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瓚欲離雒陽

  關上門後，蘇牙與單福僅僅是簡單的問候，就往後院行走。

  起初單福只是想來感謝，再與蘇牙對飲表達感激之情後就準備回到潁川去，耐不住蘇牙的熱情，只好隨其到後院。

  酒舍後院之中，李瓚與蔡邕兩人跽坐而奕，李乾李宣侍立左右，值得一提是此刻的李宣如今已是一位身高六尺八的俊朗少年。

  院中不少夥計小廝搬著物品往後院門口處走動，越兮則依靠在一根柱子，愜意地督促著他們。

  棋盤之上，黑白相間，勢均力敵。

  「伯喈兄，旭兒已驅逐匈奴，年末，我也打算前往并州了，不知你是否同去。」李瓚抬手執起一粒白子輕輕下壓。

  白子下落棋盤之間，蔡邕捋著須髯輕笑著沒有回答，一手執起黑子跟著落下。

  李瓚看著棋盤一愣，剛探進瓮裏拿白子的手頓住，原先還不分上下的局面，一下子被黑棋定下勝負。

  

  抽回手，李瓚撫起長髯搖頭笑道：「伯喈兄果然棋高一招呀，瓚輸矣。」

  「哈哈，承讓承讓，你我再對弈一局，容我多細思細思。」蔡邕得意一笑，伸手開始撿起棋盤上的黑子。

  李瓚微微笑著伸手道：「也好，伯喈兄細想，此局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當執黑子。」

  「哈哈哈，修玉儘管放馬過來，老夫豈會怕你，你兩一同來拾棋子。」蔡邕大笑一聲，朝著李乾李宣道。

  兩人聽到，泛著笑意回應上前將黑白子分門歸類。

  很快，棋盤上再無一子，這回由李瓚執黑子，一手抄進瓮裏，徑直朝棋盤正中而下，一招落子天元開局。

  雒陽上空忽的一暗，僅有少數敏銳之人察覺，凝望依舊萬里無雲，烈陽高掛的天空。

  蔡邕見此，詫異地直視一臉沾沾自喜的李瓚，有些霸道啊，眼眸眯起，捋須自顧拿起白子緊挨黑子落下。

  而後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

  靠近開陽門一處民房頂上。

  一身黑袍的祝公道袖筒中的竹箭已對好快步進城的年輕小廝，卻被忽暗一愣，下意識抬頭，回正時小廝已進入開陽門。

  無奈，祝公道再次回望了一下天空，沒有發現異常，只好跳下屋頂，消失在民房之間。

  與蘇牙剛踏入後院的單福猛然頓住，眉間暗暗一皺，望向天空。

  「單老弟，我家主人就在院中與蔡郎中對弈，快隨我前去。」走在前頭的蘇牙回頭笑道，以為是單福怯生。

  蘇牙一直認為單福是個人才，想要將他舉薦給李瓚，可能這就是一見如故。

  單福聞聽，點頭小跑幾步笑道：「哦，好，蘇牙兄。」

  「不需怯生，我家主人好客最重有才學之人。」蘇牙輕輕一笑拉著單福的手就往院中走去。

  兩人順著走廊，不久就見到搬動物品的夥計小廝，單福還看到周圍有十名健壯的護衛，一看就感覺是軍中健卒。

  單福頓感這北邊酒舍的主人不一般，隨後張眼看到院中四人，兩人對弈，兩人侍立。

  李乾看到前去打發拍門人的蘇牙，又見跟著蘇牙來到近前的白袍男子，沒有多問，只是示意不要說話。

  此刻李瓚與蔡邕正廝殺在棋盤之間，黑白雙方可謂交戰正酣，兩人都全身心投入。

  單福也識趣，輕輕一笑與蘇牙站在一旁欣賞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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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陽山北面的山門處，兩輛木棚棧車在前並行，後面是數十輛馬車。

  「茂安公為何不回益州，而要與我一同前往并州。」服虔坐在其中一輛棧車上，輕聲問向看著手中圖讖發愣的董扶。

  在李旭鎮壓西河匈奴的消息傳到雒陽，服虔就開始收拾細軟，帶著家眷往晉陽而去，兩人正是在護城河處遇見，於是一同結伴而行。

  此時的董扶還在皺眉嘀咕著，覺得剛剛突然一暗必有玄機，甚至拿出了圖讖，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服虔知道其善讖緯，如此專注應該是在思索什麼，乃輕聲呼喊：「茂安公。」

  見其還沒有反應，也就不再呼喚，拿出懷中那本最愛的書籍看起，此書是李瓚增與他的，這也是他選擇北上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雁伯紙在大漢各地滯銷，可以說供不應求，文人士族們可是愛不釋手，服虔自然也是，托李瓚的福，藏了不少。

  後面跟著的馬車中有好幾箱呢，還有服虔自己所著和收藏的竹簡，以及一些蔡邕讓其帶去晉陽的藏書。

  可惜不能將自己所著之書如同那些書籍一般裝訂起來，手抄太費事了，不但字跡有差，而且還不工整。

  這就導致李瓚一勸說誘惑，服虔官也不當了，要不是匈奴寇亂，早就屁顛顛的跑去并州了。

  車隊駛出了山門，緩緩向孟津而去。

  距孟津不足數里。

  實在不明白那突然一暗代表什麼，董扶興缺缺的將圖讖放回袍中，轉頭看到服虔正入迷的看著書籍。

  一見那書籍董扶蒼老的眼眸不由一亮，剛剛不明所以的納悶忘的一乾二淨，臉上攀起笑意：「子慎啊，手中何物。」

  「啊，茂安公，此乃修玉兄所增的書籍。」看書的服虔愣住，茫然下意識的看向董扶，下一息反應過來出聲解釋。

  「稍作停下。」董扶輕呼一聲，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掌：「可否與老夫一看。」

  車隊當即應聲停下，服虔見狀，輕笑的將書籍遞到他的手中。

  董扶接過書籍，只見封面三個字『三字經』，不禁有些訝異，太陌生了，自己可是熟讀古今，卻是不知有這麼一本書。

  沒有急著翻開看，而是慢慢撫摸，臉上驚喜之色溢出，那入手的觸感太驚人，隨後翻開首頁，接著下一頁，越翻越快。

  整個人像是魔怔一樣，不斷的翻著那本書籍，臉上從驚喜定格在了震驚，這變化服虔看的真切，與他當初一樣。

  合上書籍，董扶急聲問道：「此書可是子慎新作。」

  「茂安公說笑，此等驚世之作，虔可沒有那種學識。」服虔搖頭輕笑。

  「那此書何來，先不說書中所寫，噹噹此書樣貌字跡均非同尋常，此紙也是近年才有的雁伯紙，莫非。。。」

  董扶先是一問，問著問著就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著服虔，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