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楊貴妃的用意
2024-06-12 14:17:50
作者: 一杯丞汁
白輕煙美眸微揚,唇畔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公主說笑了,這宮裡的規矩是給宮裡人守的,可是輕煙並非宮中之人。」
「你……強詞奪理!你少跟本公主打啞謎,誰給你的膽子,見了本公主敢不下跪?」許蘭新微微抬著頭,十分高傲地看著一旁的白輕煙。她本就身材嬌,白輕煙又生得高挑,她站在一旁極力抬起頭的模樣看上去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十分的滑稽。
白輕煙扶了扶自己胸前的荷葉邊,淡淡道:「公主若沒什麼事情的話,我便先走了。」
說完,剛想要繞開她時,許蘭新猛地伸出胳膊將她的去路攔住,「站住,本公主讓你走了嗎?」嬌俏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白輕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轉頭望向她,「公主可是還有何吩咐?」
「白輕煙目無尊卑,藐視本公主,朵兒,給本公主狠狠地打!」話音剛落,旁邊的公女便站了出來。許蘭新的臉上滿是得意,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瞧著她。
「是,公主!」宮女說完,眸中閃爍著光芒,臉上掛著一抹奸笑,抬起胳膊卯足了勁朝著白輕煙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落在了那個叫朵兒的臉上。只聽得她尖叫一聲,狠狠的朝著地上摔去。
許蘭新見狀,一張臉都氣綠了,驚聲尖叫道:「放肆,白輕煙,好大的膽子。本公主的人,你也敢動?」
白輕煙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許蘭新,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朵兒,「我敬你為公主,讓你三分,可她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本郡主動手,給她一巴掌算是便宜了她了。」
許蘭新雙眼似要冒出怒火,緊緊的攥的手有些發抖,厲聲斥責道:「白輕煙,你太放肆了,這可是宮中,你藐視本公主在先,打本公主的人在後,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方才我已經向公主行過禮,藐視公主,這個罪名,恕輕煙不能承認。公主若是沒事的話,就請讓開,莫要耽誤了我給貴妃娘娘請安。」
「你……」許蘭新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伸出手便朝著她的臉上揮去,卻被一隻修長的手攔住。
眾人順著視線望去,見到來人時躬身行禮,「參見公主。」
「許皎月,你放開我。」許蘭新尖銳的聲音傳來,一邊說一邊掙扎著被她攥緊的手腕,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白輕煙見狀微微挑眉,這許皎月看上去柔弱弱弱的,力氣倒是大得驚人,只是既然如此,上一次為何會被許蘭新推入水中?下一秒,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釋懷的笑意,宮中之人,哪裡有真正單純之人呢!
許皎月輕輕瞥一眼她後,才緩緩地將手鬆開,「蘭新,郡主可是奉旨進宮,妹妹若是不怕因此得罪貴妃娘娘的話,便儘管動手。」
許蘭新微微一怔,是啊,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皇兄本就因為聽雨軒一事對自己有所不滿,如今若是再因此得罪貴妃娘娘,豈不得不償失。至於白輕煙這個小賤人,左右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出宮,往後多的是機會收拾她。想通了這一點後,許蘭新冷聲一聲,瞪了一眼白輕煙後,轉身拂袖離開。
「多謝公主替輕煙解圍。」白輕煙朝著許皎月微微一禮。
許皎月見狀連忙回禮,臉上閃過一絲靦腆,輕聲道:「郡主不必客氣,蘭新性子跋扈,郡主可有傷著?」
白輕煙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公主關心。」
「沒事便好,郡主快些去吧,莫要讓貴妃娘娘等久了。」
白輕煙穿過層層宮門來到楊貴妃宮中之時,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出來的歡聲笑語。守在門口的宮女見到是來人時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參見郡主,我們娘娘早已等候多時,郡主裡面請。」
「娘娘宮中似乎有客人,我看我還是先在這裡等候便是。」
宮女笑了笑,十分恭敬道:「是二皇子與淑妃娘娘在裡面,娘娘吩咐奴婢,若是郡主來讓郡主快些進去呢!」
