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依賴他

  因為惦記著夏聖蓮的事，夏瑾這一整個下午總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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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焱看出她的異樣，問她：「怎麼了？」

  夏瑾搖頭，強擠出一個笑，說：「沒怎麼。」

  寧焱自然不信，卻沒繼續問下去。

  只是等夏瑾去了廁所，他逮住落單的宋芊芊，試探著猜測：「夏瑾工作上出了問題？因為我？」

  先前車上宋芊芊在他面前特意迴避的話題，她有說過是和工作相關。而小方的那一場自殺直播讓他與夏瑾的名字在熱搜上足足掛了兩天，還是他動用了些關係才強行撤下來。

  他不確定，這種引起大型公共輿論的事件會不會影響到她。

  畢竟她屬於體制內，道德規範之類的要更嚴一些。

  「啊？」宋芊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不過寧焱從她短短兩秒的懵逼中意識到：他猜得不對。

  於是他拋去委婉，換了個更直接的問話方式：「夏瑾到底出什麼事了？」

  宋芊芊跟寧焱相處的次數不多，即便他對她並不冷漠，可她總不自覺地畏懼於他過於強大的氣場。

  「這個嘛……」那件事夏瑾肯定不希望她說，在一陣糾結過後，她最終決定把選擇權交給夏瑾本人：「您還是親自問瑾瑾吧！」

  「她要是願意說的話，我就不會找你了。」寧焱無奈地嘆一口氣，「她習慣了有事自己扛，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這樣。我只是想，她能夠稍微依賴我一些。」

  宋芊芊被他這一番真誠的剖白打動，思索片刻，鄭重地開了口：「其實我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就是星期五有個奇怪的女人去了學校找瑾瑾，還自稱是她媽媽。但是瑾瑾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瑾瑾估計認識那個女人，不過沒跟我說她到底是什麼人。」

  在寧焱的認知里，夏瑾的父母殞命於多年前的一場空難。

  自那以後，夏瑾便孑然一身。

  他唯一見過的她的親戚，便是她的姑姑一家。

  她的姑姑——

  寧焱突然想起，那一日在夏瑾要將她趕出家門後，她姑姑似乎嚎叫著稱呼夏瑾為「親女兒」。當時他只顧著盯著師傅換鎖，沒往深處想。

  寧焱開始深刻反思：對於夏瑾，他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他由衷地說。

  夏瑾姑姑有多無賴，那天他已經見識過了。

  如今她再次找上門來，夏瑾恐怕是覺得棘手，從而十分困擾。

  「哎，不客氣！」宋芊芊受不住他的感激，羞愧得連連擺手，「我也想有個人能夠替瑾瑾多分擔一點，讓她過得更輕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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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致了解了情況，後面夏瑾再走神，寧焱便只當沒有看見。

  他私下裡找了人去查夏瑾的姑姑，到了晚上，一份詳盡的資料便躺在了他的郵箱。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夏瑾是被她父母領養的。

  而她口中的「姑姑」，其實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姑姑家裡的一筆筆爛帳，全都呈現在資料上。

  寧焱看得眉頭緊皺。

  他一面唾棄那些拋棄夏瑾的人，一面又因為她的不幸遭遇而越發地心疼她。

  他原本打算在夏聖蓮去找夏瑾麻煩之前找到她，然而他還沒行動，夏聖蓮竟主動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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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焱華雲生科總裁的身份在網絡上壓根不是秘密。

  而華雲生科在青市新成立的全國第二大分部，也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接手了某國資銀行的一整棟大樓。

  夏聖蓮直接到了他的公司，趾高氣昂地衝著門口的保安叫囂，這一次對自己的稱呼，則變成了「你們大老闆的丈母娘」。

  寧焱有「老婆」的事早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保安雖然覺得面前這個打扮土氣、素質低下的中年婦女並沒有「大老闆的丈母娘」的氣質，但畢竟人不可貌相，還是讓前台的小姑娘往上通報了一聲。

  前台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頂樓的總裁辦。

  寧焱各種各樣的秘書助理有很多，這通電話輾轉多人，最後到了向乾的手上。

  向乾跟寧焱的時間最久，可他也不清楚寧焱的婚姻狀況，更沒見過寧焱的「丈母娘」。

  實在沒有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打斷寧焱與京市總部幾位高層的視頻會議，在老闆凌厲不滿的目光中顫聲說：「老闆，您丈母娘找。」

  不到寧焱發言，因此他沒開麥克風。

  網絡對面的其他幾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看到他疑惑地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臉上的表情卻比聽手底下人匯報工作時還要嚴肅。

  寧焱吩咐向乾：「你下去帶她上來，讓她在1號會客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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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乾見到夏聖蓮的時候，也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女人的身材瘦小，臉上鬆弛的皮皺成了一道一道。

  她的頭髮已經斑白，隨意地在腦後扎了個馬尾。

  臨近立冬，她卻只穿了一件洗到褪色的薄外套，手腕、手肘處有很嚴重的磨損痕跡，胸口隱約可見星點的油污。

  下身的長褲、運動鞋，也都是穿得很舊的那種。

  向乾尋思著夏老師收入還不錯，也不像是苛待父母的人，他實在不能理解，她媽媽怎麼會節儉成這樣。

  不過長年累月的社會生活讓他習慣於偽裝自己，半點沒將心中所想表現到臉上。

  他恭恭敬敬地叫夏聖蓮：「阿姨。」然後說明情況：「寧總讓我來接您。」

  他的態度讓夏聖蓮越發的囂張。她幾乎是鼻孔朝天地、極其不屑地發出一聲：「嗯。」完全沒將向乾放在眼中。

  向乾對她的印象不由再度下降。

  上樓的過程中，他沒有主動跟她說話。

  倒是夏聖蓮不停地問他：「你是我女婿的什麼人？」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工作輕鬆嗎？」

  「沒有經驗能做嗎？」

  ——前面他以為是查戶口，後面倒像是來求職的了。

  向乾挑了幾個能說的回答了。到頂樓後，他把她帶進1號會客室，隨手拉了個經過的實習秘書，利用職務之便，強行讓對方頂替自己當了服務夏聖蓮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