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朝堂的唇槍舌戰
2024-06-12 14:15:10
作者: 一杯丞汁
不等白輕煙開口,一道清冷帶著些許低沉的聲音傳來,「不行。」語氣中有著微不可察的怒意。眾人一聽齊刷刷地看向他,聽聞王爺對任何女子都不感興趣,尋常女子在他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今日怎的……
明月公子對靖王的拒絕置若罔聞,他直直地看向白輕煙,等著她的回答。
白輕煙可沒有被人一直從頭到腳盯著看的想法,更不喜歡跟許若寒有關係的人員往來,當即拒絕道:「不好意思,不行。」
明月公子愣神片刻後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文爾雅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葉漪瀾雖然很想讓他畫自己,可是如果此時開口的話,豈不是撿了白輕煙不要的東西,她只能不甘心地咬了地咬了咬嘴唇!
許也聽到她的回答後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向白輕煙道:「本王的畫技也勉強算拿得出手,若是二小姐喜歡的話,改日本王親自為你作畫如何?」
白輕煙看向許也,見他嘴角噙笑,眼眸清澈,眼中含著絲絲笑意,何鬼使神差之下她點了點頭。見她點頭有人歡喜有人生氣,明月公子的臉上微不可察的划過一絲冷意。
「如此,這些禮物還請白小姐收下,當做是謝禮!」許也說完白皙的手朝著身後揮了揮,江楓上前朝著白輕煙行禮後將東西一一打開整齊地擺放在白輕煙面前。
白輕煙看著桌子上的三隻錦盒,嘴裡微微抽搐。這人怎麼又把東西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不僅是原封不動,放著夜明珠的盒子裡又多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若是拒絕的話下次不會又加點什麼東西在裡面吧!況且當著眾多人面前拒絕的話豈不是拂了他的面子。算了,反正自己以後要嫁給他的,就當提前收嫁妝了吧!思及至此,白輕煙起身朝著他一拜。「多謝王爺。」
見她收下後許也滿意地點點頭。在場的眾人看著價值不菲的東西眼冒綠光,恨不得自己上去代收,眾人看向白輕煙的眼裡充滿了羨慕,但也僅僅只是羨慕。靖王如今身患殘疾,沒了帶兵打仗的能力,皇上又一直忌憚他,嫁給靖王無疑是跳進了火坑,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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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小插曲,幾人依舊玩得很開玩得很開心,聽聞葉侯爺當天就被連夜召進宮中,再出來時臉色黑如鍋底,回去就罰了葉漪瀾面壁思過半個月,並且隔天就親自上門致歉。
與此同時,京城中不知何時流傳出來二皇子拋棄了白家二小姐如今又要拋棄白雪瑤,二皇子許若寒與葉家千金幽會,白雪瑤是否也會慘遭拋棄等等諸如此類的流言在京城傳得沸沸傳得沸沸揚揚。更有甚者已經在賭場下注,賭白雪瑤多久會被拋棄。
靖王府中。
「就一封信你天天看,你若等不及了便去求了皇帝將她早早娶進門。」容白止有些無語地看著某人。
許也輕瞥一眼道:「還不是時候。」
容白止聳聳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外邊的流言你可聽了?」
許也微微點頭。
「你說是誰這麼恨他啊,不到一晚上便傳得沸沸揚揚。」
「秦家,柳家,沈家,還有……本王!」
聞言容白止挑了挑眉打趣道:「呦,這就開始護短了?」
許也斜睨了他一眼,「你這麼閒的話不如給許若寒和那葉家找點事情做。」
「許若寒最近應該會很忙,倒是那葉家……」
「葉家之所有今天全靠他的夫人,若是他的夫人知曉他偷偷在養了妾室,那……」
容白止幸災樂禍地在心裡默默地為葉海點了一盞燈後打趣道:「人人都說靖王是一個為人正直,溫文如玉之人,沒想到竟是黑心的。」
沁竹苑。
「祖母,二妹實在太過分了,她竟然讓王爺當眾丟臉。」白雪瑤一臉委屈地坐在王氏旁邊。
老夫人看著這個孫女眼中竟是失望之色,這段時間這個孫女的做法讓她越來越不滿,一心只想著二皇子,她難道沒有察覺二皇子自從賞花宴過後對她越來越冷淡了嗎?外面的流言四起她不想著怎麼樣挽救,反而在這裡一味地為難自己的妹妹,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氏這些年都交給了她些什麼?「夠了!」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打斷白雪瑤的話,沉聲道:「二皇子當著眾人的面羞辱你的妹妹,分明就是沒有將我們白家放在眼裡,難道我們白家非得依靠他才行嗎?」
一旁的侯爺臉色也相當不好,二皇子為難白輕煙可以,但是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則就是當眾打他侯府的臉。想他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不願意讓一個小輩這麼打自己的臉。
