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魚

  「霍光，你說這魚...」

  「是烤著好吃，還是燉著好吃？」

  墨子弈無聊的托著下巴，看著湖中那幾尾金燦燦的錦鯉，口水直流，他以前就喜歡吃魚。

  但是因為小孩子不會吐刺，所以孤兒院很少吃魚，只有過年時每人會分到那麼一小塊，後來自己出來上學又沒錢吃。

  來到這裡之後，北疆那邊氣候冷，根本就養不出大魚，那魚小得可憐，也就能用來熬湯嘗個魚腥味。

  這突然間看到這麼大的魚，難免不會心動。

  「老大，這魚准能吃嘛，再說了這玩意腥的要命，不好吃。」

  霍光極度無奈，之前在軍中他就抓了一堆小魚，非要扔鍋里煮，結果害得他們頂著一身魚腥味出操，那場面他永遠忘不了。

  「魚很好吃的，那次就是個意外，這次肯定不會的，這次弄烤魚。」

  墨子弈一拍胸脯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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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魚跑了。」

  眼見到嘴的魚，遊走了。墨子弈坐不住了，站在亭子邊上躍躍欲試。突然又覺得他的輕功在水上飛過可以，要想停頓下來抓魚還是有點難的，默默的收來已經抬起的腳。

  把目光落在了，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南星身上，南星肯定可以，他的輕功比他好多了。

  「南星，魚！」

  墨子弈指著已經跑遠的魚，朝南星做了個『你可以』的手勢。

  就見南星來到石桌那裡，粗魯的拿起一支在花瓶中怒放的虞美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擼下花瓣，隨手丟下枝幹。

  揚起手，鮮紅的花瓣，宛若離弦的短箭，獨留殘影，花瓣錯落有致，無聲無息落在湖面，飄蕩著。

  花瓣離手，南星拔地而起，兩腿借力，輕踏在亭邊，身姿俊逸，腳尖落在花瓣上，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南星在花瓣上來回行走，水面下的魚兒，仿若沒有察覺，就聚在一起啃食花瓣，南星看準時機，彎腰下手，平靜的拎著活蹦亂跳的魚兒，在花瓣間跳躍，如履平地。

  亭中兩人目瞪口呆，南星怎麼出去就怎麼回來的，身上從頭到腳沒有一絲水漬，就連衣褶都沒有。

  南星一手提著七星刀，另一手伸直遞在墨子弈面前。

  活蹦亂跳的魚兒和...嫌棄的不行的蘭花指！！！

  墨子弈忍俊不禁的接過魚，南星迫不及待的掏出白巾，擦，還擦，繼續擦，好像那兩根手指不是他的。

  墨子弈拎著魚和還處于震驚的霍光對上了目光，很明顯南星這一手，把他驚得不行。就連墨子弈捫心自問，他和南星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走，找柴火去。」

  墨子弈左手拎著魚右手拽霍光，蹦蹦跳跳的。

  ...

  「主子，你確定這墨小將軍...」

  躲在遠處窺探的主僕倆，已經快要原地炸裂了，這南星武功高強也就算了，那墨小將軍拎著條魚蹦蹦跳跳又是怎麼回事？

  ...

  片刻之後，自雲中衙門的後院飄起了濃濃的黑煙，縈繞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後院中『走水』聲四起。

  「我就說不能行，哪有直接倒油的。」

  霍光抹了把滿是黑灰的臉，伸手一瞧，手更黑了，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墨子弈無辜的擦著臉。

  「誰讓你鍋著火倒水的，還有你，誰讓你拎著我就跑的，那點火苗，蓋上鍋蓋就行了，不用跑。」

  墨子弈說說的，調轉話頭對著南星。

  嗯，那點火苗，南星偏頭一瞧，燒得已經坍塌的小廚房。

  「誰，是誰敢在我的府衙點火燒房，簡直是翻了天了。」

  通判大人邁開他那全是橫肉的腿，努力飛奔，就見罪魁禍首站在案發現場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好不亦呼。

  通判大人走進才發現，這三個煤炭竟是之前那三個人犯。頓時間本就不好看的臉，更加五彩斑斕了。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霍光本就對墨子弈被刑訊一事耿耿於懷，這倒好直接送上門來了，揚著拳頭就迎了上去。

  喬盧一看情況不妙，掉頭就走，畢竟這三個人，是六殿下特意關照的，身份定然不簡單，之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現在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了。

  「墨公子，可還真是生龍活虎啊，片刻都不肯閒著。」

  趙羨慢慢悠悠的走來，身後的孟冬，嘴抿成了一條線，臉上的肉不停的抖動，一副想笑又強忍著的樣子。

  墨子弈尷尬的一笑，燦白的小牙在黝黑的臉上格外搶眼。

  「墨公子折騰這麼久，怕是餓了吧，我在酒樓里訂了飯菜，那家酒樓最有名的就是糖醋魚，墨公子可要去嘗嘗？」

  趙羨倒是平靜如常，也沒什麼意外的表情。墨子弈本著盛情難卻的態度，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趙羨的邀請。

  晚上，吃飽喝足的墨子弈，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那專門做魚的酒樓，他這糖醋魚味道真的不錯。

  馬車裡趙羨笑得很是無奈，萬萬沒想到這墨小將軍竟對魚是如此的情有獨鍾。

  「墨公子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魚？」

  還在回味的墨子弈，聞言一愣，總不能說，魚是他前世少有的美味吧，猶豫一下。

  「北疆的魚很小，長不大的，沒得可吃。以前陛下賞過一條，據說是南邊頂頂有名的魚，可惜半路死了，聽說那魚味道很美。」

  這話一聽就是在敷衍他，趙羨倒是不惱，只當是難言之隱。

  「本殿先一步賀喜世子了。」

  趙羨前言不搭後語的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世子？」

  墨子弈隱約是猜到了，這應該就是孟冬那時和他說的京中的消息。

  「陛下封墨大將軍為定北侯，爵位世襲。」

  墨子弈完全沒有感到意外和驚喜，鎮北軍這次把漠北軍打的近乎報廢，死的死，俘得俘，他能保證經此一役，漠北五年內再無一戰之力，這沒有實質的封侯不過是安撫軍心。

  那麼多將士的命，用來換這麼一個玩意，一點都不值。

  「殿下，不知朝廷對這次的戰事有什麼想法？」

  墨子弈耿直的打聽消息的行為，給了趙羨種不一樣的感覺，他在京中見過不少打聽消息的，無不是旁敲側擊，這麼直接的還是獨一份。

  ...

  「要是這個話題讓殿下為難，那就算了。」

  見趙羨一直沒說話，墨子弈以為這問題不好回答，就開口解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