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吃這一套

  水躍光是整個十里八村有名的打獵能手，每次上山就沒見有空這手回來的，以他這門手藝，家裡定然存了不少的銀錢，不然的話，就黃氏他們母子三個，又哪裡有那本事兒吃香的喝辣的，還穿那麼好的細棉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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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自己手裡僅有的一件細棉做的衣裳，也只有在年節或者是大日子的時候，才捨得拿出來撐撐門面。

  都說錦上貼花易，雪中送炭難，王氏原以為，自己在水躍光最為艱難的時候來了水家坳，不離不棄的照顧他，為他撫養兩個孩子，有朝一日，他的腿好了，看在自己為這個家付出這麼多的份上，他定不會虧待了自己。

  換言之，若是水躍光的腿永遠也好不了，她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誰也不能說她什麼，所以，才來水家的那一個月，她對水家老小還算盡心盡力。

  起初，水躍光對她還算不錯，只要自己開口，他總能拿出些銀子來，可是最近，他給的錢是越來越少了，到最後更是一分錢都沒有，這讓王氏心裡異常的不爽。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別說只是一個買來的媳婦了，這時間一長，隨著水家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而水躍光的腿絲毫也沒見好，她所有的耐心也漸漸被磨光了，一心只想著將水躍光的家底給騙到手，然後拍屁股走人。

  在王氏看來，就算是去大戶人家當個丫鬟，每月還能領些月例銀子呢，到了自己這裡，吃吃不飽，穿穿不好的，還要伺候一個拉屎拉尿都在炕上的癱子，她如何能夠甘心？

  所以，在確定了從水躍光身上再也撈不到好處之後，王氏便想要抽身了，時不時的會將水家一些個還算之前的物什，補貼回了娘家，也有心想要將水家所有的錢都給搜羅出來。

  可是，饒是如此，她都沒有找到半塊銀子出來，自此，王氏便斷定，水家是真的窮途末路了，哪裡又還能對兩個別人的孩子好？

  剛好，那日水躍光說了那句滾，她也就借勢回了娘家，卻沒想到，這才幾日的功夫，水家不但有錢了，還吃上大魚大肉了，這叫她如何能夠不惱怒？

  可王氏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村里人先鬧起來，要鬧，也要等到將水躍光那個天殺的給榨乾了再說，今日欺負過她的，她都記下了，改日再跟她們一一算帳。

  「哼，我是水躍光花錢買回來的媳婦不假，可至少名正言順，你們又算哪根蔥？管起我家的閒事兒來了？就算是要滾，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

  想到這裡，王氏心裡就算再不情願，也沒有跟這些人多做計較，只是冷哼了一聲，沖水佳靈道，「大丫，走，跟娘回家！」

  王氏說著，伸手就去拉水佳靈，水佳靈哪裡能被她拽回去，連連朝後躲，那眼淚汪汪的模樣，看得人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大丫，你到底怎麼回事兒，咋還親疏不分的？啊？我才是你娘，快跟我回去！」

  王氏一看水佳靈這副模樣，心中的火氣便蹭蹭的往上冒，臉色也愈發的難看，伸手就要去揪水佳靈的耳朵。

  「王氏，你不要太過分！」

  江氏到了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拍開了王氏伸出來的手，怒道，「即便你是我二弟買來的媳婦，那也要尊我一聲大嫂，長嫂如母，尊敬長輩你懂不懂？要是不懂，就回你王家問你爹娘去，省的就這麼跑出來，四六不懂的丟我老水家的顏面。」

  江氏心中惱火，嘴上也毫不客氣，口中的話猶如連珠炮似的往外冒。

  「如今你當著大傢伙的面，就敢對大丫橫眉豎眼的，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磋磨這倆孩子呢，今兒就算你不來，我也是要去找你算帳的，再怎麼說，大丫和小虎也是我水家的骨血，豈容你一個媳婦子如此苛待？這孩子身上的傷，可都還沒好利索呢！」

  江氏在村里人眼中，一向溫順和善，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鮮少有這般神色俱厲的時候，看得在場眾人瞠目結舌，卻聽江氏繼續說道。

  「走，咱們現在就去族長那裡好好理論理論，不尊長輩，搬弄是非，虐待前頭媳婦留下來的孩子，還要將大丫賣給傻子做媳婦，以換取銀錢，這些，就足夠理由將你休戚！我們水家坳留不得你這樣的毒婦！」

  王氏從來到水家坳到現在，就沒有將這個懦弱無能的江氏放在眼裡過，此時見她如母雞護小雞崽似的將水大丫護在身後，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母老虎般的氣勢，她也是被嚇了一跳，可卻不打算就這麼認輸，當即脖子一梗，冷笑道。

  「我過分？真是天大的笑話！大丫不過是個啞巴，一個沒人要的賠錢貨，你還真當她是個寶了？若非有我幫著操持，以後能不能找到婆家還兩說呢。」

  王氏越說越起勁，竟是忘了，如今的水佳靈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王家傻子咋了？傻子至少可以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去給王舉人家的傻兒子做媳婦，還沒那個福氣呢！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王氏上前兩步指著江氏的鼻子罵道。

  「再說了，要不是你們家那個不中用的東西拖累，水躍光又何至於被老虎爪子傷了腿？你不思感恩戴德就算了，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老娘？對了，聽說當年，水躍光是替你們家男人去服了家裡頭的兵役的吧？若是換了你家那個懦夫去戰場的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討你做媳婦呢？你欠我們家的還多著呢，如今倒是教訓起我來了？我告訴你，老娘不吃你這一套！」

  王氏環視了一眼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環視了一眼四周，指著江氏的鼻子道。

  「你們當她江氏是個什麼好東西？大家想必都早有耳聞，我家躍光是因為要護著她家男人，才被老虎給傷了腿的，饒是如此，當初還是分了一半賣老虎的錢給他們，整整十兩銀子啊，可以買多少好吃的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