「好了雪兒,別再惹你祖母生氣了,你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順利嫁給二皇子。」
見連自己父親都這麼說,白雪瑤只能作罷,但是一想到京城的里留言紛紛,心裡對恨白輕煙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林家書房內,古雅簡潔的書房,瀰漫著淡淡的書香,林停風看著表情陰鬱的父親乖巧地站在一旁。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林父醇厚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林停風沉思一番道:「兒子認為表妹沒有嫁給二皇子倒是好事,比起那二皇子,我倒覺得靖王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只是那靖王身患殘疾,可惜了。」
林書遲點了點頭,「二皇子的確不是良配,到底是老靖王培養出來的孩子,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
「只是以靖王如今的名聲和地位,把表妹賜給他,皇上這樣做簡直就是再打我們林家的臉。」
林父無奈搖了搖頭,聖意難違!皇上疑心重,他又因當年你祖父沒有支持他所以處處針對我們林家。若不是你祖父及時從官場抽身,皇上又不願背上一個殘殺百年大族的罪名,所以我們才能苟活至今。
「可那二皇子實在是過分,幸虧表妹機靈,才沒能讓他給欺負了。」
「有我林家的血脈能差到哪裡去。」看著父親有些驕傲的臉林停風忍不住輕笑出聲。
林書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捋了捋下巴的一撮鬍子,沉思片刻後,徑直走向書桌,林停風見狀,「父親這是?」
「寫摺子。」
「寫摺子,彈劾誰?」
林父臉上閃過一絲冷意,「彈劾白侯爺教女無方,縱容女兒在二皇子未解除婚約就與其私相授受,葉侯爺之女當眾侮辱靖王殿下。」大瀝有明文規定,言官御史不獲罪。只要御史彈劾內容屬實,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輕易降罪。
金鑾殿上,皇帝將奏摺合上,看著下面的朝臣。他並不介意大臣之間的明爭暗鬥,若是抱團結黨才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如此也好,有人的風頭漸盛,是該敲打了。「白侯爺,林御史所奏之事是否屬實?」皇帝含笑看著白貯,只是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白貯無端地生出幾分冷意。
「皇上,微臣…微臣冤枉啊!」
「侯爺的意思是林某胡編亂造了?據林某所知,早在前個月就有人看到白府大小姐與二皇子同舟泛舟,當時二皇子與煙兒尚未解除婚約吧!」林書遲說完又有一名御史也挺身而出說出了何時何地見到二人出雙入對。在場幾位御史雖沒有實權,卻都是有真學實料的讀書人,一身正氣,自然不怕得罪人。
皇帝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滿,「你怎麼說?」
許若寒冷著一張臉,「兒臣無話可說。」其實這件事情本來就民不告官就的,只要沒人提,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讓他二人太過囂張,公然成雙入隊,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如今被人翻了出來,越是狡辯只會更加的難堪。
二皇子一派的朝臣見自己主子吃了一個啞巴虧,連忙出列啟奏,「啟稟皇上,那白二小姐當日無才無德,確實配不上二皇子啊。自古英雄配美人,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二皇子。」
林書遲看斜睨了一眼說話的葉海,眼睛鋒芒閃過,「葉侯爺,既然如此二皇子為何不正大光明地退婚再覓良緣?且二小姐被拒婚之後並未有過激的言語和不當行為,德行可想而知。另外葉侯爺,據下官所知,前幾日令千金與二皇子共乘一舟游湖心亭,一個也是閨閣女子,一個是有婚約之人,怎可孤男寡女共處一舟,如此行為有損我大瀝顏面。」眾人聽了覺得這個也字用得巧妙,白家大小姐當初不也是待字閨中便同二皇子勾搭成奸,眾人神色各異地看向白貯。
一旁的白貯在聽到林書遲的話時還以為他在為自己說話,細品一番他的話後又看到眾人打量的目光,臉色不由得從青變黑。一些老臣聽到後面露不滿,心中對二皇子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不僅如此,令千金還大言不慚地當眾侮辱靖王殿下與未來靖王妃,更是曲解了皇上的聖意,其中緣由難道是葉侯爺授意?」如果說先前的話只是讓葉海難堪的話,剛才的這一番足可以讓他掉腦袋。皇帝不嘉靖王盡人皆知,將一個草包嫁給靖王無一是皇帝故意為之。但那是皇帝,即使眾人心知肚明也只能爛在肚子裡,一旦說出來那豈不是擺明了給皇帝戴了一個手足相殘的帽子!
