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廢史立牧

  新的一年到來，雁門再度歡騰開來，現在雁門的百姓都是很期待著年關，每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的百姓穿起新衣走街串巷，好不熱鬧。

  而且雁門又與其他地方不同，官府還挨家分發紅錢，百姓們那叫一個開心。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晃眼兩月已過。

  三月中旬，李旭來到他許久未去的廣武城。

  將作坊中，工匠們一絲不苟地忙活著，熱火朝天，每個工匠的技術看起來都很熟練，外行人李旭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就是有些礙手礙腳。

  偶爾還過去與一名工匠閒談，關心一二，見大傢伙都無怨言，李旭就很高興，而後被蒲元帶到放置成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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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主公所講，元幸不辱命鍛造出此刀，此刀由斬馬劍改造，如牆而進，極為鋒利。」

  蒲元拿起一把長刀，左右看了眼，一邊說著一邊送到李旭的面前。

  自蒲元拿起長刀的那一刻，李旭就被那刀吸引了，迫不及待地接過端詳起來，正是他臆想中陌刀的模樣。

  全刀加上刀柄長十尺上下，刀刃刀柄對半分，在自己手中一掂，如以漢斤來算應該有三十斤左右。

  「不錯，此刀如我所想，當破敵無雙，不知如今鍛造出幾柄。」李旭將長刀豎立在兵器架上，欣喜地問道。

  見自家主公歡喜，蒲元也感到自豪，而李旭的詢問讓他臉色一苦，嘆道：「稟主公，此刀鍛造繁瑣，三日才可鑄就一柄，因此如今僅僅鍛出三百多柄。」

  「三百嗎，勉強夠用，黑子盡力鍛造，無需太多千柄足以。」李旭笑了笑，拍了拍蒲元的肩膀。

  蒲元當即拱手道：「是，主公。」

  「好，拜託黑子了，哈哈。」李旭微微點頭，輕笑著向外走去。

  「主公慢走。」蒲元見自家主公離開，躬身道。

  回到廣武縣衙，有士卒稟報戲志才已經在衙堂等候。

  「主公，仲德先生送來書信，并州刺史張懿被匈奴休屠各胡的白馬銅所殺。」

  戲志才一見李旭走進，立馬向他走去，臉上卻卻看不出任何傷感，甚至還帶有一絲興奮之色。

  「張懿死了？匈奴休屠各胡白馬銅？」

  剛剛進來的李旭不由驚疑起來，不會是被自己咒死的吧，還有他怎麼看這個戲志才有些幸災樂禍呢。

  戲志才正色道：「是的主公，千真萬確，月初張懿引兵至離石，手下張揚貪功冒進致使全軍被白馬銅所圍，最後死於亂軍之中。」

  聞言，李旭陷入沉思，開始搜索腦中的記憶，他知道南匈奴基本活動在西河、北地、朔方、五原、雲中一帶。

  定襄與雁門有了李旭在，很少有匈奴人的蹤跡，但是對於其中的部落就不是很清楚，而這些異族時降時叛，真的煩人。

  至於雲中雁門等地，原本略有出現，在拓跋安環的鮮卑部眾幾乎撤出雲中郡後，那裡的匈奴人也多了起來。

  而對於休屠各胡反叛劫掠西河郡，李旭沒多大感想，可憐西河郡的百姓又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張懿死了，死的乾淨利落。

  「主公應當返回陰館，早做打算。」見李旭在思索，戲志才再次進言。

  從思緒中出來，李旭點頭道：「好，明日回陰館，志才先告知眾人，至於醫館之事後面再說，先在廣武修建起來，讓吳普留在這裡打點。」

  「是，屬下告退。」戲志才聽了，拱手回應後轉身離去。

  去年底，李旭記起了一直被他晾在陰館的吳普，當即將他喚來商議，也當面向他賠了不是，畢竟晾了那麼久。

  這期間，吳普在陰館醫治百姓，得到了一些口碑，華佗的徒弟不是蓋的，現在不再跟著自己的師傅走南闖北，也開始認真專研起來，倒也沒在意醫館之事。

  他不在意，李旭很在意，再三表示歉意後，選在廣武先建立一所醫館，並與他一同來到了廣武。

  本還想在廣武處理一下醫館之事，恐怕現在沒有時間了，如今只好先放下。

  空蕩蕩地衙堂中，李旭負手而立，眼眸凝望著大堂主位，想到了那天在雒陽高處，那不勝寒的場景，嘴角不由挑起：「終於快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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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南宮崇德殿。

  劉宏就喜歡換地方，至上次南宮大火，重新修繕了崇德殿這個正殿，如今也再次成為朝議群臣之地。

  威嚴寬闊的大殿中，主席的龍榻上，劉宏努力端坐著。

  天下再度亂起，他終於是想從享樂放縱中出來，可惜那蒼白的面孔註定是晚了。

  這年的三月以來，不斷有壞消息傳來，中原黃巾餘部紛紛起事。

  南匈奴復叛劫掠西河百姓流徙，西河白波谷又出賊軍攻略太原、河東兩郡，就在三月初傳來并州刺史張懿被殺，涼州的叛亂還未平息。

  這一件件噩耗撞進劉宏的耳朵之中，哪還有心情享樂，連忙讓群臣商議起來。

  「怎麼，你等都是公卿大臣，食大漢之祿，天下又將亂起，如之奈何，你等倒是說話啊，咳咳咳。」劉宏一激動，有些急促，虛弱地他咳嗽起來。

  佇立一旁的張讓，趕緊抽出御帕，雙手奉上：「陛下勿要動怒，龍體為重呀。」

  底下的群臣見皇帝咳嗽，也趕緊紛紛大喊：「陛下保重龍體。」

  「咳咳~」劉宏沒有拿過御帕，輕咳幾聲，擺手示意張讓推開，眼神黯淡地看向下方的群臣。

  繼續道：「大將軍，并州乃司隸門戶，如今匈奴劫掠西河，更有賊人反叛已有危機司隸之患，該當如何。」

  下方最靠前的何進一怔，不敢遲疑地舉笏高聲道：「陛下應當重新任命刺史抵禦匈奴與西河叛軍。」

  「陛下，臣有一議啟奏。」

  聽了何進的話，劉宏費力的搖了下頭，這個辦法是人都想的到，剛要出聲詢問，時任太常的劉焉就奉笏出列。

  劉宏詫異地看向劉焉，問道：「太常有何提議。」

  「陛下，各地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刺史之職不足以制約，可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

  劉焉躬身將笏舉過頭，恭聲回應。

  此話一出，殿中眾人無不驚訝，袁逢、蔡邕、何進等都看向了劉焉，就連張讓都不免一驚，這是要放權啊。

  而劉焉卻一副坦然神態，似乎此話真為國家而言，是與不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時群眾之中正有一人注視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