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身世之謎

  「什....什麼？」

  水小虎驚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爹，您在說什麼？」

  「你沒有聽錯，其實，我並不是你們的親生父親，白將軍才是。」

  有些事情，似乎開了口之後，就顯得沒那麼艱澀了，水躍光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而我曾給你們講過的白將軍的故事兒，其實只是前半部分，我今日要跟你們說的，就是剩下的半部分。」

  水躍光看了看閨女，又看了看兒子，也沒有問他們要不要聽，便逕自講起故事兒來。

  「那白將軍年少有為，不過三十歲的年紀，便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在邊城頗具威名，而他的手底下，也有著一幫身死相隨的弟兄，每日裡在邊城巡邏警戒，擊退外敵，日子過得暢快至極。」

  

  水躍光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臉上帶著些許懷念與豪情。

  「將軍愛民如子，待底下的兄弟，更是如家人一般，他們一塊兒喝酒，一塊兒吃肉，一塊殺敵，可謂酣暢淋漓，有一日，將軍帶回來一孤身前來邊城的瘦弱男子，我們都覺得他可能是敵軍派來的奸細，直到有次他為將軍擋箭受傷，我們才知，那其實是女扮男裝，前來投奔將軍的夫人。」

  水躍光說到這裡，眼中滿是欽佩之色，足見那女子，是怎樣的英姿。

  「自從夫人受傷之後，將軍便再未讓她跟隨打仗，只每日裡在城內等著將軍得勝歸來的消息，後來，夫人給將軍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於是，城門上等待將軍歸來的人中，又多了一個，一家三口在邊城買了房子，日子過得還算安樂。」

  水躍光的目光，落在水佳靈的臉上，似乎透過她的臉，看著另外一個人一般。

  「可當夫人又一次有了身子的時候，卻聽到了將軍被敵軍圍困，遲遲等不來援兵，還斷絕了糧草的消息，將軍夫人本想親自披上戰甲，與將軍裡應外合，殺出一條血路，卻怎料還未出城，就聽到將軍被人陷害，通敵叛國，戰死沙場的消息。」

  水躍光的眼中隱隱藏著淚花，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時，是我和另外三名兄弟負責保護夫人的安全，聽到這個消息，想到將軍臨走前的囑託，不敢再留在邊城，便帶著夫人連夜奔逃了百里，才躲過這一劫。」

  水佳靈聽到這兒，眼淚再也止不住低落了下來，那種發自內心裡的恐懼，漸漸襲上心頭，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夢中的場景相重疊，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是水大丫最內心深處的回憶與噩夢.....

  「可饒是如此，最後還是被人給找到了，那些人二話不說，就想要殺人滅口。」

  水躍光說到這兒，不由閉了閉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聲音也變得無比的蒼涼。

  「我們不得已，只能帶著夫人再次奔逃千里，而另外的三名兄弟，為了保護夫人，也都紛紛喪命，小姐也因此事受驚過度，不願再開口說一句話，那時只剩年紀最小的我，在兄弟們拼死的保護下苟延殘喘，帶著夫人小姐躲躲藏藏，四處躲避追殺，歷經數月，最終不得已詐死，再以一家三口的身份，逃回了這水家坳里，龜縮至今，也不敢讓任何人知曉。」

  水躍光再次睜眼，眼中變得一片清明，甚至還有一絲得色，當年的他年紀雖小，卻是最為機警的一個，也是憑藉著自己的警覺，才讓他成功的帶著夫人和小姐，躲過了一次次的追殺，想到那段時間的腥風血雨，還有死在自己手裡那數不盡的性命，水躍光不由輕輕一嘆，最終還是看向了兩個孩子，苦澀的道。

  「大丫，小虎，你們的娘親在臨終之前，曾囑託我，等你們姐弟倆長大了以後，一定要讓你們回到京都去，認祖歸宗，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爹，你該不會是不要我們了吧？」

  水小虎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問道，他的年紀小，除了震驚自己心中的大英雄竟然是他的父親之外，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我....」

  水躍光被他這一問，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輕輕一嘆，「我畢竟不是你們的親生父親，而只是你們父親的護衛，能以父親的名義守護你們這些年，就已經很滿足了，不管如何，總有一日，你們還是要認祖歸宗的。」

  「認祖歸宗.....」

  水佳靈咀嚼著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可若真要做起來，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既然當年爹帶著她們娘幾個，歷經千險才從邊城千里奔逃至此，隱姓埋名度日，那她們那白家的祖宗，又豈是那麼好認的，先不說白將軍已死，就算是還活著，這會兒只怕也早已是妻兒老小在側，盡享天倫之樂了，又哪裡還會記得兩個流落在外的孩子？

  「不錯，如今正好有這麼一個契機，你們不防考慮一下。」

  水躍光說著，看了一旁的季凡一眼，這才又對水佳靈說道。

  「季公子過幾日便要回京了，我想讓你跟著季公子回去看看，至少讓你們爹爹知道你們的存在，到時候具體要如何做，還得看他。」

  水躍光伸手，想要揉揉水佳靈的腦袋，手卻在快要觸及到她的額發時，又縮了回去，眼中的疼惜之色，怎麼也掩藏不住。

  「白將軍將你們託付於我，我就得對你們姐弟倆負責任，眼看著大丫也已經十三歲了，要不了兩年，就該說親了，如今，既然知道白將軍還在人世，我總不能再將你們強留在身邊。」

  水躍光心中雖有些不舍，可也知道，白將軍定也在四下尋找這兩個孩子，他不能自私的將他們留在這大山裡面，做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他們應該有比這兒，更好的生活，可是，他又不放心將兩個孩子，都交給季凡帶走，畢竟，京都那邊的具體情況如何，還未可知，貿貿然的找上門去，誰也不知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