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張楊的覺悟

  約莫一刻鐘，程昱、戲志才兩人在衛卒的帶領下急匆匆的來到院門前。

  張眼望向裡面，見自家主公坐於階上基石處，兩人快步近前拱手：「主公，不知何事喚我等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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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夢魘，恐父親在路上有閃失，讓你們前來想聽聽該如何。」李旭抬頭道。

  聞言，程昱、戲志才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出一抹凝重，古人對於夢魘多有忌諱，夢中所現說不得是個警示。

  何況與李瓚一同北上的還有棄官的蔡邕，兩人都是重要之人，而且隨行數十輛車隊，其中大多是竹簡書籍，極為重要。

  「主公勿憂，據黑衣衛所報，老爺已經順利過太行陘，此刻應到了上黨高都縣境內，有千夫令祝公道率數百黑衣衛護衛左右，想必出不了叉子。」

  程昱言畢，戲志才接著開口：「高順將軍統領陷陣營正在陽邑駐紮，何不令其在上黨邊境等待，以便迎接。」

  「子龍可歸來。」李旭點點頭略做沉思出聲問道。

  單憑高順的步卒無法第一時間接應，雖然陷陣營士卒個個步戰一流，上馬也能殺敵，但基本很少騎馬。

  聽得詢問，程昱應聲道：「稟主公，子龍將軍率一萬新募騎兵前往西河西岸了，說是以戰練兵，如今尚未歸來。」

  李旭微微頷首，想了想站起身道：「等不了，城中有四千騎兵，通知劉刕等人領三千騎兵明日與我陳兵上黨。」

  「諾。」程昱、戲志才兩人拱手領命。

  望著那與流雲爭鬥的圓月，就算安排妥當，李旭心中的那股煩悶依舊沒消，愁眉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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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黨長子城太守府。

  此刻，張楊站在主位一臉擔憂，朝著堂中低頭站立的士卒詢問道：「李旭果真陳兵涅縣邊境否。」

  得知李旭在涅縣北，兩郡邊境紮下大營，於是立即就讓人打探。

  太原入上黨有三條道，分別由陽邑南下至長子城、祁縣南面過涅縣南下以及界山南下谷遠，其中過涅縣是最近的。

  「稟主公，并州牧李旭確是陳兵涅縣北。」

  「有多少人馬。」聽了士卒回稟，張楊內心一顫，扶住桌案身子前傾，慌神喊道。

  士卒一驚，趕忙回答道：「有數千騎兵和一支具甲步卒。」

  「數千騎兵。。。具甲步卒。」

  張楊面色凝重地在主位上嘀咕著來回走動，暗自嘀咕，心想：這李旭難道知曉了有人要對他父親不利不成。

  上黨所有士卒不過五千人，騎兵也只有數百，這數千騎兵還不是直接一路平推，可由不得張楊不擔憂。

  「主公乃朝廷親任的上黨太守，李旭雖未并州牧，怎能無故陳兵上黨，其必有所圖謀，我等秉持大義，何懼於他，當立馬與其對峙。」

  堂中一名五大三粗，身著輕甲的大漢一臉正氣稟然，起身高喊，嘴上兩撇濃髭抖動，彰顯著不屑。

  張楊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朝他大罵：「你懂個屁，李旭何許人也，并州牧，如若帶兵對峙，其必會安上罪名。」

  大漢被罵的一愣，他是不知道張楊暗中籌謀，堂中的所有人都是不知。

  另一邊一名文士打扮，三十歲上下的繆尚見張楊如此，疑惑道：

  「楊丑將軍所言並無不妥，主公為何如此懼怕李旭，我等也無罪名，其陳兵邊境也許是清繳山匪，未嘗可知。」

  聽繆尚言語，張楊別提有多後悔，正要開口之時，一名士卒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只見士卒跪地抱拳道：「主公，長子城西鹿谷山發現大股山寇和異族騎兵，正朝長子城疾行而來。」

  堂中眾人聞言，紛紛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繆尚當即恍然道：「并州牧李旭定是知道有賊寇殺來，還請主公速速告知於彼。」

  說著看向張楊，卻見其臉上平靜與剛剛慌神的模樣完全不一，繆尚頓感疑惑，暗想張楊是否與他們有何交易。

  此時，張楊就靜靜地站在主位上，內心掙扎無比，面容上儘是的猶豫之色。

  本以為好友呂布與自己說要埋伏一個仇家，張楊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直到兩日前，據泫氏縣長稟報，李旭之父李瓚的車隊過境，張楊就明白了呂布所為何人，還沒細思，李旭陳兵邊境的消息到來，直呼不妙。

  張楊現在很猶豫，到底要不要報信。

  自己與李旭並無太大爭執，當初沒有北上雁門支援還是他的那封書信，才沒有被張懿責罵，而西河事發後也沒見這個頂頭上司發難。

  「主公如有所為，當考慮後果，如無後顧之憂方能行事。」 繆尚見其眉頭緊鎖，拱手出聲提醒。

  張楊一聽，眼神大定，繆尚的話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自己何不將事情告知李旭，到時有變故，自己也脫得干係。

  當即指著跪地的士卒，高喊：「你立馬前往涅縣北邊境告知李州牧，白波賊與匈奴人要迫害李公。」

  士卒聽了當場愣住，堂中其他人也都愣住，繆尚斗睜雙目，心中升起一股不詳之感，這個太守背地裡竟然在籌劃如此大事。

  至於楊丑、薛洪等武將只是發愣自家主公怎麼知道此事，而且還很清楚的樣子。

  「愣著作甚，速去。」見士卒發愣，張楊大喝一聲。

  「諾~」士卒一驚，趕忙回復後轉身離去。

  命令既已下定，張楊頓時感覺身體輕鬆，一屁股坐了下來。

  身為文人的繆尚雖然沒有多少智謀，但也能知曉利害，心裡對張楊生出不滿和失望，乃拱手道：「明公，尚告退。」

  張楊沒有聽到稱呼上的變化，只是隨意的擺手示意，其他人不明緣由，見繆尚離去，也跟著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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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霜降臨，冷風撲面，大地點綴點點斑白。

  長平亭，漳水邊。

  秦將武安君白起就是在此處大敗趙國四十萬大軍，使其盡皆埋骨於此。

  車隊停留在水邊，李瓚與蔡邕正站著觀賞大自然的絢麗景色。

  望著清澈地河面上波紋點點，魚鳥嘻戲，李瓚不禁撫著長髯，輕笑道：「伯喈兄，你我同游此間，樂哉。」

  「此刻老夫只想快些見見琰兒，瞧瞧你那好兒有無虧待於她。」蔡邕佯裝冷聲回應，轉身笑起走向車架。

  「哈哈哈，仲先，出發吧。」李瓚笑容滿面，輕聲吩咐一旁的李乾後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