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下祁縣

  「父親啊~」聽此噩耗，王晨直接抱頭趴伏在地，悲聲痛哭起來。

  王凌也面露痛苦之色，心如刀絞，卻沒有哭喊，想到自己讓家兵注意的事，乃出聲問道：「城上眾兵卒如何之狀。」

  「回二公子，自二位公子走開，城上的兵卒不乏怯敵之論，幾位頭領更是齊聚城樓之秘密議事，小人見家主遇難，未有細聽。」

  聽了家兵的回答，王凌陷入沉思，覺得祁縣待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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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那些兵卒頭領沒有反叛之心，一旦李旭大軍到來，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鱉，根本受不住，那時想逃就晚了。

  何況父親死了，再守祁縣還有什麼意義。

  想罷，王凌來到王晨面前，將其扶起，輕聲道：「兄長，父親已逝，那些兵卒居心否測，為今之計，當想辦法逃出城去。」

  王晨怔怔地被攙扶起來，抹了下眼眸淚痕，哀聲道：「還能逃往何處，王家世代久居祁縣，逃出城豈不成那無根之萍了。」

  「去雒陽投奔叔父，就在今夜，趁敵軍沒有圍城之際，速速逃離此地。」王凌不假思索地出口說道。

  數日前，兩人就收到在雒陽的王允來信，信中說其被大將軍何進拜為從事中郎，遷河南尹，還特地要求讓他們入雒陽去。

  只是時機不好，便耽擱住了回信告知太原發生何事，如今局勢，王凌認為去投奔在雒陽的二叔王允再好不過，也能借何進之勢給李旭施壓。

  王晨愣住，也想起在雒陽的王允，又考慮到什麼，問道：「凌弟，你我若趁夜奔逃，可府中家眷該當如何。」

  「兄長糊塗，母親早亡，府中家眷有何眷戀，若是帶上必成累贅，唯有保得性命，他日才能報仇血恨啊。」

  王凌語氣十分果決，這個時候哪裡還能顧得上家眷，帶上護衛都是多的，若不是祁縣距離雒陽千里之遙，甚至想孤身就逃呢。

  「依凌弟所言。」王晨聽了，神色黯然，也明白下來，應該保住自己和弟弟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兩人一合計，王凌便密令親信家兵去召集所有親信族人，自己則和王晨收拾行裝。

  入夜，恰是月黑風高，城樓處，那些頭領依舊在裡頭爭吵，聲音愈加大聲，毫不避諱周圍的兵卒。

  「兩位公子趁夜出城逃了。」

  隨著一聲驚呼，城樓里談論許久的聲音突然沒了。

  沒過一會，爆出數聲怒罵：「我等在此堅守，這王家兄弟竟然棄我等逃離，無恥至極，還復何言，降了。」

  原本心存顧慮的頭領們再無半點忠心可言，當下便領了數人向城外大營而去，祁縣的城門也是洞開。

  城外大營主帳中，劉刕、徐晃等人皆是鐵著臉，看著帳中跪地的幾名男子。

  從這些人的口中得知王家兄弟輕裝簡行地帶著親信護衛，從北門逃走，沒有家眷車載，動作很輕，這才沒及時發現。

  「劉將軍，事有蹊蹺，當派人三面追尋。」徐晃略作思索，心想無論王家兄弟是否跑遠，也必須派人，不能輕易讓其跑了。

  「哼，王家兄弟故布疑陣罷了，華雄你領五百騎兵望東追擊，王雙將軍領五百騎兵往北。」

  劉刕聽了，輕喝下令，而後看向徐晃繼續道：「公明將軍，劉某親領騎兵望南去，剩餘騎兵交付與你，祁縣就有勞暫且留守了。」

  「諾~」華雄、王雙二人當即領命而去。

  徐晃頷首應聲道：「劉將軍自去，有徐某在，祁縣出不了亂子。」

  劉刕也不再說什麼，微微點頭後，便大步流星的越過跪地的幾名男子身旁，徑直離開大帳，使得他們畏懼地不敢抬頭。

  掃視著慌張的幾人，徐晃淡淡道：「爾等放心，既已棄暗投明，徐某說話算話，前頭引路，入城緝拿王家老小。」

  「是，多謝將軍。」跪地那些個頭領聽到此話，皆是不住地欣喜磕頭拜恩。

  當夜，徐晃在那些頭領的幫助下，不費吹灰之力地占了祁縣，第一件事便是接管城中防衛，控制四門。

  而後才是拿下了王家所有族人，張榜安民。

  祁縣東南十多里外的一處山林間的道路上，一陣非常急促地跑動聲響起，打破了這寂靜地山林。

  急切之下，王晨、王凌二人帶著親信族兵狂奔不知多久，皆是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氣起來，有的倚著樹，有的直接癱坐在地。

  原本兩人是有騎馬的，不過加上手下親信也僅有十幾匹馬，可以說，兩人罷祁縣城中能騎的馬都給順走了也才這麼些。

  怎奈夜色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王凌又怕暴露行蹤，不敢輕易舉火把，誰知會不會追趕他們，只好摸黑趕路，導致親信走散了不少。

  此外，也因快速奔走十餘里，坐下馬匹不堪重負且夜間阻礙甚多，十幾匹馬輪番報廢，王凌等人這才無奈地徒步奔跑。

  王晨累地跌坐在地，眼冒金星，神情萎靡地靠著路邊的一顆小樹，道：「凌弟，跑了如此之久，想必是沒有追兵了，暫歇一會可好。」

  聽言，王凌仔細瞧著周圍親信累虛脫之樣，想著自己等人也奔走不小於一刻鐘，離丟棄馬匹的地方也應該很遠，料想也安全了。

  乃呼氣點頭道：「也好，依兄長，我等暫且休憩一二。」

  聽王凌同意，王晨壓抑不住那股輕鬆感，閉著眼睛就靠著樹大口呼氣吸氣，周圍跟著的王家親信們，也都如他一般，隨意散布在地。

  這種環境下，坐在一處石頭上休息的王凌不免放鬆神情，兩隻眼睛不住地想要閉合，實在昏昏欲睡。

  不知過去多久，王凌猛地睜開眼，手一撐跳起身，緊張地環視四周，見到王晨等人都是陷入夢鄉，鬆了一口氣。

  正待王凌想要喚醒王晨和眾親信時，突然耳邊隱約間聽到馬蹄聲，心下一驚，趕忙四處張望。

  在回看來時方向，瞅見一豎微弱抖動中的亮光，王凌大駭，急聲呼喊：「都醒來，追兵來了，速走。」

  這一聲雖說不大，卻也如一道驚雷炸響，王晨和一眾親信紛紛被驚醒。

  起先還很茫然，隨著王凌的呼聲，一眾人急忙起身，也不顧有東西遺漏什麼的，慌張地望著道路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