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求三娘子救他

  劉從選擇大清早來通報，也是為了躲開許言、鄭錫的耳目，他深知兩位公子哥經常玩到三更半夜，白日起來正好吃那中午飯。

  「希望三娘子在家，否則我真沒機會報信了！天爺保佑！」

  猛地一個草鞋擦地，正撞上迎面而來的駱信，兩人踉蹌走了步伐，待站穩了地面，不等對方發落，劉從先是上前抓住他的手，哭喪道：「我的好兄弟，你家女主人在不，我有天大的公案需要向她匯報。」

  駱信很是火大，甩開了劉從的手，怒道：「大清早的趕屍呢你，這要是手上是把刀，你就喪了命，值當嗎？」

  劉從敢怒不敢言，他真是怕了陸阿灼的蠻力，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今就連她家的僕從也不敢隨意吼回去，只能小媳婦般生受了。

  又嘆道：「若是許言、鄭錫被打過一頓，相信就會和我一般，從此恨不得將她供起來叫奶奶。」

  駱信就聽到許言二字，皺眉問：「你真是有事來找三奶奶匯報，不是來惹三奶奶生氣的？」

  

  「天地良心，我來府城之前可是不知三娘子店鋪開業，昨兒四處搜羅才尋了一副金箋對聯，好看得不得了，飴糖姐姐誇讚了我呢。」

  駱信罵他一個不要臉，「你年歲比飴糖大了一輪，還有臉叫她姐姐，飴糖可不敢受，再說你又是陸二爺未婚妻的堂哥，亂了輩分要讓劉十萬老爺給打死。」

  劉從連連說是自己錯了。

  見他態度良好，駱信也就帶了劉從回到寓所去，進了門，鋪子還未開張，周雲幾個丫頭正給萬伯母打下手。

  二人擀薄麵皮包鮮肉餛飩，一人在煎年糕，一人蒸熟藕，廚房香氣瀰漫，走了過道，劉從肚子咕嚕嚕亂叫，萬伯母抬頭看了一眼，就問駱信：「豆腐花和牛乳買了回來？」

  駱信趕緊抬手：「全買齊了，又多買了三根油條，好讓四爺蘸豆腐花吃呢。」

  萬伯母嘀咕：「外面賣的油條不如家裡做的好吃。」但家裡天天做油條可太耗油了。

  隨後吩咐他將牛乳擱放在廚房裡，豆腐花和油條放到院子的桌上。

  駱信照做，帶著劉從出了過道來到後院，就見萬伯和仲夏在鋪桌子，因天氣漸漸回暖，就在院子角落吃早飯。

  那桌子離烤爐遠遠的。

  陸阿灼正在清理她心愛的烤爐，瞥了劉從一眼，問他有何貴幹。

  那烤爐形狀上圓下方，看著怪異，旁邊還壘了一個戶外灶頭，再旁邊擱置一個大水缸，用木板蓋上。

  劉從訕笑，不敢靠近，就說道：「三娘子萬福，在下有十分要緊的公案跟你匯報哩，可否譴開下人，待我說完，由你定奪。」

  二樓探出一顆俊俊的頭顱，正是書房裡的程亘聽到聲音出來看個究竟，陸阿灼抬頭：「看你的書去，不要管事。」

  不待劉從鬆口氣，樓梯響動，沒出幾息工夫，程亘就下樓來到院子，仲夏趕緊擦了長凳子請三爺坐。

  這邊的動靜引來隔壁的注意，不一會兒，程奎、瘦竹也就過來了，因程亘不喜吃外面的熟食，還在等餛飩，程奎和瘦竹就先吃豆腐花，邊吃邊看劉從，把他當猴兒賞。

  程奎見劉從不斷擦汗，笑道：「怎麼也想不到是你來，你別嫌我們礙事，今兒我們本就打算去會會你，還有你的好兄弟陸世寧。

  你來了，倒是省了我們一宗事，你先說你的公案，我再來說說我們的公案。」

  劉從聽得雲裡霧裡，就問是怎麼一回事。

  陸阿灼就要他先說明來由，劉從只想跟陸阿灼透露，不知為何，他越是調查程亘，就越感到心驚肉跳，程亘的親友算起來真不多，縣城老廖是他的經濟。

  要說老廖這人，劉從和他是不相往來，但遇到了總會點頭敘幾句寒溫，一開始他是等著老廖的店鋪倒閉好來錢桌借錢，他還想好了要用四十兩拿下老廖的鋪子。

  等啊等啊，春去秋來，門前的柿子樹開花結果，一年復一年，老廖的鋪子半死不活，可就是沒死透。

  直到他最近得了個信兒，老廖的兒子廖安晏正在同劉家的榮富管事做一宗生意，那時他就心涼了，確定是盼不來老廖的鋪子了。

  劉從以他的腦容量思來想去，也只能是認為是程亘暗中替老廖和劉家牽的生意線，而程亘則是通過岳家的關係和劉家扯上關聯。

  「能說服脾氣又臭又硬的十萬老叔，可見程亘不像面上表示的那樣無害，我得注意著他，以防他暗中使了陰招，叫三娘子打死我。」

  因思考了過長的時刻，劉從還想說服陸阿灼私下談話，卻不料，剛猶開口，反倒是等得不耐煩的陸阿灼為了提醒他回神，拳頭一握往下一砸，木板碎片紛飛，水缸破裂，裡面的水流漫延了一地板。

  此時無聲勝有聲，程奎和瘦竹怔怔，心有餘悸。

  站在小台階上的古祺和王煥兒嚇得臉煞白，就連仲夏驚得差點抖了手中的抹布，一個人呆若木雞，神魂已不在。

  那駱信卻是心驚：「老天！老天！原以為三爺看重我，是想培養我給三娘子當護衛長，這原來是我想多了，三娘子才是三爺的護衛長吧！」

  他已經認清自己就是個跑腿的份。

  卻說那劉從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跳了出來，自認是得知了三娘子的過人力氣，可在絕對實力面前，近距離觀看過，才能感受其中的恐懼之處。

  他真是害怕極了，雙腳抖得像篩子。

  腿一軟，膝蓋就往地板上撲去，劉從跪地求饒，哭喪道：「天地可鑑，小的被三娘子打過一次，就已洗心革面，不再做那偷雞摸狗之事，今兒急匆匆過來也是想給三娘子通風報信呢。」

  心驚之下，便將鄭錫、許言看中陸阿礿的事全給招了出來，又道他不敢得罪許言等人，求三娘子救他。

  陸阿灼仔細觀察揣度劉從的面部表情，再看了眼程亘，對方微微頷首，便是認為他說的是真情。

  程奎和瘦竹反應過來，先是罵了許言、鄭錫豬狗不如，隨後又問劉從：「以你的聰明份兒，隔山坐看許言和鄭錫互斗，豈不簡單？怎的畏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