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謠言變調 白輕煙領賞
2024-06-12 14:16:50
作者: 一杯丞汁
「既如此,祖母,孫女告退。」白輕煙神色淡然,朝著坐在上首沉著一張臉的老夫人微微蹲身一禮。
老夫人點點頭,沉聲道:「去吧!」
「趙公公,我們走吧!」
「是,郡主請。」
皇宮。
「臣女參見皇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坐在上首,神情威嚴地看著下面即使是跪在地上,依舊是身如松竹一般的行跪的女子,見她臉上依舊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眸光微閃。
「雲安郡主,平身吧。」
「多謝皇上。」白輕煙起身,恬靜地站著,任由皇帝打量。
「靖王到!」太監尖銳的聲音傳來。
江楓推著他緩緩走了進來,來人身穿一身絳紫色衣袍,銀狐做的貂裘披風,墨發用一支玉冠高高固定,皮膚雪白,鼻子高挺。纖薄而紅的嘴唇輕輕抿著,似親近又疏遠,極具迷惑。劍一般的眉毛下,是一雙狹長的似乎蘊含著萬千星辰的桃花眼。他很少穿這樣鮮艷的顏色,一向覺得他穿淺色衣服就已經是宛如謫仙,沒想到這樣艷麗的衣袍穿在這人身上,也將他襯的是周身一派高貴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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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兄!」他清冷的聲音懶懶散散地響起。
皇帝眸中閃過一絲不悅,聲音沉穩道:「免禮,小十今日怎麼來了?」
「額娘說許久未見臣弟,臣弟便先想著來拜見皇兄。」說著轉頭望向一旁一副坦然自若的白輕煙,輕聲道:「阿煙今日怎麼早早地便進宮,可是有什麼事?我在這裡,應該不會打擾到皇兄吧!」狹長的桃花眼中是一閃而過的狡黠。
皇帝嘴角微抽,「無礙,畢竟這郡主是你未來的靖王妃,不算打擾。」
他嘴角微勾:「皇兄說的是。」
「朕聽聞郡主昨日被山匪擄走的消息,才特意將郡主傳進宮中,雲安郡主,可有受傷?」
見皇帝上下打量,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讓下邊的二人不悅地皺眉,白輕煙微微一禮,「多謝皇上關心,臣女一切無礙。」
皇帝點點頭,「小十,這一大早怕不單單只是進宮來看望額娘的吧,想必小十也已經聽說了郡主昨日遇難之事吧!」
許也眸光微閃,點點頭,十分謙和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皇兄。」
「只是郡主被擄走的消息傳了出去,如今郡主的名聲受損,小十你……」
不等皇帝說完,便有宮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皇上!」
皇帝微微皺眉,不悅地道:「發生了何事,這樣急急忙忙的。」
「皇上,京城裡傳來消息,說是十二峰的那一窩土匪,昨日被司徒將軍帶兵圍剿了。」
「此時當真?」聞言, 皇帝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欣喜,這個土匪窩燒殺搶劫,無惡不作,因著地勢奇特,朝廷多番圍剿都未能成功。
「皇上,是真的。只不過現在京城裡到處都在流傳著……」公公往旁邊的白輕煙身上巧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皇帝見狀,眸中划過一絲得意,威嚴的聲音傳來:「但說無妨。」
公公這才又繼續道:「京中如今都在傳,司徒將軍之所以能將山匪一舉剿滅,全靠郡主,不惜以身涉嫌,為我軍找到了十二峰的弱點。」
皇上聞言,臉上的笑意有那麼片刻的微僵,沉聲道:「哦,竟有這樣的事情?那怎麼都沒有聽郡主說起過?」望向白輕煙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
白輕煙微微挑眉,餘光撇向一旁的十分一副自然自動的某人,眸光微閃,「能為朝廷效力是臣女的福氣,所以臣女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至於京中老百姓是如何得知,臣女也不知道。」一旁的許也聞言,微微勾唇。
白輕煙一番話地說說得十分籠統,但他作為皇帝,又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若不然,恐叫眾人以為他是故意刁難雲安郡主。雖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悅,卻也只能微微點頭,沉聲道:「郡主深明大義,為大瀝立功,又如此謙卑,實在是大瀝女子之典範。」
「多謝皇上讚賞,臣女愧不敢當。」
「來人,郡主有功,賞黃金萬兩,雲水錦段五匹,南疆進貢的夜明珠一顆。」
「是!」
白輕煙聞言蹲身行禮,「臣女謝皇上厚賞,只是臣女還有一個心愿,不知道皇上是否可以滿足臣女這一心愿。」
「說來聽聽。」
白輕菸嘴角微勾,「聽聞皇上的字乃大瀝一絕,臣女有一家酒樓即將開張,想求皇上的墨寶一張,臣女想將她掛在店鋪裡面,當做鎮店之寶。」
白輕煙的話讓皇帝十分的受用,點點頭:「好,那朕便如你所願。」
「臣女多謝皇上賞賜!」
白輕煙回到侯府之後,皇帝的賞賜的消息也隨即一起傳了出來。這下京城的眾人都知道了白輕煙不僅不是被山匪擄走,而且還幫助朝廷立了大功,謠言便這樣不攻而破!老夫人與白貯二人聽聞這個消息後,也是十分的高興,老夫人又賞賜不少的東西給白輕煙,白雪瑤母女知道後嫉妒的發狂!
