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故意傷人

  夏瑾一通電話還沒打完，外頭宋芊芊「砰砰」地砸門，焦急地喊著：「瑾瑾！快出來！警察叔叔找你！」

  夏瑾來不及想寧焱究竟去了哪裡、在做什麼，聽宋芊芊提到「警察叔叔」，便火急火燎地開了門出去。

  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大門口，一臉嚴肅地盯著她。

  「你就是夏瑾？」年長一些的警察問。

  夏瑾點頭：「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她的心跳得很快，生怕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關於寧焱的不好的消息。

  「我們是水陸街派出所的，我姓王，這是我的證件。」王警官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警官證拿給夏瑾看，「現在有一起故意傷人案，想請你跟我們回所里配合調查。」

  水陸街派出所。

  故意傷人案。

  這兩個關鍵詞連在一起，夏瑾眼前一黑，差點癱倒在地上。

  

  幸好宋芊芊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關切地問：「瑾瑾，你沒事吧？」

  夏瑾勉強站起來，擺了擺手：「沒事。」

  她看向王警官，聲音打著顫：「我能問問……需要我怎麼配合嗎？」

  王警官卻不肯告訴她：「回了所里再說。」

  宋芊芊要跟著一起，卻被兩位警官制止。

  夏瑾讓宋芊芊安心待在這裡：「如果寧焱回來，你跟他說一聲。」

  宋芊芊不得已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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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夏瑾所料想的那樣，這起故意傷人案中被傷的人，正是被捅進醫院、廢了命|根|子的胡瑞文。

  而傷害他的兇手已經被警方逮到，是個和胡瑞文完全沒有交集的流浪漢。

  可這個流浪漢是個精神病，傷人不用負法律責任。

  又因為其監護人早不在世，警方只能將其暫時關押，打算待法院判決後，強制送到精神病院治療。

  但，本案疑點重重，警方自然不能草草結案。

  首先，兇手並不認識胡瑞文。

  據他自己交代，捅傷胡瑞文的理由是：有人給了他錢。

  至於給他錢的人是誰，他記不清了。

  唯一記得的是：是個戴帽子和口罩的女人。

  其次，根據水陸街眾多商戶的口供：今天下午胡瑞文曾當街帶走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反抗他的時候放過狠話：要剁了他的命|根|子。

  警察調了水陸街各家商鋪的監控，查到胡瑞文帶著那個女人回了他的典當行。

  典當行的員工起初為了維護胡瑞文還不願意說，後來被逼問了好幾次才透露：胡瑞文確實有強迫那個女人的意思，但那女人後來抓了胡瑞文的命|根|子跑掉了。

  綜合以上證詞，警方最終將嫌疑鎖定到了監控視頻里出現的那個女人——也就是夏瑾的身上。

  他們給夏瑾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讓流浪漢來辨認。

  流浪漢盯著她看了半天，拍著手歡呼：「就是她！就是她！」

  夏瑾矢口否認：「我從沒見過他。」

  警察卻不相信。

  他們把夏瑾關進了審訊室，安排了人連夜審她。

  夏瑾老實交代了自己和胡瑞文之間的前因後果，但她沒做的事就是沒做。

  「胡瑞文這種人渣，強迫過的女人肯定不止我一個。你們為什麼不去查一查別人？」

  警察倒是從善如流：「那不然你給我們一份名單，我們一個個去查。」

  夏瑾當然拿不出名單。

  審訊一時陷入了僵局。

  沒過多久，有人來敲門。

  審她的警察和來人交頭接耳了幾句後，回頭看了夏瑾一眼，交待她：「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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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訊室里沒有時鐘。

  夏瑾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卻無法精準地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

  她無比煎熬的等待著。

  直到門再度被打開。

  「你可以走了。」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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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瑾見到了寧焱。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以及哭紅了眼的宋芊芊。

  據他介紹，中年男人姓陳，是他給她請的律師。

  宋芊芊抱住夏瑾，不顧旁人眼光地放聲大哭：「嗚嗚嗚嗚瑾瑾寶貝兒，你受苦了！都怪胡瑞文那個王八蛋，到處跟人結仇，被人捅了還要拖你下水！」

  夏瑾輕拍著她的後背，嘗試著安撫她。

  「幸好寧總能拿出證據證明你從水陸街離開以後就一直跟他在一起，沒有時間去買兇傷人！不然你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嗚嗚嗚嗚！」

  宋芊芊的眼淚糊了夏瑾一身，夏瑾卻沒工夫去管。

  她抬頭看向寧焱，用眼神詢問他經過。

  寧焱說：「我的行車記錄儀，醫院、小區的監控，都有很清楚的時間。」

  流浪漢被收買的時候，夏瑾還在醫院。

  醫院門診樓的好幾個攝像頭都拍到了她的臉。

  「而且那個精神病壓根不認得人！」宋芊芊瞪了站在夏瑾身後的警察一眼，「我戴了口罩帽子，他也說是我給他的錢呢！你們要不要把我也抓起來審一審啊！」

  警察略有些尷尬地撇開臉，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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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焱讓司機送宋芊芊和陳律師回家，自己則開車載著夏瑾。

  夏瑾疲憊地歪著身體，額頭抵住車窗。

  「困了？」寧焱問她，「要不要睡一下？」

  夏瑾幅度很小地搖了一下頭。

  寧焱抿了抿唇，將方向盤握緊了一些。

  「對不起。」他的眼神中充滿心疼，嗓音艱澀，「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夏瑾沒動。

  她睜著空洞洞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

  半晌後，她很輕地問：「是你嗎？」

  寧焱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

  「不是我。」他否認得沒有一絲猶疑，「雖然我的確有想過要這麼做。」

  但他最終還是堅守了法律的底線。

  「那你做什麼去了？」夏瑾又問，聲音比剛才大了些，人也有精神了些。

  「查胡瑞文的底細，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他送進監獄。」寧焱說，「他那樣的人，在牢里受的苦，肯定要比在外面多。」

  可誰知道，還不等他動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對胡瑞文上了「私刑」。

  不過這個結果倒是更符合他的心意。

  夏瑾長舒出一口氣。

  緊接著，她的眼淚決堤般洶湧而出。

  寧焱一腳將車剎停，任由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怎麼了？」他著急地解開安全帶，傾過身去捧住夏瑾的臉。

  「嚇死我了……」夏瑾握緊他的手，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幸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