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結局（五）

  「只是這幾天休息得好了一些！」葉瀚亭小心地解釋。

  高珍珍沒發現他的小心翼翼，面對葉瀚亭的健朗，她退卻了腳步。

  她痴痴又怯怯地看著他，明明歡喜，卻又無力，喃喃道：「這一次，又是讓你……幫我把問題解決的……」

  撕心裂肺地想了六年的愛人就在眼前，葉瀚亭明明歡喜，卻也覺得無力，怯怯地說：「你在怪我！怪我欺騙了你？」

  他沉沉的聲音里滿是卑怯：「他們說你住在靜嫻家裡的這些天，一句都沒有提到過我！沒有關心！也沒有疑問！」

  高珍珍不知該說什麼，她沉默著，一句話都沒問到過他，是因為她不想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他的消息，那會令她更加卑微而無限猜忌起來。

  就算要聽，也要聽他親自解釋給自己聽。

  葉瀚亭嘆了口氣：「現在我就站在面前，你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

  他的語氣是高珍珍從未聽到過的卑怯和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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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高不可攀，但他似乎又和以前不一樣，竟然在她面前顯得有點卑微，小心翼翼地。

  「你媽媽的事情……」高珍珍沒有忘記他剛剛經過的傷痛，但她有些哽咽，說不出安慰的話

  「趕回去見到了最後一面，我沒有遺憾！」葉瀚亭不想讓她為難，連忙解釋道：「雖然集團破產讓她難以接受，但她最後還是知道了我為她重新塑造的王權的存在！」

  「我以後會以母族的名義生活，這是我的身份！」他說著將桌子上的證件向她遞過去。

  高珍珍挪著腳步走進書房，在他書桌面前接過證件，上面是他的信息，王瀚的名字就在他證件照的旁邊。

  她看了一下有效期，是從她出事後第三年開始的。

  「你出事之後，我安排人調查了很久，順著葉仲南舅父一手安排的線索，查出了我母親曾經犯過的錯！」葉瀚亭緩緩開口，如珍珍所願，自己解釋起來：

  「她的罪行剝奪了葉仲南本該幸福的人生，所以從那時開始我就已經計劃對他進行補償了！葉氏資產分割的計劃是在十年前，王權集團創立的雛形也是在十年前，那時我們還不認識！」

  「只是因為你的出現，讓事情的發展有點超乎我的預料，你回來之後我才決定把葉氏資產分割計劃變成對葉仲南的補償！」

  「生意場不是談感情的地方！」他隔著一張辦公桌與她相望，怕她依然責怪他而不敢輕易接近，卻無意隱瞞她關於自己的任何事情：

  「早年我父親還算思想敏捷身體健碩，我行動起來要避諱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偽裝是順勢而為，有些欺騙是不得不做……」

  「我沒有資格說從來沒有利用過你，因為我們的開始，本身就是一場利用！」

  他用溫沉的語調說著無情的事實，往事在珍珍的心裡來回重現，面對依然站在巔峰卻在她面前卸掉所有冷戾的樣子，各種情緒在她心中千迴百轉，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儘管忐忑和傷感，但高珍珍就在他眼前，葉瀚亭覺得心安，他深深地望著她，克制著內心狂烈的情感，終於開口，把六年前未能說出口的話緩緩傾訴：

  「珍珍！你出事那天，我原本是要去接你，當面向你道歉的，我對你如此傲慢，從不相信你的解釋，偏執地評判你的人格，誤會你羞辱你，可你到最後卻還願意愛我，願意留下我的孩子……」

  「你出事後我差點死掉，當時我的心裡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和我協議結婚那三年裡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早就很愛你了！」

  他緩緩的傾訴里滿含深情，眼神灼灼又深深，高珍珍覺得天旋地轉，她拼了命要改頭換面回來，只希望他能重新審視她，能夠喜歡上她，她從未想過他會有如此傾訴。

  藏了六年的話，終於對著她說了出來，這對葉瀚亭來說何其幸運，他不想停下來，以至於語氣有些激動了：

  「因為怕失去你，才會在那天晚上做出那麼衝動的事情！可是又因為固執的偏見而不願意承認你！」

  他緩了緩，撫著自己的胸口說：「我這條命確實是花了很大力氣救回來的，葉仲南雖然恨葉家，恨我母親，恨我，但他畢竟與他舅父不同，他故意留下一些痕跡讓我能保有一些你還活著的幻想，我是靠著那些幻想撐過來的！」

  「也僅僅是勉強活過來，我是拿到基因匹配報告的時候才真正活過來的！」葉瀚亭目光灼灼地看著心愛的人，一貫冷酷而強大的氣勢全部頹敗了下來，他垂下雙手，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我錯了！珍珍！」

  高珍珍屏著呼吸，忍著熱淚，這些話讓她覺得自己從世上最不幸的人一下子就變成最幸福的人，這用六年生命力量換來的幸福，讓她覺得如同幻境一般不真實，因為覺得不真實，所以覺得委屈而又難過。

  他終於放下自尊，認真地道了歉，可她不說話，眼神很複雜，整個人小小地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顯得很委屈很悲傷，這令葉瀚亭如墜寒潭。

  葉瀚亭的語調有些顫抖：「我以前年輕氣傲，做錯了太多事，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你的人！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只求你能給我彌補的機會！」

  「我為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道歉！你不想原諒我也沒關係，我只求你……只求你不要再帶著孩子們消失，讓我哪怕只能遠遠地照顧你們，偶爾看到你們過得很好，也可以……」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邊……」他緩了緩，喉結緊張地顫動了幾下，小心翼翼而又意識堅決地說：「我會尊重你愛護你，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眼淚滴答掉落，高珍珍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低頭擦了擦淚水，所有的一切都在葉瀚亭再三的道歉中畫上了句點。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好哄的生物了！高珍珍前一秒還在為從前的過往感到委屈，後一秒就對這個男人再沒有半點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