「娘,白輕煙那個小賤人為什麼事事都那麼幸運,明明被山匪擄走,還能碰上朝廷圍剿。」自從王氏失勢之後,身邊便只剩下一個王氏從前的貼身丫頭,彩銀!這丫頭,沒少幫著王氏辦壞事,深得王氏信任。
王氏臉上滿是不甘心,「那丫頭的運氣是好了些。」
「夫人,奴婢倒不這麼覺得。」
二人望著一旁的彩銀,白雪瑤問道:「你什麼意思?」
「大小姐,奴婢的意思是,這二小姐到底有沒有失身,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當然是她說什麼便就是什麼。若是能當著眾人的面揭發她,那她便是犯了欺君大罪,到時候她必然只有死路一條。」彩銀有些年長的臉上閃過一絲惡毒。
「你認為,白輕煙那個小賤人已經失身?」
彩銀點點頭:「夫人,那群山賊無惡不作,一個黃花大閨女扔到一堆如饑似渴的男人堆里,還能活著回來,其中必有貓膩。」
「可是要如何才能當眾將此事鬧大呢?」王氏微微皺眉。
「這還不簡單,昨日才剛剛下過雪,每年的初雪皇上都會在宮中舉行宴會。屆時在眾人面前一舉揭發她的醜聞,看她還能如何苟活於世間!」
二人只覺得她說得十分說得十分有理,面上露出陰毒的笑容。
白輕煙在見過老夫人與侯爺後,剛踏進書房,腳下一頓。轉頭吩咐身邊的幾個小丫頭,「你們都是這下吧,這裡有秋菊花影二人即可。」
「是!」
眾人走後,只剩下白輕煙主僕三人,眸光輕輕撇向緊靠著書架角落,緩緩走了過去。素手隨意地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遊記,在鋪滿厚厚的鵝絨羽墊的貴妃椅上躺了下來。秋菊見狀,立馬將炭火挪進了一些,又將茶點輕輕放在一旁的酸枝木矮桌上。
火爐上燒開的茶水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白輕煙輕聲道:「花影,將窗戶打開,有些悶。」
「是。」花影雖心中疑惑,但也還是按照她的吩咐,將窗戶打開。
半刻鐘後,「阿嚏!」一個清脆響亮的噴嚏聲在房間裡響起。
「誰!」花影眸光微變,十分警惕望向周圍。
「還不出來麼?」白輕煙將手中的遊記輕輕擱在一旁的小矮桌上,目光定定地望著窗戶大開的書架的一旁。
屋內一邊寂靜,秋菊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做工精細的彎刀,平時軟萌嬌憨的模樣如今也多了一絲殺意。
不多一會兒,從介於書架和博古架中間,走出來一位身穿黑色勁裝身材高挑的男子。「閣下既然來了,何不以真面示人?」白輕煙輕瞥一眼,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
男子將臉上的面巾緩緩摘下,露出一張俊美異常的臉,五官精緻,嘴角噙著一抹柔和的笑意。低醇的聲音緩緩響起:「早聽聞雲安郡主大名,今日一見,是在下的榮幸。」
白輕煙在看清男子面孔時,微微挑眉,「偷偷摸摸地可不是君子所為。」
男子苦笑一聲,拱了拱手:「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花影,天氣寒冷,將炭火挪過去一點,莫要讓景公子凍著。」說完,素手朝著火爐輕輕一揮。
「是!」
「郡主不愧絕頂聰明,這麼容易便猜到了在下的身份。」
白輕煙輕笑一聲:「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男子拱拱手,聲音沉穩:「在下景域。」
景域?白輕煙微微皺眉,其實自己之所以能猜到他的身份就是因為此人那張酷似景昱的臉,沒想到這兩人不光臉長得相似,就連名字都是一樣的。見狀男子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輕聲道:「郡主不要誤會,我雖與阿昱同音,但卻不是同一個字。」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景公子這番前來,所謂何事?」
