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長憶的試探

  李珍妮沒料到柳長憶竟然向火光衝過去，眼看著就將衝進火里，她急了，瘋狂衝上去想要拉回柳長憶。

  燒烤區域離禮賓台很近，盛裝的禮賓台遭遇大火侵襲，高高的幔帳著著火朝柳長憶這邊倒過來。

  李珍妮將柳長憶護在身體內側拽出去，幔帳倒下時的她下意識用胳膊擋了一下，胳膊被火燎得生疼。

  將柳長憶拽出危險區，珍妮焦灼地呼喚：「柳總！你清醒點！」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柳長憶的眼神顯得極其偏執，直直地看著珍妮，反覆質問：「你恨我嗎？恨我利用了你！恨我當初和你要好的初心不純？」

  李珍妮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呢？這裡太危險了，我帶你離開！」

  柳長憶拒絕她的拖拽，眼神發直，神色固執：「你不是她！她來找我了！她要帶我走！」

  李珍妮急了直喊她的名字：「柳長憶！你清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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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長憶的眼睛瞪大了：「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當初我和你要好只是想利用你葉太太的身份？我反覆利用你，非要讓你參加我的公開活動，不過就是想利用你的身份而已，你卻因此喪了命，你是不是恨我？」

  李珍妮對她這段話很震驚！

  柳長憶眼中含著淚，既憤怒又害怕，幾乎在尖叫：「你說呀！你是不是恨我！恨我害死了你！」

  「你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恨我！」她搖晃著李珍妮的肩膀，瘋了是的非要她給出一個回答。

  李珍妮被她搖的眩暈，脫口而出：「不是的！我一點都不恨你！」

  柳長憶停住了，眼淚刷地流下來，定定地望著李珍妮的臉，好像她真的是高珍珍一樣。

  珍妮抬手撫去她的眼淚：「柳總！你清醒了嗎？跟我離開這裡好嗎？」

  幔帳的火順著風呼嘯而來，柳長憶反過來護住了李珍妮，一頭秀髮被撩去了一大半……

  火勢並沒有擴大，深夜，柳家別墅外圍的草坪終於被緊急修整一新。

  陳志回來的時候，柳長憶靠在大床上發呆，被燎的頭髮已經被剪掉，只剩肩膀以上的頭髮尚還完好。

  「孩子們都是第一時間被帶到安全地帶，所有人疏散得也很快！」陳志站在床邊，表情冷靜地說：「我詢問了家政人員，你是故意給李珍妮設下這個圈套的，想要確認她究竟是不是葉太太！」

  「當然了！」柳長憶一開口就落淚，她含著淚看著他：「我媽因我的出生而死，我是從來不過生日的，為什麼偏偏在今天一定要過生日呢？」

  陳志開了開口，卻沒有說出責備的話，轉而沉聲問：「你從她身上探出真相了嗎？」

  柳長憶含著淚沉默了，探出真相了嗎？好像並沒有！

  可是，李珍妮說出那句「不是的！我一點都不恨你！」的時候，眼神、語調和姿態，卻和當年倔強而善良的高珍珍一模一樣。

  陳志說：「連總裁都得不到真相，你這樣莽撞的作法又怎麼可能成功呢？」

  「我對她說了實話！」柳長憶捂著自己的臉，泣道：「如果她是珍珍，她終於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了！」

  她擦了擦眼淚，抬頭說：「當年你們全都看出來我是因為想要利用她的身份謀求出路，所以纏著她，對她好，只有她自己看不出來，還對我全心全意，以至於因為我而喪命……」

  她哽咽難抑：「我快要被她逼瘋了！我害怕她真的是珍珍，又不希望她真的是珍珍！」

  柳長憶當時年輕，在家中最年幼，缺乏母愛，在所有人的遷就中長大，她太想證明自己、成就自己，通過網絡平台謀求發展，然後鋌而走險緊貼著高珍珍的身份。

  她沒有炒作過珍珍，卻將珍珍實質性地推上了風口，她幾乎就要看到成功的前景，卻在高珍珍的罹難中墜入深淵。

  陳志戳破了她，卻又一步步幫助她，葉瀚亭也戳破了她，卻又把她放在高珍珍摯友的高度上無限提攜她。

  終究是善良的，所以柳長憶才會覺得人生像是被炙烤一般令她崩潰。

  陳志攥了攥拳頭說：「就算真的是葉太太，她也有可能處在失憶狀態，也有可能有難言的苦衷，老闆他自有打算！」

  「長憶！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沒有人怪你！我們總還要繼續生活！」他終究心軟了，躬身下去將她抱在懷裡，撫著她已經變短的頭髮，輕聲在她耳邊問：「疼不疼？」

  ……

  好在有驚無險，但是工作進度必須抓緊，第二天，李珍妮好歹包紮了一下自己胳膊上被燎到的地方，就讓里奧聯繫了葉氏總裁辦。

  再次站到葉氏大廈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薇薇安作為代表，準時迎接

  「李小姐……哦不！」薇薇安伸出手：「要叫李總了！」

  珍妮笑著和她握手，對這位第一秘書有一股親切的好感。

  葉瀚亭在高級會議室接見了她，看到他在長桌對面端然而坐，身後還站著謝北這個助理，李珍妮挑了挑眉：「這么正式嗎？」

  葉瀚亭：「我以為你是想和我進行一場高管之間的對話！」

  珍妮聽著他這句話，想起了那天他說「如果有一天你成了高管，就能和我的商務團隊直接接洽」這句話，不禁笑了出來：「葉先生！你看，我不過是換了個身份，你就這麼嚴肅了！」

  葉瀚亭直直地看著她，沒有應聲，那氣勢好像真的只是作為高層在和她對話似的。

  李珍妮也便正色了：「好吧！那我也直說了，劇團的藝術家一個月後將會到達江川，你們這邊劇院的改造工程必須馬上開始了！」

  葉瀚亭打開面前的文件：「方案我看過了，關於場地設置方面，有一段為馬術準備的草場……音樂劇里需要穿插馬術嗎？」

  珍妮：「這是我們劇組的獨創，深受世界各地觀眾的好評，是這部音樂劇重大賣點之一！」

  「安全方面沒出過問題嗎？」葉瀚亭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卻直指主要問題。

  珍妮解釋：「有過小問題，我們的演員都在臨場處理了，現在這個舞台改造方案是最成熟的一版！」

  語畢，她笑道：「葉先生對每個項目都要這麼細緻地親自過問嗎？」

  「不是！」葉瀚亭沒有思考便回應道：「只是覺得，你可能很喜歡用現在的身份和我對話！我幫你多創造一些機會！」

  他的手放在文件上，不冷不熱地看著她，說出話既嚴肅又不嚴肅。

  這令李珍妮有點不悅，睨著他說：「你這說的，好像做這個項目是在陪我玩過家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