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衛家、王家的算盤

  白頭鷹飛出衙堂，徑直升空來到縣衙上空，犀利的鷹眼觀察著下方排隊的百姓，盤旋幾周後，向著南邊飛去。

  坐在石台上等候的裴潛恰好抬眼看了下時辰，瞧見了飛去的白頭鷹身影，想到那應該就是昨晚和今晨聽到鷹唳的原主。

  臉上出現詫異之色，對於這個并州牧更加好奇了，除了文治韜略外竟還能馴化這般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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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十多歲的裴儁也是瞧見，訝異道：「兄長，快看，有隻大鳥。」

  聽自己弟弟的喊聲，裴潛不由搖頭輕笑，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抬眼看向縣衙大門，正好有數名士卒出門。

  而後士卒來到門前石階，揚聲大喊：「還請前來自薦之人到此處來。」

  裴潛聽了普得起身，拍了拍身後灰塵，與裴儁緩步向門口走去。

  周邊不少人都如同他們一樣，當然更多的都已經在門口處等候了。

  安邑，縣衙。

  衛安很恭敬地站在堂中，主位上一名面容威嚴，目炯雙瞳，頷下長須幾許白絲，身軀七尺左右的將領正端坐著。

  「徐將軍，不知董太守何時至安邑，在下好準備一番迎接太守到來。」

  衛安話音剛落下，其對面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鄙夷道：「衛安，你惹的禍事難道還要太守為你周旋嗎。」

  「范先，我衛家之事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再三針鋒，尋死乎。」衛安身側的衛固滿臉憤怒，拔出了佩劍。

  衛家、范家所在的家族都是河東安邑的名門望族，雖然衛固與衛安關係不大，但也同出河東衛家一脈，自然護短。

  兩家本相安無事，卻因李瓚之死開始形同陌路，范先不恥衛家所為，衛家憤恨范先時常尋隙滋事。

  如今李旭打上門來，這兩家吵的更不可開交。

  「放肆，爾要當面殺人乎。」主位上的徐榮面色冷峻，見其拔劍，寒聲訓斥。

  呵斥聲冰冷，殺意極重，衛固聽了不敢違逆，只好將佩劍收回劍鞘，眼神依舊惡狠狠地盯著范先。

  范先不屑地偏過頭去，不去理會他的目光。

  「主公不日即到，衛家主等候便是。」

  徐榮淡淡說著，起身走下主位對堂中的另外兩名武將道：「徐某要引兵前往湅水東，王方留在安邑迎接主公。」

  「是，將軍。」王方抱拳回應。

  湅水位於聞喜與安邑兩城之間，至東北流向西南注入大河，水道靠近聞喜城，在湅水東面可觀測聞喜城外動向。

  待徐榮與另外一武將離開衙堂，王方笑了笑看向兩家，道：「幾位可還有要事否，如若沒有在下就先行告退。」

  「並無，范某告辭。」范先不想再與衛家多費口舌，向著王方微一拱手，拂袖走向堂門處走去。

  王方看著其背影，冷冷一笑，隨後目光移至衛安身上。

  「聊表敬意，請將軍吃個酒食，稍後還有重禮送至將軍府上。」衛安很上道的從衣袍中取出兩塊麟趾金，笑著遞到王方面前。

  王方心中一喜，卻若無其事的拿過麟趾金，輕聲言語：「衛家主客氣了，待主公到來，本將會第一時間告知。」

  「多謝將軍，在下與族弟告退。」衛安欣喜地拱手道，身邊的衛固也是拱手。

  「衛家主儘管離去，在府上等候好消息即可。」王方輕輕一笑，微不可查地掂了掂手中麟趾金，向堂門處而去。

  看著其離去的背影，衛安頓覺心神一松，只要在董卓面前獻好，表示願意納入麾下，自己就不用擔心李旭的報復了。

  這一月來真是讓其坐臥不安，在李旭神兵天降白波谷後，衛安大覺不妙，可家大業大沒法撤離，孤身逃走還不如留下。

  在聽到朝廷旨意，任命董卓為河東太守，以驅逐李旭的進犯時，著實讓衛安找到了救命稻草。

  董卓在涼州那可是強悍極了，在他認為對付李旭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保住家族，就算散盡家財資助董卓都是小事情。

  見族兄思索，衛固輕聲道：「兄長，我等回去靜候佳音吧。」

  「好，衛家算是保住了，仲堅走吧。」衛安從思緒中拉回，點了點頭。

  ###

  太原祁縣，王家府邸，後院花園之中。

  見王隗只顧拋魚食，觀賞魚兒，身後的王懋氣悶道：

  「兄長，那李旭引兵去了河東已半月，晉陽城守軍定然缺少，又遭地動正在修繕，此乃是絕佳時機啊。」

  王隗聞言頓了數息，接著一把將手中的魚食盡數拋出，湖水霎時激起波紋漣漪，魚兒瘋狂的上躥下跳的爭奪食物。

  「不，李旭之父初亡，城中蔡邕之女懷有身孕，必是他的逆鱗，雖說晉陽城池遭地動損壞，李旭豈能沒有防範。」

  拍了拍雙手，王隗搖了搖頭，拂袖背負身後。

  「防範，難道防我們嗎，王家丟棄歷代土地基業，更是沒有再干擾其政策施令，李旭小兒怎會防範。」

  「現在李旭帶軍在河東攻打白波賊，王家盡起私兵門客聯結太原的士族豪強，破晉陽彈指之間，再以其妻小挾持，并州豈不是一言而定。」

  王懋滿臉不慍，大喊著發泄出來，越說越加激動，不覺間對自家兄長產生了牴觸，沒想過其竟然如此畏手畏腳。

  不知錯過了多少機會，衛家籌謀不參與就罷，并州政策不阻忍氣吞聲，如今私兵門客豢養非常不易。

  「兄長在家便是，我自帶人殺向晉陽。」說著，王懋臉上出現狠厲之色，冷喝一聲就要轉身而走。

  「站住，那李旭小兒士卒極為強悍，王家私兵門客不過萬人，你真以為可破晉陽嗎，城中虛實如何你可清楚」

  「如今大小士族豪強盡皆俯首李旭，在那什麼北邊商會的籌措下，盡皆投身商販，還有何人甘願冒險。」

  「那令狐邵更是成了其麾下從事，更加不會助王家，如若執意貿然起兵，將陷王家於萬劫不復。」

  聽其所言，王隗猛地回身厲喝，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王懋雙目直視王隗，一臉的不服氣道：「那該如何，就眼睜睜看著李旭在并州站穩腳跟，王家之仇何時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