「再次是來送上答應郡主的二十萬兩銀子,這是南廠今年一成的利潤。」男子從身上的背包中取出兩沓厚厚的銀票,輕輕地放在桌上。
白輕煙見狀,狹長的柳葉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嘴角噙著一抹滿意之色。「多謝景公子,那我便不客氣了!秋菊,將這些銀票好好收起來。」
秋菊見到這麼多的銀票心中也是喜得不得了,應了一聲後將銀票收下。
「郡主,只是令弟身上的毒……」
白輕煙微微挑眉,一臉疑惑道:「咦,怎麼,難道阮姑娘沒有替令弟解毒嗎?」
聞言,景域眼眸微縮,她竟然知道!白輕煙見狀勾了勾唇,這很那猜嗎?如今京城中最不想看到她與靖王成親的,除了皇帝便是那個神秘的阮雲薇了吧。皇帝即使再不樂意,到底也不會跟一群山匪合作。
他輕咳一聲,「果然, 什麼事都瞞不住郡主,不過請郡主放心。小昱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以後他一定不會再找郡主的麻煩。還請郡主高抬貴手,賜他解藥!」
白輕煙看了看桌上那厚厚的一沓銀票,笑意盈盈道:「景公子這麼爽快,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說完,將一個小瓷瓶朝他扔了過去,景域有些狼狽的接住,差點將瓶子摔在地上。
看到白輕煙有些訝異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讓郡主見笑了。」見她微微搖頭,男子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多謝郡主,再下先行告辭!」
「公子慢走!」
景域走後,秋菊欣喜的聲音傳來,「小姐,這位景公子為何要將這麼多銀票送給小姐呀!」
「可能是當做我與靖王的賀禮吧!」事情都已過去,白輕煙也不欲再多說,秋菊隨疑惑,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輕煙看著桌上那厚厚的鈔票,心中那沉悶的感覺漸漸消散了不少。手下的鋪子和田地,在自己的打理之下漸漸走上了正軌。尤其是聽雨軒,飛霞閣和百草堂,這三個鋪子光是上交的稅款,就已經是普通人家好十幾年的收入了。
「小姐,下雪了!」花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白輕煙應聲轉頭。果真,灰白的天空漸漸地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白輕煙走到窗邊,緩緩伸手出,看著細碎的雪花,掉入手中,漸漸融化。它們像是潔白無瑕的精靈一般,雪白晶瑩。從天空掉入大地,在漸漸地融化,雖然短暫,但已足夠絢爛!她作為一個現代人,接受過最高等的教育,竟然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擾亂了自己的心智,多麼可笑!對于靖王,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位女子的出現,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染指了一般,可自己卻忘記了,真正能永遠屬於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所以呀,為什麼要讓自己陷在這樣的漩渦中一直難受下去,若是喜歡,那便努力爭取,若是不喜歡,就隨他而去!想通了的白輕煙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花影,去準備些新鮮的食材,秋菊,隨我去準備醬料!」這樣美的雪景,不吃一頓火鍋,豈不辜負?