果然在林書遲說完這句話後皇帝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葉海連忙下跪,「皇上…微臣不敢,微臣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是孽女常年沒有養在微臣身邊,缺乏管教,屬實是無心之言啊皇上,微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鑑啊!」眾人默默地為林海點了一盞燈,原本有幾個臣子還想為二皇子辯駁都被林書遲這一番言論給嚇了回去,天曉得自己若是開口的會不會被翻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御史院的幾位老大人對林書遲佩服不已,暗道不愧是林老大人的後代!
皇帝惱怒葉海,也不滿林書遲的作為,本來已經小懲大誡,沒想到林家竟然會為了一區區庶女出頭。他看向下邊的靖王,威嚴的臉上帶著一絲關切,「皇弟,讓你受委屈了。既如此,你可有中意之人,朕將她賜給你做側妃。」皇帝的話一出口,朝中不少的大臣都變了臉,心裡不停地打鼓,暗中緊盯著許也。
靖王腿腳不便拱手代替了下跪行禮,只見他白皙臉上帶著一絲落寞,輕輕搖了搖頭,清冷的聲音透露出一絲隱忍的痛楚,「皇兄不必自責,臣弟無礙,外人的眼光臣弟早已習慣,只是那白二小姐被臣弟連累,受了不少委屈。至於納側妃一事…」話鋒一轉道:「但憑皇兄做主,臣弟不挑的。」
皇上微微愣神,許也沒有按照他的想法來,讓他十分不滿,原本自信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的神色。
許也將皇帝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垂頭掩飾了眼中的狡黠。皇帝自以為了解他,以為自己一定會拒絕,這下讓他自己變的左右為難。皇帝本就忌憚他,根本不可能給他找一個身份貴重的女子作為側妃,這也就是為什麼會選擇白輕煙的緣故,若是再隨便尋一個的話傳了出去怕會使天下人不滿。皇帝無奈也只能答應下來。
至於許若寒與兩位侯爺,皇帝自然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動他們。「二皇子葉侯爺白侯爺各罰俸一年,二皇子禁足三天,另外撥一千兩銀子給白家二小姐以示安慰。」見眾人並無異議說了句退朝便由著小太監扶著走出了金鑾殿。許若寒在皇帝走後也沉著一張臉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金鑾殿,留下了白貯與葉海二人。白貯記恨方才葉海當面侮辱白輕煙,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女兒當眾詆毀白輕煙就相當於在侮辱自己,面露不善地看著地看著他。皇帝這不痛不癢的做法讓朝中幾個老臣心中生出幾分不滿,堂堂王爺被人當眾羞辱卻也只是草草了事,大家看向靖王,只見他一副安長習故的樣子,幾位老臣看向他的眼中多了幾分心疼與無奈。
見幾個主角接連離去,眾人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蜂擁離開了金鑾殿。「主子…」
「無礙!」許也抬頭看向剛才皇帝離開的地方,眸中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冷意。
葉海灰頭土臉剛回到府中,就被葉夫人給打了出來。
「你幹什麼?」葉海看向眼前膀大腰圓的女子,若是換了平時他定時不敢與她這般說話,可是今日金鑾殿一事令他心煩意亂,不由得將怒火釋放給了自己妻子。
葉夫人見他竟然敢吼自己,愣了愣神後扭著他的耳朵將他拉門大門,「反了你了,敢吼老娘?」
堂堂侯爺被當眾扯耳朵,葉海紅著臉梗著脖子怒視著葉夫人,「本侯爺才是這侯府的一家之主,為何吼不得你?」
「好啊,葉海,你現在翅膀硬了,膽子肥了,竟然敢背著老娘在外養女人,我看你這侯爺的位置是坐膩了吧!」葉夫人眼睛通紅,怒氣沖沖地看著葉海。若不是派人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廝,自己還發現不了他背著自己養在外面的女人,當即就派人將人關了起來。
一聽葉夫人說葉海立馬沒了氣焰,有些心虛地說:「什…什么女人,你在胡說什麼」
見他死不承認,葉夫人拍了拍手便有下人將一個女子給帶了上來,那女子肚子鼓鼓的,看樣子已有五個月身孕。這位女子名叫翠竹,本事青樓里的一個清官,被葉海看中一直偷偷養在外面。葉海一看到此人,連忙衝到翠竹面前,緊張地看著她,「翠兒,你沒事吧?」嘴上是詢問翠竹眼神卻看向葉夫人,實則是怕葉夫人為難她。