白輕煙聞言點了點頭,拾裙走了進去。果然,白雪瑤與許若寒二人都在,也不知道許若寒說了些什麼,逗得楊貴妃嬌媚的臉上滿是笑意。白輕煙斂衣行禮,珠環相碰,一頭柔順的秀髮上有著細細的銀流蘇,晃出點點柔和光暈。「白輕煙參見貴妃娘娘,參見二皇子,淑妃娘娘。」她清冽的聲音宛如珠玉落地,卻是不帶任何語氣。
楊貴妃見她來了,眸中閃過稍縱即逝的不悅,臉上卻是帶著一抹微笑,「郡主來了,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娘娘!」她一身鵝黃繡著水仙的雲水錦,外邊披著一件雪白的貂裘。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轉頭看向一旁的白雪瑤,不著痕跡地痕跡地打量了一眼白雪瑤,她倒是聰明,衣飾素雅得體,且沒有戴那隻十分招搖的簪子。「姐姐今日怎麼得空進宮?」
白雪瑤聞言,右眼不由地一跳,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但還是勉強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難得今日天氣好,左右閒來無事。想著母妃如今懷有身孕,理應在母妃面前敬孝道。」臉上帶著一抹恭敬之意。楊貴妃聽了,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心中對白雪瑤的偏見也減弱了幾分。
她淡淡一笑,唇畔微勾,「姐姐說的是。」
「雲安郡主,今早本宮醒來之時覺得小腹有點不適,你快給本宮瞧瞧。」
白輕煙點了點頭,微微上前,將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之上,片刻後,「雲安郡主,本宮怎麼樣了?」嬌媚的臉上滿是緊張,在場眾人皆是神色各異,目光緊緊地盯著白輕煙。
見她不緊不慢地將東西收到隨身攜帶的小藥箱中,神色從容道:「娘娘一切無礙。」
「既然無礙,為何本宮的肚子還會疼呢?」
「娘娘是因為憂心過度,所以才會引起肚子疼痛,娘娘最近可是有什麼煩心事?」白輕煙話音剛落,就見楊貴妃眸色一閃,望向許若寒二人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白雪瑤聞言心中咯噔一聲,果然,她就知道白輕煙這個小賤人沒安好心!
聞言許若寒眸光微閃,「都是兒臣不好,惹得母妃為兒臣憂心。」他的語氣中滿是歉意。
「不怪你,那幫奸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竟敢行竊。幸虧你沒有傷著,不然,母妃可怎麼活。」隨即話鋒一轉,冷聲道:「不過,想來也是因為東西太過貴重,不然也不會遭人惦記。」
見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白輕煙神態悠然道:「娘娘,匹夫無罪懷璧。其實金簪的價錢哪裡能比得上二皇子對娘娘的一番孝心呢!娘娘不必為此事黯然神傷。娘娘鳳儀萬千,本就不需要那邊身外之物點綴。二皇子,你說是不是?」
見她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望向自己,許若寒臉色一沉,瞧著楊貴妃望過來的目光,原本陰沉著的臉立馬收起,十分憋屈的從嘴巴里擠出幾個字:「郡主說的是!」這死丫頭,自己錢財兩失她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話!他發誓,真的很想一把將她給掐死。今天還好是雪兒想出辦法,才能討得母妃歡心,轉頭望向白雪瑤的眸中滿是柔情。
白輕菸嘴角勾起一抹滿意之色,雙目猶如一泓清泉,顧盼之際,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雲安郡主便在這裡安心住下,我將晴天和雨兒撥給你,照顧你的起居。」
說是照顧,實為監視。白輕煙微微勾唇,淡淡道:「輕煙多謝娘娘!」
「郡主不必客氣,有什麼緊缺的,儘管向本宮提。」
「是!娘娘身子嬌弱,輕煙已經為娘娘準備好了進補的藥膳,可讓娘娘在臨盆之日減少些痛楚。」
但凡是生過孩子的女子都是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現在一聽能減少些疼痛,楊貴妃臉上滿欣喜之意,「郡主說的可是真的,真的能減少疼痛?」
「是的,只要娘娘每日按時服下即可。」
「本宮就知道讓郡主來為本宮安胎沒錯,本宮當初生若寒的時候可沒少吃苦。若是真如郡主所言,屆時本宮定有重賞!」
「輕煙奉皇上之命,照顧娘娘都是應該的,娘娘無需客氣!」
見她始終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淡然模樣,楊貴妃不著痕跡地痕跡地輕撇瞥了一眼一旁的白雪瑤和許諾寒,眸光微閃!「文秀!」
「娘娘!」
「將本宮一直收著的那一對碧玉鐲子拿出來。」
「是。」宮女應聲而去,不一會兒捧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盒子打開後,裡面靜靜地躺著兩隻一模一樣的鐲子,樣式雖然普通,勝在水頭不錯。楊貴妃伸手輕輕撫摸著鐲子,柔聲道:「這一對鐲子,是本宮剛進宮時,皇上賞的。如今翡翠難得,這樣好的料子倒是不常見了。」說著抬眸看了一眼下首的三人,柔聲道:「你們姐妹上來。」
