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重男輕女

  水佳靈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在這個重男輕女，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很多人家的閨女生出來，就是長輩們嘴裡的賠錢貨，遲早是要拿來換錢的，只看是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還是賣給將來的女婿家裡了，當然了，這裡指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家，還是心疼孩子的。

  「竹芸先謝過小姐了，其他姐妹我不敢說，不過，奴婢卻覺得，這輩子只要在小姐跟前伺候就好了，至於成親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我可不願意嫁了人出去，過我娘那樣的生活。」

  竹芸卻是一臉嚴肅的搖頭說道。

  「怎麼？你娘過的不好嗎？」

  水佳靈第二次聽到她說起家裡的事情，如此的不甘不願，心中的好奇更甚。

  「我娘在我家，其實就是我爹生孩子的工具，成日裡在家當牛做馬的伺候我爹和我奶，卻一句好話都得不到，兄弟姐妹們，全部都被我爹五兩銀子一個的，賣給了牙婆，拿去換酒喝了。」

  竹芸聳了聳肩，隨即又有些慶幸的說道，「也是我運氣好，長得乖巧，年紀又小，牙婆將我多留了兩年，這才遇到了小姐。」

  水佳靈可以想見，這竹芸從小受到的是怎樣的待遇，別說是在這裡了，就是現代，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少見的，心裡不禁對這個，跟自己這具身子一般大小的孩子，更多了幾分同情，但面上卻也沒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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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以後你就跟著我，咱們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水佳靈伸手輕柔了小丫頭的那一頭枯黃的頭髮，「咱們沒法選擇出生，卻能夠選擇未來過什麼樣的日子，只要我們肯努力，就一定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嗯，我聽小姐的。」

  竹芸重重的點頭，她雖然才跟著小姐回來水家坳沒有多久，可卻沒少聽說這位小姐的事情，在半年前，小姐家的日子，可是比自家更加的艱難，可是小姐，還不是靠著自己的一雙手，僅半年的時間，就創造出了眼前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水佳靈對於竹芸這丫頭，從一開始水佳靈就覺得很有眼緣，如今卻又多了幾分憐憫和喜歡，不由跟她聊起其他的幾個丫鬟來。

  竹芸年紀雖小，但是在牙行呆的時間不算短，所以，水佳靈問起其餘人的情況的時候，她倒還真是知道一些，便一邊陪著小姐給花圃澆水，一邊說起包括嘉和在內的，其餘丫鬟的事情來，其中還有一些關於牙婆和溫雅姐姐平日對這些人的評價。

  水佳靈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插嘴問上一句，她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去了解這一群人的過往，說到底，她們都是一群可憐人。

  「竹芸，你可願意跟我跑一趟京都？」

  水佳靈突然對竹芸道。

  「奴婢當然是願意的。」

  竹芸一聽，當下點頭如搗蒜，可是下一刻，又有些遲疑的道，「只是，奴婢怕性子愚鈍，伺候不好小姐，反倒壞了小姐的大事兒。」

  竹芸知道，小姐願意帶自己出門，是看重自己，可是，小姐帶回來的幾個丫鬟當中，自己的年紀是最小的，又不是最聰明的，小姐這次去京都，肯定是去辦要事兒的，萬一自己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豈不是壞了小姐的事兒？

  「只要你願意學，就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水佳靈卻是笑著說道，「我身邊的丫鬟，不需要太聰明，聽話懂事就好。」

  「小姐....」

  竹芸聽到自家小姐這話，頓時感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當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著說道，「竹芸誓死追隨小姐！」

  「好了，快起來吧，在我這兒，不喜歡人動不動就下跪。」

  水佳靈伸手將人從地上給扶起來，隨即又問道，「你覺得，文萱她們幾個當中，你最喜歡誰跟咱們一起上京？」

  「溫雅姐姐廚藝不錯，人也聰慧，平日裡看著雖然不聲不響的，卻是咱們六人當中最講義氣的，也是最會照顧人的，她很聰明，考慮事情也非常的全面，在牙婆那裡的時候，要不是有溫雅姐姐時常出手幫我，我怕是也遇不到小姐。」

  竹芸沉吟了好一陣，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溫雅....」

  水佳靈咀嚼著這兩個字，腦海里浮現出廚房裡最不起眼的那個圓臉小姑娘，從自己買下她到現在，還真如竹芸所說，是個不聲不響的埋頭做事兒的丫頭，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往自己跟前湊。

  自己當初第一時間就言明了，在她這裡，每個人都有著同樣的機會，但這些都需要看她們的表現，其餘的人，或多或少都會來自己跟前刷一波存在感，唯獨這個溫雅，凡是她交代下來的任務，她都只是默默的去做，從來不多話。

  「好，那到時候你和溫雅跟我一起去。」

  水佳靈仔細斟酌了一番，便點頭說道。

  「是，謝謝小姐！」

  竹芸大喜過望，她沒想到小姐竟然真的會聽自己的，當即興高采烈的道謝。

  「沒什麼，我記得你的針線活兒好像還不錯，回頭，你跟星月她們多趕製幾套男裝出來，到時候，肯定會用得上。」

  水佳靈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吩咐道。

  「是，小姐，其實我的針線都是在牙行的時候，溫雅姐姐教我的，我那時候手腳可笨了，要不是溫雅姐姐給我開小灶，我早就被牙婆給放棄了，溫雅姐姐可厲害了，好像什麼都難不倒她。」

  竹芸畢竟年紀小，跟水佳靈混熟了之後，人也越來越活波，當下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將她們在牙行這兩年所發生的事情，一點點的說給水佳靈聽。

  水佳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靜靜的聽著，從她進牙行開始，一直到被水佳靈買下來的所有事情，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為了能讓手裡的下人賣個好價錢，一般新入牙行的人，如果年紀允許，都會進行一定的培訓學習，這種學習也是較為嚴苛的，而牙行也會根據個人的學習成績，進行一定的分類。

  當然了，若是有買家上門，牙行也會根據買家的意願，選出有相應的人選，再跟這些人簡單的說一下買方的情況，再帶她們去進行挑選，很多買家的首選，自然是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