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分崩離析

  四更時分，寂靜幽暗的山林中傳著『噠噠』的馬蹄聲。

  曹操雙手緊緊拉著韁繩，然後肩上的箭傷越發疼痛，想自己獨自一人策馬狂奔十數里，應該甩開了追兵，馬速便緩慢下來。

  突然，一黑影掠過，坐下馬受驚的嘶鳴人立而起，曹操大驚，沒了氣力的他根本抓不住，直接被摔倒在地，戰馬也沒入黑暗之中。

  在地面滾了幾圈，曹操滾在樹根下，喘著粗氣，慌張的爬起，依靠著樹根，眼神驚恐的環顧四周。

  只聽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且還有細微的說話聲，曹操緊閉雙眼，哀嘆：「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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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元讓來了。」這時，林中出來數十人，為首的夏侯惇見到樹根下的曹操，面色大喜的跑過去。

  夏侯淵、曹仁也欣喜的喊道：「主公，你沒事太好了，是我們啊。」

  「元讓，妙才，子孝，果真是你們。」曹操聽著熟悉的喊聲，慢慢睜開雙眼，就見到三張親切焦急的面孔，發出低沉呼喊。

  夏侯惇三人忙伸手扶著：「主公受驚了，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在此。」

  「子廉何在，他為救我舍馬獨自應對呂布，可尋到他否。」曹操輕呼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麼，嘶喊起來。

  「主公放心，我等收攏兵卒，在河流岸邊尋到子廉，其只昏迷過去。」曹仁聽了指著一邊地上的擔架，忙出言告知弟弟的情況。

  聞言，曹操循聲看去，總算安心，又看著部下的慘狀，恨意上涌，痛罵道：

  「袁本初，你枉為四世三公之後，身為盟主好謀無斷，色厲膽薄，盟軍大勢去矣，爾等隨我返回雒陽，便離盟去。」

  「是，主公。」夏侯惇三人恭敬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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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夜交替，巳時將至。

  曹操戰敗的消息傳回雒陽，袁紹當即擺起宴席，與眾諸侯為他那個好基友去去霉頭，寬慰寬慰。

  拖著疲憊的身軀，滿臉泥垢的曹操來到大帳外，聽到裡面那飲酒作樂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沉著面色猛然掀開帳簾進去。

  士卒忙大喊：「曹操將軍到。」

  帳中的眾諸侯皆看向帳門，袁紹很熱情的起身，端上酒杯，喊道：「孟德一路辛苦，我特召眾位諸位為你壓驚，快快飲上一口為你洗塵。」

  「多謝盟主。」曹操沉著臉色，只微微拱手，而不接過耳杯。

  袁紹也不在意，還是輕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孟德不必煩躁，重整兵卒，我等盟軍再商進兵之事。」

  「呵。」曹操只冷哼不語，心中暗想：前番我提議出兵，你袁紹怎麼不說進兵，現在我兵都沒了，說要進兵，就知道扯淡。

  這時，席位上的劉備見只有曹操一人，起身走上前，一臉擔憂的問道：「曹將軍，不知我二弟在何處。」

  「這。。雲長尚未歸來？」曹操愣住，按理說關羽比自己先退，而且好像又沒人追他，怎麼會還沒回來。

  劉備一聽更加擔憂，要是關羽折了，可是失了自己一臂啊，哪還有閒情與眾人飲酒相談，對袁紹拱手道：「盟主，我二弟尚不知所蹤，備心急之，先行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的踏出大帳，袁紹面色一沉，怎麼也不待同意就走，這完全不把自己這個盟主放在眼裡啊。

  昨日剛到的袁術見此場景，起身譏諷道：「兄長，你的盟主之位太過缺乏威嚴，曹操如此，那劉備也是如此啊。」

  「公路，休得胡言。」袁紹忙沉聲呵斥，大庭廣眾的能亂講嗎。

  曹操被那陰陽怪氣的語氣所激，憤聲道：「劉太守憂心其弟，有何不妥。」

  「呵呵，你曹操如今打了敗仗，我等聚帳為你接風，還這般理直氣壯，頂撞盟主，殊不知皆乃你貪功冒進所致。」

  袁術冷冷一笑，滿臉嘲諷的坐了回去。

  「我等興大義，為國除賊而來，可恨你等遲疑不進，坐失良機，而大失天下所望，操恥與爾等為伍，哼。」

  曹操眯眼看著袁術的作為，心想袁家都是一丘之貉，隨後目光看向兩列的諸侯，憤然嘆氣，說罷，一甩袍轉身便走。

  「孟德這是何為，無需置氣啊。」袁紹見其要走，出聲挽留。

  曹操猛然回頭，重重抱拳，厲聲怒道：「豎子不足與謀，你等儘管飲酒暢談，曹某恕不奉陪，告辭！！！」

  袁紹聽著這言語，眼眸掠過寒光，臉色冷酷的心想：還不是你曹孟德不聽勸，非要出兵，都是咎由自取。

  「這曹孟德太狂妄了，兵敗也就罷了，還敢如此出言不遜。」一眾諸侯被這麼一說，俱滿臉不悅起來。

  袁紹重新換上笑臉，安撫眾人道：「哈哈，孟德兵敗一時氣極，耍了性子，無須在意，我等盡情飲酒。」

  「盟主所言甚是，不必理會，一同吃酒。」橋瑁舉杯笑道。

  其他人亦紛紛舉杯暢飲。

  席位上的公孫瓚見一個個譏笑嘴臉，知道盟軍再難有作為，也不舉杯，起身拱手道：「盟主，北邊異族肆虐，本將恐難久待，不日便回往北平。」

  聞言，袁紹微凝眼，點頭輕聲道：「恩，北邊卻是應當防範，既如此，公孫將軍可自行離去。」

  「告辭。」公孫瓚也不再多言，反正袁紹同不同意他都是要走，一拱手便轉身而走。

  帳中眾諸侯見接二連三的有人離開盟軍，離去之心也大了起來，一個個的神情都不自然了，喝酒都不愉快。

  公孫瓚離開中軍大帳，徑直朝劉備的營帳走去，經過士卒通報，劉備就與張飛、關羽等人出帳相迎。

  「賢弟，你二弟怎麼在此，不是還未歸來嘛。」公孫瓚一見到劉備身邊的關羽，詫異的出聲詢問。

  劉備拱手道：「備也是剛回來營寨，就見二弟歸來，相問得知，乃是為了躲避董卓軍的追擊，而繞路遠行，方才回來晚了。」

  「安全歸來就好，賢弟，盟軍怕是有變，為兄不日便返回北平，不知賢弟你。」公孫瓚輕輕一笑，低聲說道。

  劉備想自己騎兵損失慘重，不過五百多人回來，也有心離去，頷首道：「不瞞兄長，備亦有此意。」

  「如此，你我二部明日一同回往。」公孫瓚心喜，輕笑出聲，好基友就要來時一起來，走時一起走。

  「可也，哈哈。」劉備撫須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