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過期誓言

  「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沈傾眼睛猩紅，看著葉蓁蓁，

  「當初你玩笑一樣的舉動，我卻傻傻的看到現在...」

  葉蓁蓁只能低著頭不語，任由沈傾肆虐著這些年壓抑的情緒。

  「你應該都已經忘了吧...葉蓁蓁，我常常在想...憑什麼啊，憑什麼你人已經離開了，這些過期的誓言還要一直來打擾我的生活，提醒我那段最愚蠢的過去？」

  葉蓁蓁只敢低著頭，怯懦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覺得好笑...只是...」

  她只是沒有想到。

  那畢竟是幾年前的一段短暫的戀愛，已經過去這麼多年，葉蓁蓁真的不敢奢望沈傾會記到現在。

  

  他那麼優秀，這麼年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已經算是奇蹟。

  葉蓁蓁抬起頭悄悄看了一眼沈傾，發現對方眼睛亮如寒星，正看著自己。

  她小聲說道，「我這就回去，把那些定時發送的郵件全都撤回...」

  「別...別撤回...」

  葉蓁蓁不知道，這些過期的誓言，在葉蓁蓁不在的日子裡，逐漸替代了葉蓁蓁本身，成了沈傾生活里的光。

  在工作疲憊不堪的時刻、在那些迷茫的至暗時刻，在思念折磨著他的每一個夜晚，沈傾就是靠著這些郵件里的視頻撐下來的。

  只有看著屏幕上的那個她跟自己說話，他才能確定他們倆的過去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葉蓁蓁的一顆心仿佛被人緊緊地握住，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心疼，在身體裡緩緩滋生。

  她不想讓眼淚流下來，仰起頭不看沈傾，往門口走去，路過沈傾身邊的時候，手腕卻被沈傾抓住。

  「能不能別走，再陪我待一會，哪怕就是今天...」

  葉蓁蓁從來沒有見過沈傾用這種近乎祈求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的眼睫垂下，低頭不敢看葉蓁蓁的眼睛，只盯著她的手背，幾秒鐘後，幾滴冰冷的眼淚滴在了葉蓁蓁的手背上。

  葉蓁蓁感到無比心疼，一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伸手覆在沈傾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溫柔地說，「我不走，來，我給你上藥。」

  客廳里，沈傾靜靜地側躺，乖得像幼兒園裡等待老師發糖果的孩子，葉蓁蓁蹲坐在地上，用棉簽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給沈傾臉上塗藥。

  「疼不疼？你回來就應該早點冰敷上的，現在看著越來越紅腫了。」

  沈傾剛想張口說不疼，又貪戀葉蓁蓁給自己上藥的感覺，嘴裡輕聲喊著「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葉蓁蓁知道自己手上並不重，沈傾的反應未免有點誇張，忍不住笑出聲。

  「我真應該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在你專家門診的電子屏上循環播放，讓大家看看高冷的沈教授有多怕疼。」

  沈傾此刻心情好得很，還能跟葉蓁蓁玩笑幾句，「現在鬧出這樣的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再出門診了。」

  葉蓁蓁不願再讓沈傾想起醫院那些事，安慰他道，「你們主任不是說了讓你先別急著回去，那就當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假，你也應該是很久沒有休假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她收拾起散落的醫藥箱，準備把棉簽扔到垃圾桶，起身的時候，沈傾突然在背後問道，

  「蓁蓁，你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葉蓁蓁站住腳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不敢回頭看沈傾的表情。

  「就算你跟那個連宇瑞有什麼我也不在乎...」

  葉蓁蓁嘆氣，沈傾到底還是聽信了藍溪的那些污衊，認為自己跟連宇瑞的關係不一般。

  「我跟他沒有...」

  「我說了我不在乎，只要你現在願意回頭。」

  在沈傾的觀念里，是不容易自己的另一半跟別的異性有任何牽扯的。但是面對葉蓁蓁，他再一次妥協，他在給對方，也是給自己下一個決心。

  僅此一次，如果她告訴自己跟那個男人以後會斷了聯繫，他便再不追究，從此原諒。

  「那盒煙的主人是他吧...」

  葉蓁蓁恍然，原來根節在這。

  她回頭，眼神絲毫不躲閃，「不是。」

  葉蓁蓁：「我跟連宇瑞沒有關係，就跟你了解到的一樣，我跟他只是為了給我媽媽看病，他是我們台里的贊助商，就這樣。」

  其實她有些心虛，她自己也不能分清，跟連宇瑞的關係是不是就這麼簡單。只是工作上有交集？而連宇瑞上次明明把她從那個吳總的虎口中救出來。

  也是因為連宇瑞，她的工作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她不能告訴沈傾，自己的工作需要面臨這麼複雜的局面，這會讓沈傾怎麼想？在他眼裡，自己還是那個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女孩，葉蓁蓁實在想保留自己在沈傾心中原本的形象。

  又或者，她覺得沈傾太過美好，人間這些污糟事就不該跟他有關。

  沈傾繼續追問，「那既然這樣，你什麼態度？」

  兩人就這樣僵住。

  要不要跟初戀男友複合，本來就不是今天葉蓁蓁來這裡前已經考慮好的問題，甚至在她看見那些視頻之前，都不知道沈傾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可她太知道沈傾的性格，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能開口應該是下了大決心。

  如果這次葉蓁蓁拒絕了，那她跟沈傾真的就再無可能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徐亮在門外扯著嗓子喊，「沈傾、開門啊沈傾，老沈你在家嗎？」

  沈傾心裡別提有多煩，眼看葉蓁蓁就要給出一個答案，這個時候，徐亮這個傢伙怎麼突然出現了。

  葉蓁蓁鬆了一口氣，徐亮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先別理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徐亮的呼喊聲還沒有間斷，在門外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這老沈不會想不開吧。」

  葉蓁蓁尷尬的一笑，「還是先開門吧，徐亮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開門恐怕一會兒警察都得被叫來，我可不想再跟你去一趟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