止了……

  我緊緊的靠在牆角,腦子飛快運轉著……

  哐當一下,父母毫無預兆的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嘎吱,他們竟活生生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並將腦袋捧在手心,遞給了大爺!

  他們這是在叩拜大爺!甚至獻祭了自己的頭顱,這大爺究竟是何方神聖?

  「嗷嗚」又是一聲吼叫,緊接著只見他一躍而起,雙腳騰空,仿有生吞活刨我之勢。

  它那流著血水的破裂上顎散發著惡臭味,參差不齊的獠牙暴露在外,手臂筆直的伸在胸前。

  片刻後,它張牙舞爪著朝我俯衝而來,高大的軀體仿佛有種無形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向我湧來。

  半空中,它的外表暴增綠色的毛髮,乾裂的下顎猛地擴張,似乎要將嘴皮活活撕裂,手指指甲猶如利刃,顯露著寒光。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旱魃。沒錯,也就是現在常說的殭屍!

  殭屍,是一種不同於天地人三界的產物,它本不屬於六道眾生,集世間怨氣,匯萬物穢氣而生。

  殭屍有八個等級,分別是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屍、伏屍、不化骨。數百僵最弱,飛僵最強。

  傳說清朝末年就曾出現過一隻凶神惡煞的飛僵。上天遁地無所不能,以一己之力擊破數十萬清兵防陣。

  後來據說是各大道士掌派首領共同協力,費勁三天三夜才勉強將其擊敗,但迫於修為達到極致的飛僵具有不死之身,最終大家商量對策,把它封印在黃河中下遊河底之中,讓黃河之水沖不斷刷它的修為……

  眼前的大爺我依稀辨別應是毛僵!

  就連最普通的白僵,恐怕沒有數十個成年男子也無法將其制服,何況於高了好幾個等級的毛僵?

  眼看其尖銳的指甲就要抹過我的脖子,我靈機一動,借力下蹲從其胯下狼狽鑽過,好險啊,差點就血灑停屍房了。

  毛僵由於它那龐大的體型,不能及時轉向,結結實實的撞在石灰牆壁上,竟直接砸出一米多寬的牆洞,剎那間粉塵飄蕩,整個停屍房被粉塵充滿。

  我不敢有絲毫怠慢,趁此機會奪門而逃,也不知那玩意追上來了沒有。

  剛想跑下樓去,沒曾想一樓大門緊閉上鎖,看著這破門厚實無比,我只好折返回值班室中。

  剛一進門我便從包里掏出符紙和那一小瓶硃砂,隨後一頭拱進值班室的鐵床下面,身體緊貼冰涼的地面,手裡緊握著符紙。

  「嗷嗚!」磕磣的聲音從值班室外面響起。

  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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