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風雨欲來(二)
2024-06-12 17:14:49
作者: 北太白
看著陡然間開始懊惱的顏澤蘭,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趙裕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了。
沉默片刻,趙裕才緩緩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墨子弈之所以沒有將那個叫陳善的留在身邊,就是為了保護他,而不是你所謂的趕出來?」
趙裕的這話,完全就是顛覆了顏澤蘭的想法,他自然是想不明白,於是頂著一臉的繃帶,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見狀,趙裕嘆了一口氣,「照你所說,這人是墨子弈的左膀右臂的親弟弟,墨子弈在京中也有幾年了,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他有一個弱點,就是重感情?」
「更何況這人還是極近的關係,他們墨家現在的地位,怎麼可能會差那一口飯呢?」
趙裕說的也是極為的無奈,這什麼都沒有了解,就敢直接動手,所說出發點事沒有錯,可是顏澤蘭的腦子實在是讓他有些擔心。
「他之所以在這種時候把人送出去,就是為了保護他,現在都墨家樹大招風,若是陳善在這種時候,身上就打上了墨家的標誌,日後入朝為官,他未必會有多麼長久的官路,很有可能會被陛下針對,就想現在都顏家,陛下早就已經視顏家為虎狼,滅之而後快,舅舅之所以一直沒有回京也正是因為這樣,若是舅舅回來了,這事就真的壓不住了。」
趙裕看到通透,可是顏澤蘭卻是迷迷糊糊的,直到現在聽趙裕說起,他都不相信顏家現在是這般處境,「表兄,你想的太過了,陛下是最信任我爹的,怎麼可能會懷疑我爹有二心呢。」
面對顏澤蘭,趙裕也沒有給他解釋清楚打算,也就是這麼一說,聽他反駁,他也沒有聽,繼續說著自己的話。
「現在墨子弈把他和墨家劃清界限,那絕對是為了他好,就這麼一個人,你居然還會打他的主意?」
現在京中的局勢,趙裕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所以當他聽顏澤蘭說,人是被墨子弈給趕出來的時候,就徹底明白,所以事情都出現在了那個叫陳善的身上了。
「我管他怎麼想的呢,老子早晚弄死他!」
顏澤蘭半天可是沒有聽趙裕在說什麼,就知道自己這仇必須要報,區區八十杖,這才哪到哪?
「最近你先不要輕舉妄動,等這件事過去了再說,父皇的態度還不明確,不要自己麻煩!」
趙裕最是頭疼他這個蠢貨弟弟,說半天還是要喊打喊殺的,現在是喊打喊殺的時候嗎?
整個京城都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尤其是趙羨那邊,昨日墨子弈被罰,今日早朝之上,隻字未提,趙羨更是沒有多說一句,所有的事情都被推到了墨子弈的身上,因此萬順帝也是順勢結案了。
下朝後,他專門去看了那文書,上邊根本就沒有一個叫陳善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意味著萬順帝並沒有下令殺了那叫陳善的人,甚至整個文書上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只能說明,人是被萬順帝有意給踢了出去,保住了一條命。
至於打了墨子弈,估計也不過就是為了堵住顏家的嘴,也算是全了顏家的面子。
這個時候,顏澤蘭要是再惹了禍,那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趙裕是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聽到顏澤蘭的耳朵都起了繭子,也不見他聽進去,只等趙裕走後,顏澤蘭就叫來了人。
「你去把墨子弈殺了!」
跪在地上的暗衛,也是犯了難,剛才他就守在外邊,殿下的話他也聽見了,說是不許動這個人,現在主子讓他把他殺了。
「主子,現在墨子弈被禁足在墨家,小人進不去。」
那暗衛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個理由。
墨家的守衛不比他們顏家松到哪裡去,更何況現在這情況,只能是更加森嚴。
「進不去?」
顏澤蘭臉上頓時露出來猙獰來,「顏家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聽著頭頂的謾罵,暗衛頭都不敢抬,只是聽著。
半晌沒有動靜,還以為是顏澤蘭回心轉意了,沒想到又聽見他說,「那就去把那個顏家的夫人抓了吧,我聽說她每個月都十五都回去上東寺,也就這兩天都事了,這事你們總能辦吧?」
「可是……剛才殿下……」
「他姓趙,我才姓顏,這是顏家,你到底應該聽誰的!」
聽見他又說趙裕,顏澤蘭徹底爆發了,抄起身邊的茶盞就扔了出去,正中暗衛的頭,砸的暗衛的身形不由得晃了晃。
「主子!」
「父親派你們來是給我,我才是你們到底主子,到底該聽誰的話,用我教你們不成?」
顏澤蘭再次強調,堵的那暗衛是說什麼也不是,只好應了下來。
「我聽說,這墨子弈最是孝順,既然如此,我倒是要讓他跪在地上求我。」
相當那個場景,顏澤蘭就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
「我說你能不能別動了!」
墨子弈趴在床上看著一本雜書,看到正有趣,眼前就看見霍光飄了過去,不一會又飄了過去,看著實在是心煩。
「你倒是心大,到現在陳善都沒有回來,你也不著急?」
自從那日,墨子弈被打後,轉日早朝就下了問出,對這件事出了結果,基本上所有舞弊的書生都被斬了首,唯獨是少了陳善,這也就意味著墨子弈那日是賭對了。
可這人到底是去哪了?
「人都沒事了,放寬心吧,別在這走來走去的,礙眼!」
墨子弈趴著把書翻了一頁,不咸不淡的說道。
霍光叉著腰,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這樣子,不由得撇撇嘴,「你說你明明都好了,還在這裡趴著做什麼?」
墨子弈聽後書也不看了,一翻身就做起來身來,他這傷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這麼一坐還是有些微微的疼。
「你懂什麼,我都多久沒有這麼閒了,多難得啊。」
嘴硬如他當然不會說是他不想忍這一點點的疼,才趴著的。
能不疼的呆著,幹什麼要自己虐待自己呢。
他向來是很愛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