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角歸西

  光和七年（184年）九月初五未時初。

  李旭望著眼前地這座橋，在被人告知那是界橋後感嘆道：「這就是界橋嗎？」，李旭還專門下馬查看，身邊的李典等將還以為有埋伏都全程戒備。

  界橋也就是袁紹狙擊公孫瓚白馬義從進一步擴張的地方，在這裡狠狠的打擊了公孫瓚的自尊心；界橋是跨在清河水上的，很普通的一座木橋，只是兩邊有茂密的蘆葦，離廣宗不足10里遠。

  在看了一會之後就令部眾繼續向前，搞的李典等人一臉懵逼，不知道李旭在幹嘛，也沒敢多問就隨著李旭向廣宗而去，其實李旭也就是想看看風景而已，畢竟界橋之戰並不在橋上。

  廣宗城外五里處的漢軍大營，所有旌旗任由微風擺布，在寨門口站著數位身穿甲冑的將校，領頭的是護烏桓校尉宗員，三十五左右的年紀，頭頂氈帽，狼毛圍甲，白白淨淨濃眉大眼但是沒有鬍子。

  在看到李旭來了，宗員露出一臉姨母笑的迎了上去還非常的熱情，一個勁的說『李司馬終於來了，在下等候多時呀』，還上來牽馬。

  李旭見宗員的樣子，抹了一把汗不敢大意的立馬下馬說：「將軍是朝廷大員，旭只是一個別部司馬，不敢不敢。」李旭可是知道宗員不好惹的，目中無人。

  「哈哈哈，李將軍說笑了，不知皇甫將軍什麼時候到呀！」

  「不出三日應該就可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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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員呼了一口氣，好像如釋重負的說：「那就好，李將軍辛苦了，已經為你們準備了營地，這就讓人帶你們過去。」說著就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只留下李旭在風中凌亂。

  李旭好像明白了，這傢伙急著把這個攻打廣宗的燙手山芋甩給皇甫嵩呢，李旭此時更想問的是，他為何如此之秀。

  而此時的廣宗城內，十幾天的吊命狀態，張角終於是撐不住了。

  在這處豪華的大院的內屋外依舊守著很多黃巾力士，門外張梁來回的走動，他很不明白自己的大哥為什麼攔著自己不讓進去而嚴政三人只是站著一盤。

  「難道我錯了嗎？」「不，我沒有錯，這腐朽的大漢朝廷難道不該反嗎？」「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啊！」「可是初心在哪？在哪啊？」

  躺在床榻上的張角不斷的念叨，此時的張角原本消瘦的身軀已經如柴般蕭條，眼神空洞，站在床榻邊的周倉和廖化都不忍看著張角。

  「元福元儉在嗎？」眼神空洞的張角突然恢復了一絲明亮，也停止了念叨，呼喚身邊的兩人。

  周倉廖化聽到張角呼喚自己立馬圍了過去齊聲道：「天師，我們在此！」

  張角原本微弱的聲音變得清晰了：「元福元儉，如今整個黃天之下只有你們是真心的，我的黃天是為了百姓，可現在誰還想著百姓。

  我本想帶百姓們過上黃天盛世，人人自由平等，不再流離失所，不再易子相食，不再。。。」

  咳咳咳。。。

  「天師，好好休養身子，不會有事的。」周倉見張角劇烈咳嗽俯身扶著輕聲說道，廖化只是看著周倉的動作默默站著。

  「無礙的，我恐怕撐不下去了，元福你最忠於我，比我那兩個弟弟忠於我啊，咳咳咳。。。」張角沒有再擦拭嘴角的鮮血了。

  看著站著不動低著頭的廖化繼續道：「元儉，我知道你從小恨我，你原本是襄陽中盧的豪門大戶，我不該為了躲避追殺而藏在你家中，沒想到他們既然害你滿門只剩了你，咳咳咳。。。世家啊！！貪官啊！！」

  廖化眼裡有了動容，連忙上前扶著張角：「天師快快休養，勿要再說了。」

  「咳咳咳。。無需扶我了。」張角無力的抽出手臂，周倉廖化只好鬆開了手，但是不敢離開，依舊半弓著身體，準備隨時策應。

  張角顫顫巍巍的用手摸著床沿，像是在找什麼，待他終於拿出一個小盒子，已經是費勁力氣了。

  「我知道，只有你們還有初心，不曾妄殺無辜，這盒中是兩隻兵符，和一張地圖，你們一人拿著一個兵符可掌控我的黃巾力士各一千人，原本有三千，被我那門外、咳咳。。。掌控，咳咳咳。。。」

  張角劇烈的咳嗽，打開盒子把兵符交給了兩人然後直接躺了下去。

  原本恢復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臉上沒有了血色，儘管已經說不出話了，還是擠出來了：「地圖是這些年我走遍天下得來的財富咳咳。。你們自己決定咳咳。。能不能逃出去看你們自己的咳咳。。各投心中的明主吧咳咳咳。。。」說著閉上了眼睛。

  兩人手中各拿著兵符看見張角不說話了還閉上了眼睛，以為張角沒了，立馬上前查看，周倉的粗手剛要觸碰到，張角就開口說道：「去喊我那弟弟進來，你們快離開吧~」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是，天師。」說著兩人收好兵符和地圖轉身離開，在打開門的瞬間張梁沖了進來。

  「大哥~為何不讓我進來！」聲音非常的粗獷響亮。

  張角就是沒有理張梁，艱難的起身，盤腿坐了起來，大拇指掐著其餘四根手指，用盡最後的力氣閉眼說道：「我就為這天下百姓博最後一次！」

  只見張角手指飛快掐動，閉著的眼皮跟著起伏，好像腦海里不斷有畫面閃動，頭上的幾絲垂髮更是無風自動，而張梁睜大眼睛盯著張角動作，周倉等人也注視著。

  噗~~「東升之勢、日！！！！」張角瞬間睜開眼睛噴出一口猩紅的血液。

  「哈哈哈，我看到了，看到了黃天盛世啊！哈哈哈！」大笑後張角垂著頭沒有再說話了，整個屋子靜的可怕。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整個屋子只剩呼吸聲。

  張梁試探性的呼喊「大哥~」，沒有回應，上前碰了碰依舊沒有回應，咬牙稍微用力一推，只見張角的身體倒下沒有了氣息。

  「天師！！！」周倉廖化見狀大喊沖向張角身旁。

  張梁怔怔的看著兩人呼喊張角，結結巴巴的說著「大大大哥。。。」，突然臉色變得猙獰大喊 ：「周倉廖化，我大哥待你們不薄，你們竟敢殺害大賢良師，快來人拿下他們。」

  「你！」周倉廖化怒目圓睜還不待他們說話，嚴政杜遠帶著人立馬沖了進去，很明顯已經準備很久了，只是進門看到靜靜躺著的張角都是一愣。

  張梁大聲叫道：「還不快給我拿下這兩個叛徒。」

  「衝出去！」

  周倉廖化由於沒有兵器只好拿起屋內的器物抵擋，廖化當即朝著近前的張梁奔去。

  「鐺~」片刻功夫，廖化就生擒住張梁逼著嚴政等人讓開道路，逃跑之時不忘踹一腳張梁利用手中兵符和自己的部下往東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