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機場等一艘船

  由他去吧，就算現在任何人對葉蓁蓁有任何心思她都無力應對。

  心裡想到沈傾那晚那個不明所以的吻，和那些傷人的話，葉蓁蓁就覺得心如刀割。

  在剛剛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葉蓁蓁自覺地刪去了沈傾強吻她的這一part。

  妍妍把這段情節來回盤，總覺得少了什麼。由於葉蓁蓁的隱瞞，也猜不出全貌。

  只能不停的問，「那後來呢？沈傾就這麼走了？這合理嗎？」

  葉蓁蓁只能搪塞過去。

  「你為什麼不跟沈傾解釋清楚？就這樣要到什麼時候？」

  葉蓁蓁突然想起昨天出現在沈傾身邊的那個女生，溫柔大方，梨渦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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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妍，你說有人會等另一個人六年？也許沈傾已經有女朋友了...」

  朱若妍笑葉蓁蓁當局者迷，「怎麼不會？你自己不是一直等他？」

  「我沒有...」

  葉蓁蓁始終覺得自己沒有在等沈傾，等待的前提是知道那個人會來，而不是在機場等一艘船。

  只是她少時遇見過太過驚艷的，這麼多年便再也沒法跟任何人湊活。

  可朱若妍不服，總覺得葉蓁蓁受了莫大的委屈。

  「要不是你，沈傾現在能有這麼大的成就？不管，我總要找機會跟他說道說道這事。」

  「妍妍你可別胡來，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他。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優秀的醫生，我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就算沒有我，他也一定會成功。我...不過是他一段不值得提的過去而已。」

  朱若妍看不過去葉蓁蓁一廂情願式的自我付出，已經在心裡默默盤算。

  沈傾上午只做了一台手術，下了台一如既往到達科里，他隔著監護室的玻璃看了一眼9床的患者，他老婆沒在監護室外，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家裡還有一個小孩子需要照顧。

  監護室護士看見沈傾主動打招呼，「沈教授你來了，今天9床情況不錯，早上已經醒過來了。」

  「行，我進去看看。」

  沈傾換上一身新的白衣，進了監護室站在9床旁邊。

  前幾天還跟沈傾有說有笑講著家裡老婆孩子的一個人，如今身上插滿管子，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只是勉強維持著一口氣而已。

  他見沈傾來了，只是眨眨眼算是打過招呼。

  沈傾照例翻看了一下9床的病例，詢問幾句旁邊的護士。又看向9床。

  「我很抱歉，術後併發症是很常見的事，一般手術成功只是治療成功的一半，後續還要有很多關要闖，只是我開始很自信，以為這次你會沒事的...」

  旁邊的護士安慰沈傾，「沈教授你別這麼說，你已經很棒了，如果沒有你及時手術，他可能都撐不到家屬來的這一天。」

  9床緩緩的抬了一下眼皮，血壓平穩，許是對護士的話表示認同。

  沈傾讓護士先去忙，自己留下跟患者說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9床一動不動，靜靜地望著沈傾。

  「你擔心監護室的花費...怕你愛人承擔不起。」

  沈傾剛剛說完，患者就情緒激動，似乎想要掙脫著拔掉手上的管子。

  「你先別激動，」沈傾靜靜地扶了一下他的手，「手術的費用其實就是我幫你付的...說什麼你的病例特殊可以申請中心補助只是我為了安慰你編的。我說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手術錢我付得起，監護室的錢我也出得起，你只管想著一件事，趕緊好起來，早點健健康康地跟家裡人團聚。」

  9床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傾，眼神猙獰似乎述說著拒絕。

  沈傾拉了張椅子坐在他的身邊。

  「你先別激動，就當聽聽我的故事。在我小學的時候，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腦子裡也會長腫瘤。」

  9床終於安靜下來，看著沈傾重重地低著頭，手肘撐在雙膝上。

  「她堅持了沒多久就不在了，不是手術失敗，是癌細胞擴散，醫生說沒有手術的必要了。那時候我很小，哭著求醫生救救她，我不能沒有媽媽，醫生看我年紀小，什麼都沒說。我自己偷偷在醫辦室外聽他們說什麼，病人求生欲望不強烈...從那以後，我立志成為一名醫生，事實上我現在也做到了，成了一名神經外科醫生，可我始終記得那句話，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媽求生欲望不強烈。」

  沈傾越來越激動，淚水在眼眶打轉，「知道我爸沒多久娶了後媽，我一直猜測，我媽那時候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她不想面對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丈夫。可是就是因為她的放棄，讓我從小就失去了母親。」

  他看了一眼9床，兩人目光對視，躺在床上的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也跟沈傾一樣，眼裡濕潤。

  沈傾努力笑了笑，「你遇見我，算是緣分吧，雖然我從來不相信緣分使然這種話。我也不是救世主，我告訴你這個故事，是想說，不管你有什麼願意想要放棄，你都永遠不會知道你對你的親人多重要，你以為你留給她們錢就能生活？你知不知道，沒有父親的孩子要長大是多難的事...」

  一顆眼淚終於從9床患者到眼眶中滑落。

  沈傾把椅子拉回原位，又拍了拍9床的手。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人得先活下去才有一切可能。」

  那雙手逐漸平靜下來，不再掙扎。

  沈傾神情落寞地走出監護室，回到辦公室洗手換衣服，手機上助理向傑發來一條信息。

  「沈教授，你之前讓我找的顱內腫瘤復發的病例，這幾天還真有一個。患者是個中老年女性，也是六年前做過手術然後復發，這個患者問到了省三院的胡大夫，胡大夫覺得患者情況複雜，就發給我讓我問問你怎麼處理。你說這事巧不巧，居然就有這麼符合你要求的病例出現了。」

  沈傾眉毛一動，這種為了葉蓁蓁媽媽量身定製的要求，居然都能這麼符合，還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