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死亡

  付熾聽話的上了床，依偎在他的懷裡。程知遇這會兒才說：「是挺難過的，老爺子大概不會想到，有一天程家會落魄成現在這樣子。」

  大概更未想到，離開了程家的他們什麼都算不上。甚至孩子留學也需要人資助。如果他還活著，不知道該有多失望。

  他不由得想起老爺子還在時的程家來，有那麼些失神。

  付熾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於是就那麼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見他久久的不說話，她才開口說道：「其實可以讓他們回來……」

  宅子很大，他們現在很冷清。

  程知遇淡淡的說道：「不必。」他不欲再談這事兒，伸手拍了拍付熾的頭，說道：「好了，睡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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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熾雖是也是滿腹心事，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程知遇第二天起得很早，她起來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下樓問阿姨才知道他早早就離開了。

  付熾這天才剛從學校回家，在路上就接到了自稱是警方打來的電話。說是在出租屋內發現一具女屍，經確認和死者是宋明珠，找不到她身邊的親人，她所存的付熾的聯繫號碼是姐姐，所以讓她過去認屍。

  儘管對宋明珠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是厭惡，但接到這電話付熾的腦子裡還是有瞬間的空白。她表示自己會馬上過去，然後給程知遇打了電話，詢問她是否知道宋明珠的消息。

  宋明珠從那次從醫院離開後就完全沒有了消息，程知遇未去關注，自然不知道。在得知她可能已經死亡後讓付熾什麼也別想，他會讓喬申到地兒同她會合。他今晚會趕回來。

  付熾到時喬申也才剛剛到，給她打電話的警察在門口等著他們，帶著他們往裡走去。

  宋明珠屍體被白布蓋著，整個人又白又瘦，完全已經脫相。不協調的是腹部處高高的鼓起。已有數月的身孕。

  她是在昨天早晨被發現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凌晨時。死於煤氣中毒，具體怎麼回事還有待調查。據說她還同人約好去買寶寶的用品，沒有自殺的傾向。只是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謀殺。

  付熾的臉色蒼白，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沒有說話，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喬申知道她可能是被嚇到了，在路邊停了車，給她買了一杯熱咖啡，輕輕的說道：「您喝點兒東西，您這樣子回去大家都會擔心的。」

  付熾接過了咖啡，說了聲謝謝。

  這時候喬申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程知遇打來的。他下了車，簡單的同他說了這邊的事兒以及付熾現在的情況。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喬申過了五六分鐘才上了車，重新發動了車子。

  一杯熱咖啡喝下，付熾蒼白的臉色好了許多。她打起了精神來，不願意讓大家發現她的不對勁。還有袁韻微那邊，如果知道宋明珠是這樣死去，想必也不會好受。

  儘管她打起精神來，但整個人還是控制不住的恍惚。以往晚上都是她在照顧寶寶，但今晚她卻怕自己照顧不了，讓阿姨照顧。

  回到房間，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她只要閉上眼，眼前就會浮現出宋明珠那張慘白的臉以及高高鼓起的肚子。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到了洗手間乾嘔了起來。

  這樣兒她顯然是睡不著的，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也不敢關燈。她就那麼靜靜躺著，就連程知遇的車子回來都沒聽到。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才看向了門口。

  程知遇是風塵僕僕的，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擁在懷裡，低低的問道：「嚇壞了吧？」

  付熾搖搖頭，低低的說道：「只是覺得有點兒難過。」她雖是厭惡宋明珠，但卻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還有那腹中的胎兒，已經很快就會出生，他是無辜的。如果有人早點兒發現，那他不會就那麼悄無聲息的就沒了生命。

  程知遇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頭，付熾在他的懷中沒多時便平靜了下來，掙開了他的懷抱，問道：「吃過東西了嗎？」

  程知遇點點頭，說道：「吃過了。我先去洗澡，替我找衣服好不好？」

  他知道此刻的付熾需要轉移注意力。

  付熾應了一聲好，去給他找睡衣去了。

  晚些時候兩人一同躺在床上，付熾才開口說道：「聽說她沒有自殺傾向，也許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謀殺。」

  據說宋明珠租住的房子很小，如果煤氣泄漏只要不是睡死過去了她應該能聞到味道。警方那邊其實已傾向於謀殺。但具體情況還要等屍檢結果。

  程知遇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已經讓喬申關注這事兒了，以後你就別過去了，都交給他。無論是哪種結果警方都會調查處理。」

  付熾點點頭，突然想起了宋母來，抬頭看向了程知遇，問道：「你知道宋明珠媽媽在哪兒嗎？」

  程知遇搖搖頭，說道：「不清楚，據說她在去年就已經同一個外國的商人去了國外，就連宋明珠本人大概也聯繫不到她。」

  付熾點點頭，沉默了下來不說話了。

  這一夜她遲遲的睡不著，就那麼睜著眼睛。直到快要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她竟然做了噩夢，夢中夢到宋明珠滿臉悽苦的叫她姐姐，讓她救救她。付熾幾乎是立即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她的大動作驚醒了一旁的程知遇，他坐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做噩夢了嗎？」

  付熾像是脫力了一般，一時沒有說話。本是要搖頭的，最後還是低低的說道：「我夢見她了，她讓我救她。」

  她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精神也有些恍惚。

  程知遇有些後悔昨天他沒在，如果昨天他在，就不用她過去了。他知道親眼所見遠遠要比耳朵聽到的更震撼得多，宋明珠是大著肚子死去的，而她現在已為人母，又怎麼可能會不難過不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