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河身世，瘟神又何妨？

  「蹊蹺？大爺你就別跟我繞彎子了，我是個急性子，你有啥子直說就好了。」我有點不耐煩的說道。田大東如今落入珀屍手中，雨桐也至今沒有半點消息，我怎能有心思在這兒聽他倆講故事呢？

  肆虐的寒風呼嘯而來，頭頂的核桃樹枝嗚嗚作響，宛如嬰兒的哭聲，斷斷續續令我勁背發涼。寒風像雄獅一樣兇猛地吼著，夾雜著枯枝和塵土，刮來了冰天雪地的冬天。

  寒風凜冽，猶如刀割。寒冷的天氣令人不禁緊縮身體，仿佛寒刀正刺痛著每一寸肌膚。這種冰冷的感覺，仿佛將我的靈魂都凝滯了。

  這個冬天好冷啊……

  我們三人同時裹緊了袖口，冷，透徹骨髓的冷……

  「臭小子，對我師傅說話恭敬點。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潦草大叔攥緊了拳頭，犀利的目光像一束強烈的照射燈朝我轉來，仿佛我的靈魂都被看穿了。

  「唉唉唉，古河你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嘛。小伙子我理解你此刻急切的心情，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什麼？」

  「等子時，起白霧，鼠叩拜。只有這樣我們才找到珀屍。孩子，昨晚你本應必死無疑，但你卻活了下來。據我所知，一旦被珀屍鎖定當做食物的，只有一種不被啃食殆盡的辦法，那就是你已經死了！珀屍從來不吃早已死掉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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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聽到這個驚奇的消息後，我愣住了，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除非你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嗎？是鬼下咒發作後七竅流血死的嗎，是被詭異的小鬼啃咬死的嗎，亦或是活生生被陰魂掐死的？還是我已經慘死在茅廁里了？」啪，啪，啪……我用盡全力扇著自己的臉龐，頭一次發現痛覺是如此美好……

  我還活著，我……

  也許是許久未釋放的壓力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心酸，難過，悲傷，悔恨各種情緒交加，我只能用淚水宣洩著，如同秋末的落葉縱使萬般不情願，依舊無法避免落地化塵的自然規律。

  算卦大爺徐徐走到我身邊，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哭吧，孩子，你是個真正的男人，你配的起這份情，這份義，為了朋友，不懼邪物不畏傷病。我張三川打心底敬佩你，將來你定能成大器，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咳咳，算卦大爺情緒突然異常激動，就好像他曾和我有過同樣的遭遇。

  「別擔心，你還沒死，活蹦亂跳的怎麼可能是死人呢？我能感受到你小子身體所散發出的那股不同尋常的陽氣，雖不知是好是壞，但起碼可以作為你還活著的憑證。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找個背風的地方休息休息吧，等會有你忙的時候。」算卦大爺說罷便盤腿而坐，閉眼休養生息，你別說還真有茅山道士風範。

  我也只好心裡不斷安慰自己田大東和雨桐會沒事的。「大叔，你到底是幹啥的呀？我總不能糊裡糊塗的跟著你們瞎跑吧。」

  古河瞅了我一眼「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我師傅不是本村人，在我七歲那年父母雙亡，我慌不擇食，沒有家人和朋友，只能投奔富貴人家就為混口飯吃。好景不長，被我投奔的人家不是香火不能延續，就是災厄纏身。他們都叫我瘟神，讓我滾出村子，我每天都被村民所唾棄，他們完全不把我當人看。起初我不信他們所說的什麼天生就能帶來災難，後來我又流浪了幾個村莊，這些村莊裡的人每次都因為我的到來而無緣無故的生病，甚至村裡面辦喪事的都越來越多。」

  落葉飄在他額頭，眼神里滿是空虛與不甘。仿佛一個孤獨的靈魂在黑暗中徘徊，他心中的憧憬被現實的枷鎖所束縛。

  「自從有個喪子母親來到我的身前，嘭的雙腿跪下，早已發紅的眼球飽含淚水，撕扯著嗓音喊道讓我滾能滾都遠滾多遠，她不想在失去另一個孩子了……自那以後，雖然我不願承認我到底是不是那個什麼瘟神，但似乎我真的帶來了不幸。就在我走投無路，對活下去不再那麼渴望時，我的師傅，張先生出現了……」

  「他是一位正宗的茅山派的道士，那天他下山去集市上採購東西時碰巧碰到了失魂落魄的我，收我做他的學徒，至此改變了我的一生。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讓這個從未感受到父愛的孩子第一次覺得有人關心照顧自己是無比幸福的事情。」正說著大叔轉頭望了算卦大爺一眼，深邃的眸中蘊含著不易讓人查覺得感激與柔情……

  「是他告訴我，縱使被世人唾罵，說你是瘟神，那又如何，做好自己何必去理會那些昏庸之人。這個世間本就有瘟神和儺神，沒有人天生就可以挑選自己的角色，我們能做的只有充當好自己的角色，善與惡本就是相對的，哪有絕對的對與錯。」

  是啊，這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對與錯。只不過所占的立場不同罷了……

  人性的善我從未敢下注，但人性的惡永遠不會缺席……

  「黎明尚未抵達的每個清晨，我就早早起來練習道法，學畫符紙，熟練掌握各種道器。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堅持了二十餘年，從未放鬆偷懶過。如願以償的我成為師傅最得意的弟子，我沒有讓他失望！」

  那個曾被人們唾棄的瘟神，那個曾帶來災厄的男孩，那個被咒罵趕快去死的孤兒，如今成為了茅山派出類拔萃的頂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