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父親，我覺得……我有知道一些事情的權利，母親因為這件事已經沒了，你還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本來墨子弈並不想在靈前說這種話，可是之前他不是沒有吃過閉門羹，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其中的一切，他想知道，母親究竟因何而死。

  「現在還不是時候，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墨明遠也是一步不退，他太清楚眼前這人的心，明明是長了顆八巧玲瓏的心，可是又太軟了。

  「那什麼時候才行？等您也出事了？」

  墨子弈的聲音在夜晚穿透性很強，就連外院的侍衛都聽見了他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南星，斂了斂眼神，低頭看向地面。

  墨明遠陷入沉默，看了看他的眸子，見他始終如此決然，才嘆了口氣，「這幾日你哪也別去，三日後，你會知道一切的。」

  墨子弈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結果墨明遠卻是陡然提高了音量，「來人，送世子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放他出來！」

  說話間就有親兵上前圍住墨子弈，想要將他帶走。

  「爹！」

  

  墨子弈不甘心的喊道，可是這次墨明遠仿佛什麼也沒有聽見，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最後墨子弈無奈，只好被眾人圍著走進了自己的屋中，就是南星都沒能跟進來。

  看著一切照舊的擺設，他完全沒有往日的熟悉感，有得只是深深的無力感。

  父親究竟是要做什麼……

  還有趙羨，現在他……又如何了……

  自三日前，定北候帶親衛入京，眾人的視線就全都聚焦在了這墨家身上，而這三日好像是一切如常，並沒有因為定北侯入京，而有什麼變化。

  可京中的權貴們，則是都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意味。

  定北侯早早入京，除了那日私下裡見了陛下一面，就再也沒了動靜，再看那顏家更是風平浪靜的不像話，到了現在顏青都沒有入京，更是什麼消息都沒有，那是不是可以看作他有什麼別的想法？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說法出現在京中，而此時有馬車自墨府駛出，其中坐著兩人，繃著臉，不見一點笑容。

  同一時間，趙羨也從府中走了出來上了馬車。

  「殿下，今日真的要去嗎？」

  孟冬擔憂的坐在一邊，時不時偷瞄一下自家殿下。

  而趙羨始終都是那副不見悲喜的樣子，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聞言點了點頭，「自是要去。」

  「可是，今日這氣氛，顯然不對勁啊……這說是狼窩都不為過了。」

  後邊那話，孟冬也是不敢說的大聲，不過是嘟囔著。

  趙羨沒有聽清，也不想知道，「讓你告知應浩的事，有回應了嗎？」

  「有了，他會看時機配合的。」

  孟冬咽了咽口水，這事弄不好可是會要命的，現在殿下這麼做，就是連活路都沒給自己留。

  況且……

  「一會我進宮以後，你就在城中找個地方躲起來，看時機要是能出城，最好出城，要是出不去也沒事，有他在也不會濫殺無辜。」

  趙羨的眼睛慢慢閉起，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來。

  「殿下，小人哪也不去，小人陪著您。」

  孟冬當即就慌了，他太明白趙羨這話中的意思。

  「你陪著我也什麼都幹不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對我來說是種解脫。」

  趙羨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道。

  「可是……」

  孟冬不甘心，想說些什麼，被趙羨用眼神阻止，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紅著眼眶，一直看著他走進宮門，沒了身影。

  而孟冬則是格外堅定的站在了原地，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早已站好位置，只是每個人都探頭探腦似是不經意的看向某個地方。

  而這其中當屬趙羨最肆無忌憚，直勾勾的看著面色依舊蒼白的墨子弈，微微一笑。

  看見他現在出現在這裡，墨子弈非但沒有感覺到高興，反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他總覺得，今日的事，沒有這麼簡單。

  眼看時間都到了，也不見萬順帝出來，群臣這才有些坐不住了，紛紛東張西望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

  尖銳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墨子弈皺起眉頭，這聲音聽著耳熟。

  下一秒，季同踉蹌著跑進殿中來，驚恐的眼神在眾多大臣身上掃過，「陛下，陛下突發惡疾，現在……」

  季同的話沒有說完，眾多大臣，就蜂蛹而出，其中當屬四皇子和三皇子最為迅速。

  墨子弈轉頭看向父親，恰好看見墨明遠眼中那沒來得及藏起來的嘲諷，隨後像是沒事人一樣跟了出去。

  只有趙羨走到他身邊，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肩膀，輕聲道，「去看看吧，今日是出好戲……」

  墨子弈這才木納的跟在了眾人身後，朝著乾清宮而去，到了乾清宮，那些先來的，品級低一些的小官，已經跪在殿外，嚎啕大哭起來，四周隨處可以看見端著什麼，行色匆匆的小內侍走來走去。

  「父皇啊！」

  殿中驟然傳來四皇子的嚎啕大哭，墨子弈回過神來，看向身邊平靜得不能在平靜的趙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反倒是趙羨看見他這樣子，輕笑出聲，「怎麼是這幅樣子，看來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你知道些什麼？」

  看趙羨這樣子，仿佛早就知道今天是這般樣子了。

  「父皇！」

  三皇子的聲音緊隨而起，「定然是你害死了父皇，父皇明明身體康健，怎麼會這樣！」

  「你不進去？」

  殿中的爭吵生愈發的明顯，而趙羨依舊不動如鍾，倒是看的墨子弈有些好奇。

  「進去做什麼？」

  趙羨反問。

  「現在可是好機會，現在不進去，到時候就晚了。」

  兩人的話都是直來直去，雖然沒有點明，但是這也是一聽就懂，就連那身邊的小官，聽後嘴角都只抽搐，可是也只能當什麼都沒聽見。

  現在那定北侯就在殿中，若是擁護了哪個皇子，日後定然是更上一層樓，哪裡是他們這種小官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