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就差五百兩了

  程亘就說不知雲霞子幾時回府城，請他相面倒是有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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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阿灼幾次想探問雲霞子是否有跟他提起古祺的身份，奈何都讓程亘給轉移了話題，也不知對方是在忌諱什麼。

  正當胡思亂想之際，程亘脫了道袍，穿了裡衣躺在娘子身邊，也只是摟著她，要她早些休息。

  陸阿灼眨了眨眼，突然有些鬱悶：「現在是夏天啊！郎君你不熱麼？」

  程亘摸了摸她的額頭，體溫是正常的，也就明白對方是在嫌棄熱到她了，他反而笑了出來，故意摟得更緊，要她喘不過氣來，還去面貼面，不斷摩挲。

  氣得陸阿灼半坐起來，推他，惱怒：「你幾歲了，越說越上頭。」

  見狀，他還一派悠閒把手枕在腦後，就這麼看著娘子笑，還把腳指頭去撓她的腳心。

  陸阿灼頓時臉紅了，要他別鬧了，隨後躺下，同他並排搖著蒲扇，問道：「明日你們還要去見同窗麼？孫家夫婦和楊大舍、巧姐兒要來汀西村玩耍，看湖心的畫舫。」

  雖說明兒才五月初二，已有公子哥請人裝飾了龍舟，天天在湖裡晃蕩，像只開屏的孔雀。

  「要到五月初五，那些大家族拿出家傳的龍頭，這才熱鬧。」程亘說家裡孩子若是喜歡，也去請人做龍頭龍舟來玩。

  「你也會去看賽龍舟？」陸阿灼十分稀奇。

  「我是不喜歡，但總得給咱們的孩子留一個龍頭耍耍。」

  陸阿灼睡意漸漸襲來，嘟嚷：「你就不怕孩子玩著玩著就成了紈絝子弟麼？」

  程亘嗤笑了一聲：「我可不是操心的命，兒孫自有兒孫命。」

  陸阿灼輕哼，慢慢睡了過去。

  翌日。

  陸阿灼醒來，旁邊枕頭已沒了溫度，她也不知程亘幾時起床離開，飴糖和寶月進屋。

  寶月遞洗臉巾，飴糖去整床鋪，陸阿灼潔牙洗臉後坐到梳妝鏡前，問姑爺去哪裡了。

  飴糖道：「五更時分就去外書房了。四月下旬寶淨居和青桂庵均是送了文疏過來，昨兒老太太就去兩地焚了文疏，今日就要廚房準備幾籠饅頭送過去答謝和尚和姑子呢。」

  「寶淨居和青桂庵也不是每戶都送文疏，只送檀越，是二叔今年捐了不少香油錢罷？」

  「是老太太為家裡人捐了米糧，請和尚和姑子布施呢，寶淨居和青桂庵為了感謝老太太的善心，就送了文疏過來。」

  五月又稱毒月，因而提倡這個月要修心養性做善事，這是本地的風俗，陸阿灼也就沒說什麼。

  朝食吃的是鮮蝦餛飩和蔥油餅，程老太見老頭、兒子、孫子嘀嘀咕咕，就問商量什麼呢，一頓飯吃得不安生。

  程道佑笑回：「兒子過了中秋就要起身前往嶺南，就想著在動身前買下莊園，好讓大秀來安排園子裡的經營。但手頭上錢是不夠，就問老爹的意思，我是否能去跟章小東家支一筆錢出來貼補。」

  那安氏本就心心念念家裡何時買莊園，就如一塊大餅擱在眼前，想吃卻夠不到，是挺難受的，聽到二叔子的話，忍不住去看丈夫程道慶的臉色，就怕丈夫太過死板，一口給否決了。

  程老頭和程道慶還在思考當中，陸阿灼就問二叔：「咱家還差多少錢買莊子？」

  莊子早些買了早些種果樹，她也能早點吃到嫁接後甜甜的果子，而自己手頭上是有四百兩的流動資金。

  卻說程道佑這邊於去年臘月底得了二千六百兩的紅利，買了五十畝地、起了兩座女廳、給三秀媳婦的鋪子的賀禮，三宗大件就花去了七百兩銀子，而家裡總要留八百兩用於日常和應急。

  「家裡能流轉的也就一千一百兩，但看中的那座莊園卻是要價兩千兩。」

  家裡婦人各個乍舌，「韓老尚書家的二舍宅子置於縣城，也就一千五百兩，兩千兩在府城都能買下一座豪宅了！道佑看中的是哪裡的金窩子？」

  程道佑笑：「那莊園離我們是不遠的，也是湊巧的事，莊主是個應天人士，但應天的莊子多被外地人買走，因而來到咱們縣城置莊子。

  最近那人聽說應天有人在脫手幾個莊子，因而風風火火要賣了這裡的莊子好回去本地置莊子呢。」

  程奎頓時去看三哥，想問是不是韓都堂的事給牽連的，卻見到三哥和三嫂眉目傳情，他撇了撇嘴，心道也是幸好眾人都在關心莊子沒有發覺。

  陸阿灼聽說了，就有些歉意，說道：「我手頭上也就四百兩，給了，家裡仍缺五百兩——」

  突然聽到一陣抽氣聲，安氏聲音氣急，問：「你哪裡能來的四百兩！」

  安氏並不知陸阿灼投資紫菜養殖經營，陸阿灼也不想告知她，因而模糊回道：「我有跟人做一宗生意呢。」

  安氏頭暈目眩，又是怒又是酸，她絞盡腦汁才存了些體己，而今還不超過五十兩，三媳婦一開口就是四百兩，可不讓她氣哭了。

  這婆婆的顏面何存？

  安氏就要委屈，程老太瞥了她一眼，提醒安氏：「阿灼本來就過得節儉，她嫁到咱們家來，又是給人當館師收束脩，又是開糕點鋪子，存了四百兩肯定吃了不少苦。」

  安氏氣急，心道四百兩是說存就能存下來的麼！

  隨後冷靜下來，懷疑看著婆婆，「可不能是婆婆你私下給的罷？」

  程老太氣笑了：「那也得你們先給我四百兩，不然我一個老太婆去哪裡賺這筆錢了？」

  安氏面子掛不住，趕緊低聲給婆婆道歉。

  程老頭輕咳一聲，止住了婆媳的冷言冷語，問二兒子，「要是先支半年的出來，夏季正是你們作坊最為忙碌的時節，可不就要給你小東家添麻煩了。」

  程道佑也是苦惱這點，旺季正是用錢的時節，要是在淡季，倒也能寬鬆一些。

  程老頭就說不能給東家添麻煩，能買下莊子還是需要看天時地利。

  那安氏頓時十分失望，特別是莊子離汀東村近，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就差五百兩了，」她嘀咕道，「何不找別人借他一借？年底咱們就能還了，不是麼？若是在以前，兒媳也不敢去開這個口，如今家裡有這個能力，為何不緊緊抓住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