二人聞聲行至她身邊,楊貴妃將其中一隻鐲子套在了白雪瑤的手上,白雪瑤抬眸,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母妃?」
楊貴妃微微一笑,正要將另一隻鐲子套到白輕煙手上之時,被她擋了下來,「貴妃娘娘,您這是?」
「這鐲子本宮如今也用不上了,本來想著請宮中的能工巧匠做一個玉簪,只是這樣好的料子砸了有些可惜,所以一直擱置著。今日難得你們姐妹二人今日一同進宮,給了你們正合適。」
「娘娘的好意,輕煙心領了。無功不受祿,這隻鐲子恕輕煙不能收下。」楊貴妃這是鬧哪一出,白輕煙心中滿是疑惑,要說她若是不捨得將兩個都給了白雪瑤,儘管拿出一隻便可。還是說是因為要顧及自己的面子,才迫不得已?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白輕煙這心裡總覺得怪怪的,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耳邊白雪瑤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啊母妃,這樣貴重的東西,雪兒不能收。」眸中卻是一閃而過的貪婪。
楊貴妃見狀,佯裝不悅道:「你們就不要再推遲了,這鐲子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給了你們,倒也不算辜負。」
白雪瑤聞言救助似的轉頭望向許若寒,只見他眸光微閃,嘴角掛著一抹笑意,「雪兒,既然母妃疼你,你收下便是。」
白雪瑤的眸中閃過一抹欣喜,面上卻作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鄭重地將鐲子接過,「雪兒多謝母妃賞賜。」
楊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望向白輕煙。白輕煙眉心微動,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盈盈福身,絳唇微啟,「輕煙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她嘴角微勾,白輕煙如今如此出色,想必皇上早已不願意將她再許配給靖王那個殘廢,目光不著痕跡地痕跡地在三人身上划過。臉上帶著一副和善的笑意,「這才對嘛!你們二人本就為姐妹,這對玉鐲給了你們正好。」
二人再次謝禮,「謝貴妃娘娘。」
「謝母妃!」
白輕煙從楊貴妃處出來之時,竟然又碰上了迎面走來的許蘭新,還真冤家路窄,她唇畔微勾。
許蘭新目露不善的打量著她,「郡主這是剛從貴妃娘娘那裡出來?」
你是瞎嘛,自己剛剛踏出宮門。她朱唇輕啟,聲音淡淡道:「剛給娘娘請了平安脈。」
許蘭新冷哼一聲,「哼,別仗著會點醫術就妄想討好貴妃娘娘!」她的眸中充滿了警告之意。
一陣微風吹來,她懶懶一笑,攏了攏一頭青絲,「公主來得不是時候,貴妃娘娘才服用了安胎藥,這會兒應該沒有空見人。」
「哼,你算什麼東西,你說不見便不見?去叩門!」說著轉頭吩咐一旁的朵兒,二人靜靜地等候著。
不多一會兒,緩緩走出來的朵兒臉色有些難看,「公主,貴妃娘娘身邊的姑姑說,娘娘已經睡下了……不見人。」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生怕她怪罪自己。
許蘭新聞眼,一張臉上滿是怒意,惡狠狠地盯著白輕煙,「你得意什麼,你才進宮不到一日,不要妄想能討得娘娘歡心!」
白輕煙輕輕撇了撇她一眼,不愧是許若寒的妹妹,一家人的腦迴路都這般清奇。她慢悠悠地地抬起胳膊,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許蘭新見狀,驚聲尖叫,「這支鐲子怎麼會在你這裡,這可是娘娘最喜歡的鐲子。」這隻玉鐲她眼饞了許久,也求了許久,都沒能得到,她白輕煙憑什麼?
她本就生得高挑,眉目間透著股冷冽之色,讓人不敢逼視,眼眸輕垂,淡淡道:「自然是貴妃娘娘賞賜的,起風了,公主還是快些回去吧!」
許蘭新瞧著那抹漸行漸遠的倩影,白皙的臉變得有些扭曲,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
「哈哈哈哈,你想要,自己來拿啊!」一道尖銳刺耳,語氣滿是戲弄的聲音傳進了白輕煙的耳中。
緊接著又傳來一道稚嫩,帶著些許隱忍著哽咽的聲音,「還給我!」
白輕煙覺得這道聲音甚是耳熟,帶著秋菊與花影二人走了過去。看到的便是一個小男孩,被幾個太監和宮女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太監高高舉著一個包裹,臉上滿是戲謔之色。她眸色一暗,快步走了過去。
「你,還給我!」許若白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太監,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冷意。
「呦!你這個小野種,竟然敢這樣看我。還看,真是翻了天了。」說著伸出胳膊便朝著他揮了過。
許若白黑白分明的眸中閃過一絲恐慌和堅定,怔怔地看著那隻朝著自己揮過來的手,似乎已經準備好巴掌落在臉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