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沉重父愛

  「哦，他下晌的時候，說有些事情還需要處理一下，就先回去了，說是明兒一早過來接我。」

  水佳靈便將下晌的情況跟家裡人說了一句，就著溫雅端來的清水洗了洗手，這才跟家裡人一起坐下吃飯。

  「爹，這是醃菜作坊那邊先研製出來的蒸餾酒，您喝喝看。」

  水佳靈讓竹芸拿了一個兩盞酒杯過來，便讓下人們都出去吃飯了，而她則是親自為水父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

  「好。」

  

  水父見閨女孝順，笑的合不攏嘴，伸手接過了杯子，昂頭就往嘴裡灌。

  「爹，您慢著點兒這酒度數高著呢，可別給喝醉了。」

  水佳靈見此，忙出聲制止，可是顯然她說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水躍光已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啊！過癮！」

  末了，水躍光卻是砸吧砸吧嘴，一臉陶醉的說道。

  「爹，這是高度白酒，哪有像你這樣牛飲的？」

  水佳靈看著他那空空的酒杯，哭笑不得的說道。

  「好男兒就該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你那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得喝到什麼時候？」

  水躍光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伸手就搶過了水佳靈手邊的酒杯，又是一個一飲而盡，嘴裡還叨叨著，「你一個小女娃子，喝什麼酒！」

  水佳靈還未開口，另一邊的酒罈子也跑到了水父的手中，見他再次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佳靈本想阻止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喝就喝吧，醉了也好，人生難得幾回醉，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過酒了吧。

  連喝了三杯酒之後，水躍光的臉上明顯有了不尋常的酡紅，看著眼前的閨女和兒子，一時間感慨萬千，最終卻只化成了一句，「出門在外，自己多加小心，不要隨意相信旁人，多帶些銀錢，該花的就花，別讓人小瞧了，啊？」

  「好，我知道的。」

  水佳靈乖巧的點頭，卻也沒有去爭酒喝了，端起面前的碗筷吃了起來。

  這一夜，水躍光喝了不少的酒，也說了不少的話，說的最多的，還是當年在軍營里的事情，那或許是他這一輩子，最難忘的回憶。

  酒過三巡之後，水躍光的眼神有些迷離，說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

  「大丫，虎兒，是爹對不起你們，自從夫人走了以後，這些年，爹沒有讓你們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在爹的心裡，你們是最棒的，誰都不能瞧不起咱們....」

  「這個，是你爹當年留給你們的，一人一個，你們自己收好，這是以後相認的信物。」

  「大丫，白家若是有人不歡迎你們，你就回來，到爹爹這兒來，爹爹會一直在家等你。」

  水佳靈聽著水躍光大著舌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這話，看著他雙眼迷離中帶著的淚花，心裡不知道是啥滋味，眼淚差點兒沒跟著落下來，辛苦養育了這麼多年的孩子，轉眼就要去叫另外一個人爹了，他如何能不心酸。

  直到桌邊坐著的人酒得趴在桌上睡了過去，水佳靈才起身，叫了兩個小廝過來，將父親抬到了炕上去了睡了，他這一醉，想必會一夜好睡吧。

  「姐，爹他沒事兒吧？」

  水小虎站在水躍光的房間門口，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爹只是喝多了，睡一覺起來就沒事兒了。」

  水佳靈伸手在小虎的頭上揉了揉，這才牽著他的手，出了房門，順手將房門帶上了。

  「哦。」

  水小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他的印象里，這還是爹第一次喝醉酒，「阿姐，你說，爹爹年輕的時候，在軍營里，是不是特別的厲害？」

  「嗯，特別厲害。」

  水佳靈點點頭，肯定的答道。

  在那樣殘酷的戰鬥中，能夠存活下來的，在水佳靈看來，都是英雄。

  「阿姐，你說，白將軍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兩人走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在幾盞燈籠下看著天上的明月，小虎突然再次開口。

  「你覺得白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水佳靈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

  水小虎的眼神中，滿是迷茫之色，「以前，我總以為白將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是一個超級大英雄，可是.....」

  水佳靈同樣抬頭看向星空，等待著水小虎的下文，果然，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小虎說道，「可是他既然那麼厲害，為何這麼多年都不來找娘和咱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們？」

  水佳靈聞言心口一滯，都說孩子的心是最敏感脆弱的，小虎才六歲，每日裡在山裡頭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正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卻也在這時候，想到這麼多東西。

  「或許，白將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回頭咱們遇到了他，你親自問他好不好？」

  水佳靈不想對這件事情多做評論，只是如是說道。

  「如果他不喜歡咱們，咱們也不要喜歡他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就在這裡好好的過日子，我努力的讀書習武，將來做一個比他還厲害的大將軍，讓你和爹過上好日子！」

  小虎突然看著水佳靈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那我就等著沾小虎的光了。」

  水佳靈好笑的點點頭，卻又忍不住問道，「這幾日先生讓你背的東西，你可都背熟了？」

  「嗯，早都背熟了。」

  水小虎很是認真的點頭，用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天上的半月好奇的問道，「阿姐，月亮上面真的住了有嫦娥姐姐嗎？」

  「應該是有的吧。」

  水佳靈也抬頭看了過去，月亮上邊隱隱綽綽閃動著點點黑影，像是真有人在上面跳舞一般。

  「阿姐，你再跟我說說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兒好不好？」

  「好.....」

  臨行前的這一夜，姐弟兩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直到月上中天，水佳靈才讓小虎回屋睡覺，自己也去洗洗睡了。

  次日天明，水佳靈起了個大早，一切收拾妥當之後，站在鏡子前照了一圈，這才滿意的出了門。

  水躍光興許是因為昨晚喝的太多，現在還未醒來，小虎倒是一如既往的起來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