葉夫人名喚張靜初,本是鎮遠大將軍之女,即便是再恨她,斷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她不屑地冷哼一聲,「放心,本夫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像你,你找誰不好,偏偏要找一個青樓女子,當真是賤得慌。」葉夫人一家子都是武夫,向來不喜歡說話文縐縐的文人,所以一向是簡單粗暴慣了的。
事情就發生在葉府府邸之外,街上行人一見這陣仗早已紛紛圍了過來。其實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不過豪門大戶家哪怕是一個妾,那放在尋常人家裡都是能當一方主位之人,葉海貴為侯爺竟然與一個青樓女子私相授受,簡直是有損體統。
「那…那又怎麼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之事,更何況翠兒已經懷有我的骨肉,大夫說極有可能是個男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若容不下翠兒,小心本侯爺將你修掉!」葉海今天吃了一天的癟,此刻的腦子裡只想著如何將翠兒腹中胎兒保住。
張靜初看著此刻已經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很難將當初那個靦腆追求她的文弱書生聯想在一塊。這些年隨著他地位的逐漸高升,對自己的感情卻越來越淡,她本以為二人可以相敬如賓地過完下半輩子,但是聽到他說的話還是不免得有些心痛,她後悔當初沒有聽自己父親話了。她眼裡划過一絲不舍後,堅定的開口道:「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我會同意她進門,可如今,你若執意抬她進門,我便與你和離。」
葉海一聽臉上帶著些許慌張,他如今雖貴為侯爺可並沒有實權,不能沒有老丈人的支持。可是那翠兒此刻懷有身孕,葉海有些為難地看著張靜初。「你我夫妻數十載,你真的這麼無情嗎?」
張靜初冷哼一聲,「無情?跟你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我只將翠兒安排在北苑,不會打擾到你的,你看這樣行不行?」
不等張靜初說話,一旁的翠竹柔柔弱地朝著她跪了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忍不住憐惜。「夫人,求求您別趕妾身走,妾身願意侍奉在夫人身側,我肚中的孩子也會將您看作親生母親的。」
「是啊,靜初,你不是一直沒有個兒子嗎,將來翠兒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張靜初看著二人並排站一塊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自己仿佛成了拆散苦命鴛鴦的壞人,罷了,她看向葉海的眼裡一片冰冷,「既然如此,就讓她住在北苑,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二人一聽喜不自勝,根本沒有注意到張靜初那失望的眸子。當晚,張靜初就從主院搬了出來,只帶了自己的陪嫁丫鬟住到了另外一個看不到葉海的院子,同時也將自己的心境書信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收到信的張父憤怒一拍桌子作勢就要為自己女兒出氣,一旁的張老夫人將他攔住,語氣溫和道:「老爺,別衝動,事情鬧大了對咱們靜初的名聲不利,既然女兒能這麼說想必是想通了,往後老爺也不需要處處為他打點了。」
原為了女兒能好過,所以才處處為葉海打點,現在張靜初對他死了心,自然沒有這個必要,張老大人冷哼一聲道:「哼,我當初說什麼來著,那小子不是良人,她不聽,如今吃到苦頭了吧!」
「好了好了,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以葉海的德行他能教好孩子嗎?聽說前幾日漪瀾那丫頭跟白家的二丫頭有些過節,想來定是私下裡聽了他父親的讒言。我看白家那丫頭倒是個不錯的孩子,日後定成大器,讓靜初告訴她,不要同白輕煙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