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黃老夫人

  黃老夫人哭得悽慘，把水佳靈的父親罵得狗血淋頭，黃老太爺也是一臉怒火的坐在一旁，定定的盯著水佳靈看，眼神卻似沒有焦距一般，想必是透過水佳靈在看她娘了。

  黃家幾位太太怕老夫人傷心的暈過去，忙上前勸她收住眼淚，哄了好大一會兒，才令老夫人歇了哭泣，拿帕子抹了眼淚，伸手撫摸著水佳靈的臉，有些悵然的道，「當年你娘走的時候，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誰知這一走，竟就是永別了.....」

  黃老夫人說著，又忍不住落下淚來，水佳靈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老夫人很快也就控制住了情緒，只是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水佳靈的手，就這麼拉著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水佳靈心中雖早有準備，卻還是被黃老夫人這份熱情給嚇著了，好在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也很能理解黃老夫人對愛女失而復得的心情。

  等黃老夫人心情稍稍穩定了，哭聲也漸歇了，水佳靈這才正式的拜見黃老太爺和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給他們奉茶。

  兩位頭髮黃白的老人顫抖著雙手接了，連連道好，從懷裡拿了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出來，遞給了水佳靈，眼眶卻也再次紅了。

  水佳靈小心的接過放好，黃老夫人又給她介紹起了在場其他的黃家人，因為提前知道了水佳靈要來，所以黃家上下所有人幾乎都聚齊了。

  黃家人口並不算複雜，除了上座的老太爺和老夫人之外，另還有兩個舅舅，大舅黃超群，舅母王氏，膝下有一子兩女，大兒子黃棟，十六歲，現在東林書院就讀，成熟穩重，很有一副大哥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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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黃琴黃琪，是一對雙胞胎姐妹，今十二歲，姐姐沉默寡言，妹妹活潑可愛，年紀雖小，卻也真人如其名，一個愛琴一個善棋，只是，愛琴的那個，是妹妹黃琪，而善棋之人卻是姐姐黃琴，大舅母為此沒少調笑說姐妹倆的名字給取反了。

  二舅黃超逸這邊就更簡單了，除了舅母陸氏，現只有念福這一個孩子。

  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幾乎只要是稍微有些權勢地位的男子，無不是妻妾成群的，黃家雖不是什麼朝臣權貴，卻也是天武八大皇商之一，然而，黃家上至已經過世的老祖宗，下至黃家長子嫡孫黃棟的身邊，都未曾有過一位妾室。

  後來水佳靈才知道，原來這都是黃家老祖宗早先便定下的規矩，黃家的男子不納妾，女子不為妾！就這簡單的十個字，卻讓水佳靈對黃家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而黃家的後院也就沒有那麼多的事端。

  待丫鬟們把飯菜端上來，水佳靈便扶著老夫人上了桌，老夫人抓著水佳靈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大舅母便將水佳靈的位置安排在了老夫人的身邊。

  飯桌上，老夫人忍不住問起水佳靈這些年在外面是怎麼過的，有沒有受苦之類的，水佳靈說一切都好，老夫人卻是壓根就不信，佳靈原本該是在京都嬌養的千金小姐，卻流落在外，跟著一個副將隱姓埋名的在深山老林之中過日子，那日子又豈是那麼好過的？

  不過，外孫女既然不願意多說，她也就不再問了，知道他們這些年是在哪兒生活，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慢慢去了解，調查。

  想罷，黃老夫人親手給水佳靈夾了菜，聲音中滿是悵然又帶著些許責備，「水副將也真是的，這麼些年了，也不說早些帶你們回來，如今......」

  老夫人話音未落，眼淚又一次忍不住落了下來，聲音也滿是哽咽。

  「娘，佳靈能回來認親，這是好事兒，您快別哭了，仔細傷了身子，回頭咱們好好準備準備，讓超群親自帶人去將外甥也給接回來，到時候您想怎麼心疼還不是隨您？」

  大舅母王氏也給老夫人夾了一筷子菜，在一旁柔聲細語的勸慰道。

  「更何況，水副將之所以這麼做，想來也是為了小妹和外甥女他們的安全著想，您就不要生氣了。」

  黃老夫人倒也不是真的生水躍光的氣，只是氣悶自己的孩子這麼些年流落在外所吃的苦頭。

  用過了午膳，老夫人本想拉著水佳靈說說話的，卻又怕她這些日子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便讓王氏領著水佳靈下去歇著了。

  蘭香苑離老夫人的院子很近，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是佳靈的母親以前的住處。

  苑中，各色各樣的蘭花開得正艷，花香陣陣，還有一大片的竹林，清幽雅致至極。

  王氏見水佳靈的眼中有驚嘆之色，不由笑著解釋道，「你娘在府里做姑娘的時候，性子時鬧時靜，真真是應了那句，動如脫兔，靜如處子，老夫人最是疼她，她最喜幽蘭，便隨意的按照她的意思，修建了這鬧中取靜的蘭香苑，你娘離家這些年，這院子還保持著當初的模樣。」

  黃琪聽到母親這麼說，當即便一臉艷羨的接過了話茬，「表姐，你是不知道，祖母最喜歡的就是這座蘭香苑了，府里的姐妹們哪個不想住進來，可是祖母說什麼都不讓，就是平日裡，我們想進來瞅瞅，還得經過祖母的批准，離咱們上次來蘭香苑，都一個多月了，今兒能夠過來，還是沾了表姐的光呢。」

  「是你想。」黃琴很是不給面子的吐出了三個字，雖然聲音不大，卻也足夠大家聽清楚了。

  黃琪衝著自家姐姐做了個鬼臉，卻也沒有反駁，整個黃家，就只有她們兩位小姐，黃琴性子不喜熱鬧，而黃琪卻是恰恰相反，是以有黃琪的地方，往往都充斥著歡聲笑語。

  「好了，琪兒，你可消停會兒吧，你這話要是被你祖母聽了去，還不得傷心死？誰不知道祖母一向疼愛你們姐妹？你表姐才剛回來，你們可不准給我出什麼么蛾子。」

  「是，母親。」

  姐妹倆聽到母親這話，當下也正了正神色，認真的應聲。

  水佳靈見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姑娘，在自己面前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由的也跟著笑了起來，眼睛卻在打量著蘭香苑裡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