二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小姐先前還一副懨懨的,做什麼都是提不起興致的樣子,如今又變得這般興奮,不過總歸是一件好事,二人對視一眼後,欣喜道:「是。」
秋菊一邊跟隨白輕煙往小廚房走,臉上帶著興奮之意:「又能吃到小姐地做的做得火鍋了,那個滋味奴婢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呢!」
白輕煙微微一笑,二人朝著廚房走去。
靖王府。
男子坐在屋檐之下,抬頭望向天空,細細碎碎的雪花簌簌下墜,地上不知不覺已經鋪上一層潔白。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淡紫色的倩影,心中便像是有根羽毛在划來划去。不由得沉聲道:「江楓!」
「屬下在!」
「將南疆進貢的雪狐皮氅和前些天獵的那頭袍子帶著。」
「王爺是要去看望郡主嗎?」江楓聞言眼神一亮,思緒維轉。
「嗯!」
「王爺,容屬下去收拾一下。」江楓的聲音中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半刻鐘後,侯府。
「這時剛從莊子上拿來不少新鮮的蔬菜,這些先是前段時間柳小姐送來的牛肉和羊肉。」花影前面一個竹簍,後邊好一個竹簍,皆是塞得滿滿當當地走了進來。
秋褲見狀掩嘴一笑,「花影姐姐,你這個樣子好滑稽哦!」
「小丫頭,在那看里我笑話是不是!」花影笑罵道,看著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嬌小的秋菊,眸中閃過一絲寵溺。
「好姐姐,秋菊哪敢。」秋菊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一邊說著一邊便要上前幫忙,卻被花影躲開。
「得了,一邊去,小胳膊小腿的,別讓這些東西將你給壓壞了。」花影微微勾唇,調侃道。
秋菊聞言嬌嗔地跺了跺腳,「花影姐姐!」
下一秒,手中便被人塞進一個東西,秋菊定睛一看,是一個圓圓的土豆。「喏!你想幫忙的話,就拿著這個吧!王妃呢?」
「王妃在廚房調製醬料呢!」
「那你怎麼跑出來了?」
「王妃說我幫不上什麼忙,就讓我去布置餐桌了。」秋菊手裡捧著一個大土豆一邊走一邊說著。
江楓推著許也走進來之時看到的便是一個嬌小的女子,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大土豆,身邊跟著一個高挑冷艷的女子,只見她全身上下都背滿了食物,二人有說有笑地朝著屋子內走去。江楓見她小小的一隻抱著一個大大的土豆,不由得輕笑出聲。坐在輪椅上面的許也斜睨了一旁一臉春心蕩漾的江楓。看著他今天穿著人模狗樣的樣子,原來是這個原因!
「參見王爺!」
白輕煙端著調好的醬料走出來之時,便看到那人身著一身月白衣袍,銀灰色狐皮貂裘,似要與身後的雪景融為一體。「我還說今日怎麼失手調製了如此多的醬料,原來是王爺要來!」說著她揚了揚了手上的碗,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江楓見白輕煙這般心裡瞧瞧鬆了一口氣,王妃若是這樣一直冷著王爺,自己遲早會凍死在王爺身邊。
許也在聽到她清潤的聲音,心中緊繃的弦也漸漸鬆弛了下來,淺笑道:「天氣難得,想著這樣好的天氣應該吃一頓鍋子最合適不過,所以便帶了食物過來。」
聞言江楓揚了揚手裡拎著的東西,笑道:「王爺跟王妃果然心意相通,看來咱們今日有口福了!」
秋菊聞言哼了一聲,抱著土豆有些傲嬌道:「哼,我們王妃可沒有說要給你吃!」
江楓連忙望向白輕煙:「王妃,看在屬下大老遠拎這麼多食物的份上,就賞屬下一點吧!」
白輕煙見他這一副活寶的樣子,沒好氣道:「要吃也行,幫秋菊將屋內的東西搬到這裡來。」伸手指了指角落的一個亭子,亭子周圍種滿了紅梅,凌霜而開,極為好看!
「是!」
三人進屋後,屋外便只留下了白輕煙與許也二人。一時間二人竟是誰都沒有開口,只靜靜地凝望的對方,只見一身煙藍色雲錦襖裙,披著一件煙水色的鳳毛披風,邁著纖纖細布朝他而來。
「王爺,天氣冷,我們先過去吧!」白色的雪花調皮地落在她的烏黑的秀髮之上,整個人宛如雪中仙子。
他點點頭,聲音輕柔:「好!」語氣極為溫柔。
雪中,白輕煙推著他緩緩地朝亭子走去,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雪花簌簌的聲音!
「王爺看起來清瘦了不少!」聲音輕柔道。
「最近……飲食不濟!」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委屈,微微垂下的眸子染上一絲落寞。
白輕煙聞言眸光微閃,淡淡道:「那用過餐之後,我為王爺瞧瞧?」
「好!」聽得她這樣說,狹長的眸中閃過一絲竊喜。
不多一會兒,三人便將東西全部都搬到了亭子裡,江楓迫不及待的開口道:「王妃,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吧!」
白輕煙聞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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