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思逃

  「不是如此，小人看見家主了，是被城外騎兵擒獲，此刻正被綁縛在陣前示威。」家兵被罵的哆哆嗦嗦地回答。

  語不驚人死不休，王晨聽到其言，眼眸大睜，驀地怔住，王凌更是猛然起身，不敢相信地直勾勾看向家兵。

  家兵畏懼王凌地眼神，低著頭不敢再言。

  王凌心下不安起來，如果父親被擒，那麼攻打晉陽的聯軍必然失敗，那將是滿盤皆輸，當即越過王晨奪路奔出大堂，心中暗暗祈禱家兵看錯。

  被其跑風驚醒地王晨渾身一震，也趕忙追出去，他要親眼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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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王晨和王凌跑至城門處，兩人快步登上城梯，一到城頭便舉目望去，見到城外的騎兵方陣以及陣前跪地的一人，不禁心沉。

  為了更好的看清楚，兩人靠著城牆垛口，俯身探頭極目眺望。

  那一身襤褸破衣、憔悴不堪的跪地身影直擊王凌二人內心，是那麼的熟悉，兩人臉上除了震驚便是疑惑，果真是自己的父親。

  祁縣城外。

  騎兵陣前的劉刕、徐晃二人並馬而立，王雙、華雄則駐馬左右，而童淵在碰面之時聽得晉陽之危已解，欣喜之下便策馬告知自己的徒兒去了。

  劉刕、徐晃等人皆是輕笑，對於這個自家主公的師傅，兩人還是很敬重地，看其要回去自然同意，也正好省了派人知會。

  這時，一見到城頭上出現的人影，劉刕與徐晃對視一眼，認為是王家人出來了。

  「城中賊子聽著，此人便是賊首王隗，數萬人已灰飛煙滅，爾等只需擒拿王家之人獻城，可保性命，負隅頑抗者，城破之日殺無赦。」

  於是徐晃打馬來到跪地的王隗身旁，大斧架住其後頸，揚聲高呼。

  聲似洪鐘一般，雄厚威嚴，震動著城頭每一個王家兵卒的內心，俱是躁動不安，時不時轉頭望向城樓位置的王晨、王凌。

  感受著不懷好意地目光，王凌臉色極為陰沉，惡狠狠地掃視著周邊的兵卒，親信也連忙護在二人身邊。

  心懷不愧地兵卒們紛紛心虛地躲避王凌的掃視，但誰不想活命，許多人偷偷地瞥著，若不是還有畏懼之心以及那些個護衛，怕是已然反叛。

  穩住心神，見如今形勢對自己非常不利，王凌一把拉過還在憤怒傷感中的王晨，低沉道：「兄長，回往府邸細說。」

  「可是父親。。。」王晨一愣，神情疑惑地手指城外被大斧架住的王隗，不應該想著怎麼救援嘛，怎麼卻要回去。

  「此地不便多說，人心思變，速走。」王凌微搖頭，努嘴使了眼色，邊說邊拉著王晨便在親信的護衛下，疾步走向城梯。

  王晨聞言，任其拉著走動，目光轉向周圍，見許多城牆上的兵卒偷摸著，三兩竊竊私語地看向自己兩人，不由心驚。

  「如何是好，家主被擒，數萬人都沒了，我等這些人怎麼擋住州牧大軍啊。」

  「是啊，王家完了，為了活路不如獻城吧。」

  「小聲些，別讓王家人聽了去。」

  王凌、王晨二人帶著親信一走，城牆上的兵卒頓時雜亂哄吵起來，各處都能聽到類似的談話。

  其中不乏那些什長，領頭之人，兵卒們的心思活躍，那些頭領心思更加強烈，默契地聚在城樓處暗中商議。

  見城頭上的王家人一句也沒說便離去，徐晃納悶地鬆了大斧，緩緩提起，都懷疑自己抓了一個假的王家之主。

  後頸處的冰冷消失，沉重感也沒了，王隗頓覺輕鬆，他也是一直看著兩人離去，徐晃的話聽到耳中，城頭的亂象看在眼裡。

  王隗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會給親兒帶來掣肘，王家已經毀在自己的手中，親兒也可能因為自己喪命，自己必須死。

  心下大定，王隗隨即慘然一笑，老眼大睜，湧現狠厲之色，面色開始變的痛苦地，緊閉著嘴，似乎在咀嚼著什麼。

  一旁的徐晃還想從王隗身上做文章，轉頭看去，立馬察覺到異樣，只見一直跪地的王隗面色慘白，沒過一會神色緩和下來，嘴角卻滲出暗紅血液。

  徐晃一驚暗道不好，趕忙翻身下馬上去查看王隗情況。

  額~這時，王隗嘴巴大張，鮮血狂涌而出，身子便歪倒下去。

  徐晃快步上前，拄著大斧蹲下身去，探其鼻息，臉色一黑地暗罵道：「可惡，便宜了你。」

  看著面前的異動，劉刕疑惑地趕馬上前問道：「公明將軍，王隗這廝怎麼了。」

  「徐某一時不查，讓這廝咬舌自盡了。」徐晃一臉不忿地回應，還想著利用他賺開祁縣城門，沒想到竟然自殺了。

  這下好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王隗死了，如若引起城中兵卒同仇敵愾，不是給自己大軍徒增麻煩嘛。

  劉刕劍眉挑起，略微思索道：「如此看來我等只好逼城下寨，等候主公大軍到來。」

  「也罷，此刻強攻祁縣非明智之舉，主公大軍一到，想那祁縣守軍必然膽戰心驚，望風而降。」

  事已如此，徐晃只能頷首應聲。

  劉刕點頭，眯起朗目看向祁縣城頭，高聲下令道：「華將軍，依城安營紮寨。」

  「諾。」華雄應聲領命，便策馬奔走。

  很快，五千騎兵開始漸漸退去，劉刕和徐晃也隨之離開，當然不忘了帶走王隗的屍體，就算是死了，也得給自家主公交差不是。

  這一幕也讓城上的兵卒安心下來，其中還有王凌留下監看的家兵，剛剛發生的事瞧的清楚，也不再監視那些頭領有什麼密謀，快步下了城望城中跑去。

  王家府邸大堂。

  「凌弟，父親不可不救啊，那些兵卒乃由我王家供養，不應反叛才是。」王晨回想城頭那些兵卒冰冷中帶著殺意的目光，雖然後怕，卻還抱有一絲幻想。

  「呵，且不論兵卒真心與否，如今父親深陷敵手，已無力回天，當下要為王家著想，兄長！」王凌厲聲一喝，抓著自家兄長的雙臂晃動。

  被搖晃地有些暈頭的王晨下意識道：「那父親不去營救了嗎。」

  王凌心中氣急，連連搖頭鬆開了他，自己這個兄長怎麼還不明白，救的回來嘛，城中不過千人，如何與城外數千騎兵硬碰硬。

  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公子不好了，家主死了。」這時，留在城頭監看的家兵慌張地跑進大堂。

  王晨、王凌聞言皆是愕然地轉頭看向家兵，心想前一刻還活著，怎麼下一息，人就沒了。

  那家兵也識趣，不待二人詢問，便將自己所見如實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