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沒養過小孩

  戰霆梟說完這句話後，夜鳩跟見了鬼一樣，張大嘴巴，一臉訝然地看著他：「女人難道有不哭的嗎？」

  戰霆梟扶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會哭起來不停……」

  戰霆梟將酒倒滿酒杯，自己率先喝了一口。他需要一點酒精來鎮靜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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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鳩坐到了他旁邊，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然後才說道：「哭是女人的武器，如果哭個不停，那大概就是所求甚大或是甚難吧……就像你去攻克一個基地，越難打下來的基地就需要越多的兵力和子彈。」

  夜鳩的這個類比很是明白易懂，戰霆梟一下就聽懂了，但是他卻覺得秦舒漪不屬於這個情況。

  「不是那種哭，是像小孩子一樣。」戰霆梟斟酌著用詞，「你見過小孩子哭嗎？」

  夜鳩順著他的話，開始思考。

  像小孩一樣的哭，無理取鬧嗎？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用哭泣當做手段，這和剛剛提到有什麼區別？

  夜鳩不明白，甚至覺得戰霆梟這個時候找他來就是無理取鬧，拿他當消遣。

  「沒見過，不知道，我可沒養過小孩。」夜鳩決定早早結束這個話題，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然而戰霆梟就沒看出去，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聽到夜鳩說不知道，他難得地開口為別人解釋一回：「是無所求的哭，像是單純為了發泄某種情緒。」

  他也並不敢確定，故而用詞很是謹慎。

  夜鳩倒是提起了興趣：「那就是覺得悲傷或是委屈吧，只有這樣的情緒才會讓人無所求而哭出來。」

  「嗷，還有害怕……反正就是那種不太好的情緒，讓人非哭一哭不可。你知道的，小孩子承受能力總是不夠高。」夜鳩又補充道。

  讓人非哭一場不可？戰霆梟細細咀嚼著夜鳩的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戰霆梟又喝了一口酒，微苦的液體流入喉嚨，他找回了頭緒。

  她是因為覺得悲傷、害怕或是委屈，所以才哭了那麼久嗎？戰霆梟在心裡問自己，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戰霆梟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你去睡回籠覺吧。」說著，轉身就上了樓。

  獨留夜鳩一人捏著酒杯還摸不清出狀況。

  大半夜地把人喊過來，就為了陪他喝一兩口酒，然後說上幾句話？夜鳩覺得不是戰霆梟瘋了就是自己還沒睡醒在做夢。

  「真是莫名其妙……」夜鳩嘟囔。

  戰霆梟這一副反常的樣子實在勾起了夜鳩的好奇心，他家也不回了，徑直走到旁邊的小樓去找李木了。

  李木是戰霆梟的親屬副官，說不定會知道什麼。

  戰霆梟輕聲推開房間門，秦舒漪還沒醒過來。

  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正要睡進去的時候，聞見了自己身上的酒氣。

  別熏著她了，戰霆梟心想，連忙又去浴室沖洗了一番。確定身上沒有絲毫酒氣了，戰霆梟才出來，抱著秦舒漪進入了夢鄉。

  等她醒了一定要記得問問她，戰霆梟臨睡前，還記得這個問題。

  秦舒漪是被熱醒的，她覺得自己置身在火爐之中，熱得喘不上氣來。睜開眼睛，才發現是戰霆梟將她圈在懷裡，圈得緊緊的。

  秦舒漪試著動了動手腳，沒有用，戰霆梟抱得太緊了。她又不想開口叫醒戰霆梟，於是就這麼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思考。

  她記得睡前發生的事情——她被戰霆梟「嚇」哭了，而且哭了很久，直到不知道怎麼睡著了。

  秦舒漪並不想承認她是被戰霆梟嚇哭的，她內心也清楚，那其實不是根本原因。

  可是根本原因到底是什麼呢？秦舒漪也說不上來。她有些苦惱，覺得自己不該哭了那麼一場。

  現在該怎麼面對戰霆梟呢？秦舒漪完全沒有了主意，她現在才開始覺得不好意思。

  身旁的人動了動，秦舒漪連忙閉眼裝睡，在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戰霆梟之前，她是不打算和他正面交鋒的。

  戰霆梟睜開眼，小心翼翼轉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女人。還睡著？他剛剛明明覺得懷裡有動靜的。

  戰霆梟突如其來，起了一個壞心思。

  ——他伸手去觸碰秦舒漪的睫毛。

  人在閉著眼的時候，也能察覺到有物體靠近。秦舒漪抵抗不過身體的本能，睜開了眼。

  果然醒了。戰霆梟絲毫不覺得他的行為幼稚。

  「醒了為什麼還要裝睡？」戰霆梟聲音低沉地笑著，熱氣噴在秦舒漪頸窩處，，惹起一片戰慄。

  「……」秦舒漪不打算理他，垂下眼想繼續裝睡。

  戰霆梟卻不放過她，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將秦舒漪移到他身上，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向你道歉，漪兒。」戰霆梟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句，將秦舒漪驚訝得不得了。

  她不知道驕傲如斯的戰霆梟還會對人道歉，一時之間，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他。

  秦舒漪躺在戰霆梟身上，柔軟得像是一隻貓咪。戰霆梟一下下撫摸著她的長髮：「當時是我魯莽了，車子開得太快，你一定嚇著了吧？」

  秦舒漪想說她不是因為車速太快嚇哭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偏過頭，不去看戰霆梟。

  戰霆梟卻以為她是默認，絮絮叨叨地又說開了。

  「太太，以後我肯定不會了，一切以太太的要求來。」他叫她太太，秦舒漪心裡有些暖。

  「太太以後可千萬別再哭了，一看你哭，我心都要碎了。」油嘴滑舌。

  「太太眼睛還疼嗎？我給你找點冰塊敷一敷吧？」無事獻殷勤。

  「太太，你到底因為什麼哭呢？是因為黎三的事嗎？」

  嗯？怎麼又扯到三少了？秦舒漪回過神來，發現戰霆梟正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

  沒有生氣？秦舒漪猜不透戰霆梟的心思。

  可是這件事必須澄清，「和三少沒有關係，戰霆梟你只要好好想一想，就知道我並沒有時間去找他讓他來救我。」秦舒漪有些心累，她苦苦維持。

  「不是，太太，我是說，你哭是因為他的事，讓你覺得委屈傷心了嗎？」戰霆梟的聲音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