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搗亂（一）

  感受周圍奇怪的目光，荀攸臉僵住，立馬閉口，只感覺不對，自己可是外人啊，不該聽到就算了，這齣言說話是鬧哪樣。

  哈哈哈~頓時大堂爆發一陣笑聲。

  

  意識過來的荀攸尷尬一笑，低頭好似要埋進胸中，心中不斷嘀咕自我催眠。

  「公達如今知曉我軍意圖，怕是歸不去咯，不妨想想是願意被囚禁呢，還是。。。」戲志才不懷好意的看向荀攸，這個老友跑不掉了。

  程昱撫髯接話道：「我家主公素來求賢若渴，公達若是早投，主公必不會吝嗇與你，以免去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度過餘生。」

  「我等皆願與公達同堂事主。」臧旻、滿寵等人也跟著出言笑道。

  這一番恐嚇加糖衣炮彈，惹的荀攸直搖頭，面容有了掙扎之色，心下暗道：這絕對是故意的，明擺著主臣合起來欺負自己啊。

  「哈哈，公達無需聽他們胡言，我相信公達為人，若想自去，不會阻攔。」李旭微微一笑，擺手示意眾人停下。

  戲志才聳了聳肩，眉目輕挑端起耳杯飲酒，程昱等人亦不再多言，話說多了就適得其反，一切就看荀攸如何抉擇了。

  大堂靜了下來，而此刻的荀攸聽了話語，腦海中已陷入天人交戰。

  李旭的拉攏和看重很明顯了，也能看出其有大志。

  自己選擇出仕，不也為了一展所學嘛，如今雒陽陷入董卓之手，天下亂相已現，當擇一明主而事，怎麼能再保守下去。

  若是回到雒陽觀望，豈不浪費一身所學，李旭知人善用，麾下皆猛將賢臣，雄主之資，不正是我之明主嘛，還有何憂慮不前。

  越想，荀攸眼眸漸漸清明一片，只覺豁然開朗。

  程昱、戲志才等人一直注視著荀攸神色的變化，將其臉上泛起輕鬆神情，皆是撫須笑起，事成已。

  下定抉擇的荀攸緩緩端起耳杯，一飲而盡後起身，向著李旭躬身拱手，正色一拜道：「攸，拜見主公。」

  砰~李旭一聽，激動地猛得一拍案，臉上控制不住的喜悅，起身高喊：「好，我得公達，大事可圖也。」

  這一聲可驚的堂中眾人側目看去，饒是熟悉的程昱、戲志才都不免汗顏，自家主公總喜歡這麼一驚一乍。

  要說誰受到的驚嚇最重，當屬小孩盧毓了，正開心的啃著雞腿，被這麼一來，嚇的手一松，雞腿落地。

  眼中滿是幽怨地直盯罪魁禍首，那眼神別說有多犀利。

  好在一旁的高誘扯下自己案上的雞腿給盧毓，不然小孩說不得要暴走，只是這一幕李旭等人可沒注意。

  荀攸也是被嚇到，趕忙抬頭，看李旭如此，實為訝異，驚嚇漸漸轉變成感動。

  「額，抱歉抱歉，一時情不自禁，公達請入坐，哈哈哈。」見眾人的異樣神情，李旭尷尬輕笑，暗道自己不穩重啊。

  話說要什麼穩重，荀攸配合智勇之將，可抵千軍，就該激動。

  荀攸微笑著點頭拱手，便退回了位置，眾人紛紛舉杯歡迎。

  現在李旭別說有多高興，當即趁熱打鐵，看向盧植慢慢挪動過去。

  「子金巧聯諸位詐得公達，還想來賺老夫乎，哈哈。」盧植見狀，微搖頭輕笑，剛剛那一幕只要不是傻子，都看的出來。

  李旭嘿嘿一笑，謙虛無比邊指著荀攸，邊靠近道：「這如何是詐呢，公達你說，可是自願的否，盧公就言答不答應吧。」

  「額。」躺槍的荀攸嘴角抽搐，一時不知該不該應答，仿佛自己羊入虎口一般。

  看著嬉皮笑臉的李旭，盧植輕言淡笑道：

  「也罷，并州在子金的治理下，變化之大，著實意想不到，百姓富足安康，老夫之願也，確有意與伯喈暢談古今。」

  一聽其中意思，李旭當即臉上欣喜，大喊道：

  「太好了，盧公肯留在晉陽，是小子的福分，卓勇你速去妥善安排府邸，以為盧公與公達居住。」

  「諾，俺這便去。」典韋恭敬當即應命，臨走不忘飲盡杯中酒，沒辦法，誰讓這大堂之中都是文縐縐地文士呢，他一個武人只管吃喝。

  見典韋急忙離去，大堂的眾人再度爆發笑意。

  一日之內，大喜接二連三的來，李旭高興不已，盡情飲宴，大堂中歡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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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後，雁門強陰城城頭上，李進看了眼城門處的囚車，開口道：「志兒，將軻比能送出雁門境內，便不予理會，清楚否。」

  「是，父親，孩兒去了。」其身側的李志點頭應聲，見自己的父親沒有再言，便轉身往城下走去。

  囚車中，已經適應了外界光亮的軻比能，泛著極度冰冷地目光望向強陰城，散亂的髮絲遮擋的了其猙獰的面容。

  一行人走了不過十幾里，正順著一夾道而行。

  熟悉的環境讓車中的軻比能大睜眼眸，猛然做起來，眼眸中滿是殺意，沒錯就是這裡，自己受到恥辱的地方。

  他發誓，回到部落後，定要讓漢人加倍償還。

  正在其幻想之時，乘馬在一旁的李志看到動靜，冷笑道：

  「呵呵，軻比能，你還不知道自己該面對何等絕境，別想著復仇，先活著回去再想吧，主公的英武不是你等蠻夷能夠想像的。」

  「你說什麼。」軻比能心中大驚。

  李志懶得理會，不屑地輕喝一聲，策馬行去隊伍前頭。

  軻比能很慌，髒亂的面孔扭曲起來，瘋狂大吼：「回來，你給我說清楚，李旭不是要放過我嘛，他不能殺我，不能。」

  然而無人回應他，周圍的士卒皆是冷漠地行進，草地上僅有他不斷的嘶吼聲。

  兩日後，一行人押著軻比能來到一處曠野，軻比能早已被放出囚車，被兩名士卒看顧著。

  好歹也是部落族長，放回去也得給個面子。

  前頭的李志遠遠就望到一處草坡上，一支騎兵等候，眼眸凝起揚聲示意隊伍停下，隨後拿起望遠鏡看去。

  士卒當即停止，軻比能亦極目而望，只能看到模糊的人群，還以為是自己的人，立馬笑起看向李志，卻頓住了。

  滿眼都是問號，漢人怎麼拿著一根銅棒在遠望，什麼意思。

  李志瞧見拓跋兩字，放下望遠鏡，轉頭微笑道：「軻比能，祝你好運，本將告辭了，走。」

  說著揚手一揮掉轉馬頭，士卒們俱都跟上，直接將滿臉疑惑的軻比能扔下。

  軻比能雖非常不理解，但見李志已遠去，只好自己邁著沉重地步伐，往草坡慢慢走去。

  草坡上的騎兵也動了，速度漸快，轉眼之間雙方都看清了對方。

  而在不遠處，也有一支騎兵正奔馳向軻比能所在的位置，行軍之速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