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偷聽

  夜豪看出來夜風眠的不忿，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和嵐嵐不合拍，但是無論如何，她是我膝下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這件事，不管結果是什麼，都不要在嵐嵐面前提了。」

  夜風眠點點頭，他決定尊重父親的決定，可是他突然想到秦舒漪和自己相似的眼眸，忍不住說道：「可是舒漪和您的血型，是相配的……」

  夜風年作為醫生，他當然知道血型相同並不代表就一定有血緣關係，但是秦舒漪給他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熟悉，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忍不住想要去呵護她。那種情感，無關男女情愛，更像是哥哥對於妹妹的疼愛。

  聽完夜風眠的話，夜豪沉默了，良久後他才做下決定般，問道：「這個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夜風眠說道：「如果能夠再做個檢測的話，就能知道了。只是……我心裡卻是確定的。父親，您看過舒漪的眼睛嗎？和媽媽的一模一樣！」

  小雅的眼睛……夜豪陷入回憶之中。

  病房的門虛掩著，門外站著的人本來正準備推門而入，卻仿佛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在門外站了好久才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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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內夜豪和夜風眠父子沒有再說話，但是夜風眠知道夜豪已經默許他再去驗證一下了。

  ……

  夜嵐跌跌撞撞地從病房離開，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她走在外面，月光灑落，才發現她臉上濕漉漉的。

  夜嵐在哭，她從在病房外聽到夜豪和夜風眠的談話之後，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很有可能並不是夜豪的女兒，並不是身份高貴的夜家小姐。可是這一切都不算什麼，真正令她感到害怕和恐懼的，是真正的「夜嵐」、真正的夜家小姐，很有可能是秦舒漪。

  夜嵐回想起秦舒漪的眼睛：一雙鳳眼微微上挑，眼角帶著絲絲風情。這樣的眼睛，夜嵐終於想起來曾在哪裡見過了。父親夜豪時常摩挲的照片上的人，正是長了一雙這樣的眼睛。

  難怪自己從小就和照片上的「媽媽」長得並不相像了，而哥哥夜風眠卻遺傳了「媽媽」的眼睛，自己從小就和夜風眠不對盤，所以在第一眼看到秦舒漪的時候，就本能地不喜歡她的眼睛。

  原來秦舒漪和夜風眠才是真正的兄妹……夜嵐的心裡充滿了恐懼，她懼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曝光，她將會從高高在上的夜嵐、夜家小姐跌落到泥土裡，變成一個比秦舒漪還要身份卑賤的人；而從前她所看不起的秦舒漪，將會替代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夜家小姐，把自己踩在腳底下……

  不！她不能讓這一切發生！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出來！她不能失去現在已經有的一切！

  夜嵐咬緊牙關，開始思考起來。她剛才在門外聽到的話不多，剛好聽見夜豪說不要告訴她這件事，夜嵐十分了解夜豪的性格，他這麼說了，或許就代表夜豪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暴露出來，可是夜嵐擔心的是夜風眠。

  夜風眠對秦舒漪的親近，夜嵐看得一清二楚，她十分確定如果夜風眠確定了秦舒漪的身份，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回到夜家，到時候就算是夜豪不會趕自己走，等到秦舒漪回來了，自己留在夜家，算個什麼呢？

  夜嵐不想當笑話，她抿著嘴，眼神變得冷酷。

  這件事只有兩個突破口，一個是夜風眠，一個是秦舒漪。

  夜嵐仔細考量了一下，覺得除掉夜風眠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秦舒漪，夜嵐突然想起剛才遇到的狼狽不堪的石敬之，夜嵐的心裡已經有了成型的主意。

  如果藉由石敬之的手去除掉秦舒漪，神不知鬼不覺，怎麼也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而夜風眠那邊就算是他確定了秦舒漪的身份告訴了夜豪，到時秦舒漪已死，夜豪和夜風眠也不能怎麼樣了。

  夜嵐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石敬之被石展害成這樣，如果能夠把這件事推到秦舒漪的身上，挑起石敬之對秦舒漪的恨意，以石敬之現在瘋狂的樣子，一定會死死咬住秦舒漪不放，至死方休。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關押石敬之的地方，然後把他放出來。

  夜嵐在獨自在黑暗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

  秦舒漪靠在戰霆梟的肩膀上，兩個人規劃著名回海都之後的事情。

  「當時在洞穴里，你為什麼突然推了我一把？」秦舒漪突然想到，於是問了出來。

  戰霆梟愣了一下，並不記得這一回事。

  秦舒漪只好在一旁提醒道：「當時我背著你從洞穴里出來，洞穴里在漲水，就快淹沒了，臨到頭的時候，你推了我一下。」

  這麼一說，戰霆梟才以西想起來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回事，然後秦舒漪就見他有些羞澀地說道：「因為我當時不知道洞穴還有多遠到出口，我擔心水淹過來你會和我一起死在那裡，於是就推了你一把……」

  秦舒漪先是失笑，笑著笑著突然淚流滿面。

  在那樣的情況下，戰霆梟他心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當時戰霆梟已經身中吸血蝙蝠的毒素，卻還記得要保護自己。

  秦舒漪淚眼朦朧，輕聲說了一句：「傻子。」

  「哪裡傻了？」戰霆梟樂呵呵地笑著，抱住秦舒漪，「如果遇到危險，我選擇去保護到你，這才是我應該做出的最明智的選擇。」

  秦舒漪眼睫上還帶著淚水，被戰霆梟的話又逗笑了。

  戰霆梟望著她，就像看到了一株被露水打濕卻又緩緩綻放的白玫瑰，不由自主地，戰霆梟吻上了她的眼睫。

  秦舒漪也投入其中，深長的一吻結束，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戰霆梟喘著氣，輕聲詢問：「漪兒……」

  說是詢問，戰霆梟的雙手卻有些不老實，一隻手在秦舒漪的耳後打著圈兒。

  終於，最後釀成了一場熊熊大火……

  此生，能夠與之相守，於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