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厲霄醉酒

  「沒問題，這杯酒，我替厲總喝。」

  

  朴銀姬說罷，略過李董那只應該被稱作爪子的手，自己舉著酒杯飲下。

  這杯酒比她想像的還要濃烈。

  男人都喜歡烈酒與美人兒。今天在場的幾位都沒想到今天的局能來女人，點的是雲霄酒樓的老闆酒窖里珍藏數年的老酒，聞起來醇香，真品起來，味道辛辣得很。

  厲霄僅僅喝了兩杯多點，還沒上頭，此刻還算清醒。

  李董哈哈大笑，神態和舉動都有些癲狂。他又給朴銀姬倒了一杯，熏紅的醉臉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真不錯，我就沒見過喝老窖能超過三杯的女人。」

  「這樣吧，你替你老闆跟我喝，再來三杯，三杯之後我就再也不灌你老闆酒了。」

  朴銀姬無助地看向厲霄，喝她倒是能喝，就是不知道厲霄允不允許了。

  「怎麼，是因為我拿你老闆做賭注，你不敢嗎？」李董激她，「還是說你怕自己喝不下，心疼你老闆還得接著跟我喝啊？」

  「您說錯了。」

  朴銀姬最吃激將法，李董這樣說，她心裡不想喝也要喝。

  「我剛剛不行動不過是因為我在想，我和老闆都喝了酒，兩個酒鬼該怎麼各回各家。」

  「怕什麼呀，給你老闆叫個代駕，你跟老李我回去，李董好好疼疼你。」李董酒品極差，此刻喝多了酒，心底埋藏的邪念漸漸露頭，浮於表面。

  朴銀姬舉起手中剛被李董斟滿的酒杯：「這杯我幹了，李董您……」

  「隨意」二字還沒說出口，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攔住她。

  「朴秘書是我的人，又是個女人。」

  厲霄攔在朴銀姬身前，擋住李董赤裸裸又色眯眯的視線。

  「我厲霄，從來沒有讓女人替我擋酒的習慣。」

  他微微側頭，像是在對朴銀姬說話。

  「你剛說什麼？老李沒聽清，你說朴秘書是你的女人？」李董在裝糊塗，「喲，稀罕啊。你不是幾年前才丟了個老婆，還天天在媒體面前裝深情。前一陣子還和華語科技的千金搞在一起，現在又移情別戀了？」

  屋裡剩下的幾個老總聽了他這番不要命的發言，皆倒吸一口冷氣。眼下厲世在厲霄的引領下生意蒸蒸日上呈壟斷之勢，想讓李董的企業破產也全在厲霄一念之間。

  「我從來沒有在媒體面前裝深情。」厲霄似乎今晚脾氣格外的好，還有耐心解釋。

  「我也從來沒有和華語科技的古清婉廝混。」

  「還有最重要的是，朴小姐是我的秘書，我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女人這類的話。」

  「耳朵不好就去治耳朵，腦子有病就在家乖乖等死。」

  「假如李董以後還能有機會出席類似的場所，希望你一定要學會如何尊重女性。而不是做一個只會給人灌酒和用下半身思考的五感不全的猥瑣老混蛋。」

  惟有朴銀姬知道，厲霄不是有耐心解釋，李董於他，就像將死之魚於水。厲霄是要讓他知道他哪裡惹到自己了，好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過了今夜，這個李董就是一窮二白、無家可歸的人，哪還有機會出席這類場合。

  「劉總，很高興你能和我達成合作。」

  突然被點名的劉總唯唯諾諾地點頭，他本來就是想和厲世合作，誰知道半路殺出來這個李董，也不知道是誰把人帶來的，居然還妄想和厲世搶生意。

  今天能和厲世達成合作，他高興還來不及。本來還擔心那個李董不識時務壞了他的好事，厲霄這句話無疑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誒誒。」劉總應答著。

  厲霄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擲在桌面，示意朴銀姬出門，他自己也向門外走去。

  「我今晚說的話，在場各位都聽明白了。我厲霄生平最討厭不明真相，隨口置評，還將自己心裡所想的虛假事實四處傳播的人。今晚這件事的後果，各位明早就會見分曉。」

  「厲總，等一下！」

  厲霄走得極快，絲毫沒有考慮到穿著細高跟的朴銀姬。

  朴銀姬很久沒有穿過高跟鞋了，穿著它跑本來就不方便，那緊身包臀魚尾裙更是束縛了她的行動。

  厲霄聞言稍稍放緩腳步，聽著朴銀姬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漸漸靠近他。

  他一個回身，拉住朴銀姬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帶到牆邊，逼著她的後背貼上冰涼的牆面，接著他欺身壓上，低著頭看她。

  造型師精心梳下來的幾縷碎發因為她剛剛的疾步奔跑又被風吹上去，帶著酒氣的呼吸一下下掃過朴銀姬的額頭，又將那幾縷碎發吹了下來。

  朴銀姬騰出手，將碎發別到耳後。

  十二月的寒冷天氣，雲霄酒樓大廳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她有些熱，又或許是因為現在的親密距離而感到緊張，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一個女人能喝多少酒。」

  厲霄一隻手掌重重拍了一下牆。

  「啊？我問你你一個女人不能喝酒逞什麼能？」

  「誰說我不能喝酒了？」朴銀姬只聽出了他對女性的傳統偏見，「厲總，時代變了，您裹小腳的小腦也該解放一下思想了吧。」

  「不信你就去東北屯子裡的的飯桌上瞧瞧，你看看能喝酒那桌上的女人都有多能喝。」

  厲霄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不善於表達。他救不回許念婉這件事，使他迫切渴望保護身邊其他女人。因此當他親眼看著朴銀姬為了保護他要「犧牲」自己跟那個李董喝酒，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厲霄又狠狠錘了一下朴銀姬頭頂的牆。

  「厲總，您要是不想當人了，別連累我頭頂這面牆成嗎？我替牆謝謝你。」

  厲霄聞言，鬆開了她，捂著臉緩緩蹲下：「你有本事，我說不過你。」

  「我真不懂你，朴銀姬。」細密的話從他捂住嘴的手指縫裡冒出來，「喝酒對一個女人來說，多傷身體啊。你活得好好的，怎麼一點也不愛惜自己呢。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她想好好活著都沒機會。」

  朴銀姬眼瞅著厲霄心裡也不好受的樣子，承認自己剛剛那番話說的有些重。

  「我也不懂你啊，厲霄。」朴銀姬懶得裝了，直接叫厲霄的全名，「你說女人喝酒傷身體，我只是小酌一杯。小酌怡情大酌傷身你懂不懂啊。你們男人怎麼就能可勁兒往嘴裡炫了，怎麼，男人女人身體構造不一樣是吧，男人喝多了酒就是不容易死是吧。我也知道，有些人她想好好活著，她也想有事沒事小酌幾杯，可是，是別人不給她好好活著的機會的。」

  朴銀姬嘆了口氣，仔細想想，她是有多大的膽子，在雇兇殺害自己的幕後主使身邊待了這麼久，還陪他來參加酒局。