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獨家體香

  「厲總，再做點別的吧，我胃口大，早上只吃一個煎蛋，是吃不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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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銀姬頭一回知道厲霄會做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當然要使喚一下他。

  「好。」

  厲霄打開冰箱，裡面的食材琳琅滿目。

  「厲總，早上我喜歡吃點簡單的。」

  厲霄從冰箱裡拎出一袋吐司，隔空精準扔到朴銀姬身前的桌面上。那袋吐司在慣性作用下微微前傾，晃了兩晃，然後穩穩停住。

  「夠簡單了嗎？」

  「哎喲，這，是不是有些過於潦草了。」

  「毛病。」厲霄吐出來兩個字，手上動作卻沒停下，又翻出來一包精製掛麵和幾個嫣紅的新鮮番茄，「西紅柿打滷面，夠簡單的，也不潦草，你吃不吃？」

  「好的呀。」她微微側頭，聲音嬌俏。

  朴銀姬將面前擋著的那袋吐司移開，又挪了挪椅子的位置，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時而換個姿勢，又撐著腦袋看他。

  厲霄的動作有條有理，先是將西紅柿洗淨去皮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接著將雞蛋輕輕放在碗邊磕一下，又用筷子打散。

  要開火了，厲霄拿起冰箱一旁掛著的新圍裙，將最上面的一根掛脖繩子套上脖子，然後犯起了難。

  這條圍裙是他前陣子隨手在手機軟體上下單，讓超市直接送過來的，他還沒打開看過。尺碼小了些，本應系在腰上的系帶也太短了，他剛繫上，走兩步繩子就鬆開了。他想要系個結實的蝴蝶結，可怎樣也做不到。

  「過來幫忙。」他不客氣地喊朴銀姬。

  朴銀姬立刻屁顛屁顛跑過去：「怎麼啦？」

  厲霄轉過身去，朴銀姬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兩條短帶子松松垮垮地開著。

  「幫我繫上。」

  朴銀姬貼上去，兩隻手分別拿起那兩條細繩，比劃了一下長短，發現確實很難系。

  「厲總，就煮個面，你非要穿圍裙不可嗎？」

  「當然了。」厲霄沒回頭，「做飯就像做實驗，是個應該嚴謹認真的事，少了哪一步都不像話。」

  朴銀姬咽了咽口水，救命，這男人，把做飯當成化學實驗。

  等他做好了今早這飯，她是吃，還是不吃？

  「再說了，做飯要跟油煙接觸，我穿著這麼幹淨的衣服，髒了還要換，影響我的效率。」

  厲霄聽她沒動靜，催促道：「你好了沒，上班遲到我可要扣……啊，嘶——」

  朴銀姬用力一拽，厲霄感覺到自己的腰腹被狠狠勒了一下。還好圍裙質量好，繩子沒被朴銀姬扯下來。她本想打個死結，看這兩根繩子還尚有可系的空間，只好委屈一下厲霄雄壯的身板。好在最終成功系出一個結實的蝴蝶結。

  「好啦。」朴銀姬用食指挑了一下漂亮的蝴蝶結，滿意地拍了拍手。

  「嗯。」厲霄向前走幾步忙活起來，「剩下的就交給我，你出去坐著等飯吧。」

  朴銀姬乖乖聽話。

  沒過多久，厲霄端來兩碗麵條，每碗上面都臥著一個成型的完美荷包蛋。

  「哇，沒想到你做飯還挺有數的，正好兩碗啊。」

  「哇，賣相真不錯啊，紅柿子，黃雞蛋，綠蔥花，白麵條，五顏六色的呢。」

  「欸你不是不愛吃……」

  蔥嗎。

  好險，朴銀姬暗暗拍胸口，差點就問出來了。

  「我不愛吃什麼？」厲霄將碗放下，坐上餐桌，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又把朴銀姬眼前的杯子添滿。

  朴銀姬轉移話題：「沒什麼，我以為我還在黎子升家呢，問錯人了，這荷包蛋真漂亮。」

  厲霄沒有懷疑，讓她趁熱快吃。

  兩個人吃完了早飯，朴銀姬簡單地扎了個高馬尾，跟著厲霄一塊出門。

  「我準備好啦，咱們出發吧。」

  厲霄沒有發動汽車，反而看著她。朴銀姬絲毫不怯，直勾勾地回看他，眼神仿佛在說「你瞅啥」。

  「嘖。」厲霄視線移向她的右側肩膀，道，「大小姐連坐副駕駛要系安全帶這種常識也不知道啊。」

  「那是，你提醒我了，我一般都坐后座。」朴銀姬正打算開車門下車，厲霄眼疾手快按下鎖車的按鈕。

  「你敢把我當司機？」

  「嘿嘿，錯了錯了。」朴銀姬乖乖拿著安全帶要繫上，卻發現這安全帶像是卡殼了一樣，拉不出來。

  厲霄詢問道：「怎麼了？」

  「這個好像壞掉了欸。」朴銀姬放棄掙扎，「要不我不系了吧。你看從你家到厲世這二十幾分鐘的路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應該，不會，吧。」厲霄咬重她話里這幾個帶有不確定因素的字眼，教育她，「很多安全事故都是因為人抱有僥倖心理。我車技一般，你不要太相信我。」

  厲霄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向她那一側微微屈身，伸手拉過安全帶。不知怎的，在朴銀姬手裡卡殼的安全帶，在他手裡就靈活自如。

  「欸？」朴銀姬訝異。

  厲霄扣上卡扣，呼吸間，他聞到了一股許久不曾聞到的熟悉的馨香。他沒有馬上抽身，俯在朴銀姬胸前嗅了很久。

  「厲總！你在做什麼！」

  她身上，也沒什麼怪味道啊。

  厲霄不動聲色地坐正，臉上帶著被撞破的尷尬紅暈，他直視前方，儼然一幅正派的模樣。

  「你身上的香味兒挺好聞的。」

  「香味兒？」

  朴銀姬低頭嗅嗅自己的衣服。糟糕，忘記處理這個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洗完澡過不久身上就會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早先從來沒有人告訴自己別人也能聞到，她便以為那是只有自己才會注意到的味道，平時出門都會噴香水遮蓋。

  直到和厲霄結婚後住在一起，厲霄晚上摟著她睡覺時，總是湊在她脖頸處聞，她問他聞什麼，厲霄說，她是一塊溫香軟玉，身上的香氣好聞到讓他不想移開鼻子。

  「噢，我早上噴香水了來著。」

  「什麼香水？」

  朴銀姬皺眉，這厲霄，怎麼還刨根問底的呢。

  她從手包里翻出來一支便攜的香水小樣，舉給厲霄看：「就這個，聖羅蘭的反轉巴黎。」

  厲霄鄭重地點點頭，像是相信了。朴銀姬擰著眉頭在想他這次怎麼這麼好糊弄。

  厲霄剛發動車子，剛開了沒一百米遠，朴銀姬攥緊手裡的安全帶，咽了口唾沫。

  「厲總，您的安全帶……」

  「吱——嘎——」

  汽車急剎車，輪胎與地面急速摩擦發出一聲難聽的聲響。厲霄摸了摸鼻子，尷尬地扯過上被自己忘掉的那條安全帶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